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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行诗 ...

  •   在森林里摸索了三天,维娜探索出一块没有猛兽痕迹,较为安全的休息地,也查明了水源的位置,找到了一些可食用的野果野菜。

      如此,该被称为‘野性的本能’吗?无论如何,维娜都在这片森林中平安活过了三天。

      在维娜正式确定临时栖息地的第二天,那只呆萌的小松鼠又一次找到了她。这次,它还带上了不知是它的家人还是朋友的另外好几只松鼠。它们在维娜头顶的树梢上整整齐齐的蹲成一排,瞪着一双双大眼睛观察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维娜其实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该不该算是被‘喜爱’---只要维娜一靠近,松鼠们便‘呲溜’一下迅速消失,但它们总是在不久后又跑回来继续蹲在树梢上‘观察’她。

      好吧,随你们的便吧。

      维娜很快就不去在意这群小小的‘观众’们,她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自己的事情。

      这三天里,维娜自己测试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资质。至于到底怎么样…她其实也摸不着头脑。不过感觉似乎不差。

      首先,这具身体的灵活度和柔软度都非常不错。运动细胞也不差,起码她爬树蹭蹭蹭异常轻松。
      至于体力和速度吗…
      呵呵,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速度?那小短腿,跑三步才抵得上成年人的一步。至于体力…对一个小孩子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小孩子。

      在维娜脑海中,与她年龄最相近的能拿出来做对比的就是六岁就跑去天空竞技场浪的奇犽,然而这差距…

      哎。人艰不拆。

      总而言之,维娜现在对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的资质能跟雷欧力差不多。

      雷欧力虽然在一群天才中显得很是平庸,但是实际上,他在普通人中算是顶点了。

      哪怕没有主角那般逆天的资质,只要不要太差,纵使会困难很多,但她总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目标吧。

      但如果她的资质连雷欧力都及不上的话…

      维娜拒绝思考这种可能性。

      【呵呵,到时候再说。】

      .

      维娜现在正在曾经住过的小院的废墟附近蹲守,她已经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基本上可以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

      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蹲守有些僵硬的手脚,维娜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小院。

      不出她之前所料,一靠近院子,她就看到四周地上纷乱的脚印:那些人果然又回来搜寻过。

      小院早已被烧毁的干干净净。就算没被烧毁,有用的东西也早就在维娜走之前搜刮干净。因此,维娜今天的目标,是更远一些的村庄。

      维娜趁着夜色一点一点靠近了村庄的边缘。虽然入夜不久,但因为没有活物的存在,村庄里一片死寂。维娜小心的屏住呼吸,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在夜幕的遮掩下,悄然潜入了进去。

      才一进入村庄的外围,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息就铺面而来,还有明显的烧焦的肉味混杂在其中,她差点克制不住身体本能吐了出来。维娜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一猫躲在一截被焚毁了一半的墙壁后,缓了半天,才再次打起精神观察四周。

      虽然血腥味很重,但是整个村庄里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想来已经有人‘清理’过了。火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扑灭的,因此远离村庄中心的些许房屋还较为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虽然整个村庄已经被清扫过,但那么多村民的血液已经深深浸入在了这片土地上。维娜一路十分小心的前进着,但即使如此,她几乎每一步都会踩上不同人留下的已经干枯的血迹。

      这些血迹,属于她曾透过女孩的眼睛,【见到过】的所有人。

      而如今,他们都已化作冤魂,融入了脚下的泥土中。
      维娜伸手拢紧了已经肮脏不堪的衣服。不知为何,此刻,她觉得很冷。

      【这世上,出现在维娜生命里的所有人,都已不在。】

      她是这里唯一的生者。

      .

      维娜一路溜进靠近村庄外围,一处保存的最为完整的房屋。维娜的村庄产酒,这座房屋则是村中极普通的一处酿酒室。她进入屋内,一眼便望见墙边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木桶。这些木桶体积不小,每个比维娜都还要高出一些。里面储存了村庄独家特色的佳酿。

      维娜伸手敲了敲这些木桶,厚重的桶壁发出低低的沉吟声。这些木桶虽然样式简陋,但为了最大程度保存美酒的口感,每个都用料十足,密封性都非常好。

      看着这些木桶,维娜突然想到了记忆中曾见过的一幕。

      这些木桶,也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

      维娜将木桶中的酒全部清空,一路推滚着木桶钻入树林,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才停下。此时天已经微亮了。

      木桶中依旧残留了浓重的酒气,但是维娜顾不得那么多了,拔下木桶侧面为出酒而设的木塞,确保自己能正常呼吸,她一股脑钻进木桶中,将盖子盖好。

      维娜蜷缩在木桶中,双手环抱住自己。
      现在,她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这几天即使再三确认周围的安全,维娜也时刻在提心吊胆着蛇或者其他猛兽的出现,更担心有人会搜查到这里。日日夜夜,几乎一有动静,她就立刻躲藏起来。如今她将自己缩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厚重的木桶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就好像隔开了整个世界。仿佛她又一次成为了那颗小小的光球,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她也可以安心下来哄骗自己,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她。

      .

      这一觉维娜睡得极好,第二天起来后感觉神清气爽,即使满身酒味也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天她身上早都脏的不行了,那张招惹麻烦的脸蛋也被她故意用不知什么树的汁液涂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来长相。
      维娜对着溪水照了照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现在应该她这幅样子,应该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了。

      维娜为她这张漂亮的脸如此被‘虐待’而默哀了一秒钟,她仔细盯着水中的倒影,陷入了新的苦恼中。

      那是因为这几日数次的剧烈运动,而自然散开垂落在她脸侧的,银色的发丝。
      像是在林间隐约落下的光晕中,流淌的月色,静谧的将女孩笼罩在其中。远远望去,仿佛古老传说中,被矮人守护的秘银,骄傲地闪耀着永不随时光褪去的光泽。(注1)

      麻烦大了。---维娜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天生丽质’是个这么麻烦的词语。

      而麻烦的可不仅是这头根本无法隐藏的发丝。之前维娜曾多次在树林中蹭到划到的伤口,没有多久就愈合的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像维娜这样邋里邋遢了三天,她的皮肤也始终细嫩白皙,在折腾了这么几天后还犹如最上等的玉石般温润光滑。

      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隐藏的炸/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点炸。维娜感到十分头痛。

      但是往好处想想,起码她在身体恢复能力上,大概跟小杰相差不远了。

      反正她不能也没打算刮花这张脸,这也算是上天的厚爱吧,维娜如此安慰着自己。

      .

      【毕竟这是‘她’曾许下的,誓约与制约啊。】

      .

      维娜最后不知从哪种果子上弄出了一些青色的汁液涂抹在头发上,多少遮掩住了发色。
      至于皮肤,她也只能多找些布料把自己裹住了。

      维娜这几天曾数次偷跑进村子里,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在村子的渔夫家发现的一张海图。

      这真是帮了大忙。虽然这张海图是手绘的,不是那么精确,但是上面详细标记出了NGL周围的海域。维娜高兴地发现,一如她推测的那样,她所处的村庄紧挨东南方向的国境线,坐着渔船一天半就能到达邻国:洛卡里欧共和国。
      洛卡里欧共和国比NGL这个奇葩的国家好得多,虽然也算偏远落后,但基本的交通工具,手机电话等机械用品都是有的。到那里,信息的渠道就能多很多了,她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

      按照海图上的信息,季风季最多再有半月就要过去了,之后NGL将会有长达半年的无风季。那时候出海将非常困难。

      深吸一口气,维娜下定决心,她要在这个季风季结束之前做好准备,两天之后出海!

      在找到那几个木桶后,维娜就放弃了再去找一条小船的计划。按照她的记忆,这种木桶的浮水力和密封性都非常好,载上她这么一个小孩的重量漂浮在水上绰绰有余。维娜决定将三个木桶绑在一起,自己藏在其中一个木桶里,顺着海岸线一路漂到洛卡里欧去。

      这个计划乍看既粗糙又大胆,可这也是维娜目前所能思考到存活率最高的方案了。
      三个木桶中,除过她藏身的那个,她可以放进一些必需品。NGL附近的海域有许多凶猛的生物,它们经常攻击渔船,但如果是木桶的话,起码不必担心翻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附近的海面上经常飘着船只的残骸,几个木桶并不打眼,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而且,因为季风季即将结束,所以最近海上出现风暴的概率极低,海流也相对稳定,只要不出现大的变动,她就能平安无事的漂到洛卡里欧。

      虽然这样也有很大的程度上是在赌命。毕竟大海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遇到风暴或者被凶恶的生物袭击。虽然现在海流相对稳定,但若是万一她没能顺利飘向洛卡里欧,在茫茫的大海上,能够恰巧碰到船只被救起的几率有多大,随便想想就知道,那恐怕是个低的可怜的数字吧。

      其实维娜也知道,这个仓促制定的计划,能够成功的概率,最乐观的估计也不过50%。若是她能在NGL多留一段时间,多做一些准备,也许能够找到风险更低的离开这个国家的方式。

      可是请理解吧,对于这个刚刚诞生于世不过数天的生命而言,她只有最基本‘趋利避害’的生命本能,她根本不懂控制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国家’的欲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趋势着维娜下定决心实行这个疯狂的计划。

      有个声音,从她出现在这世上的那一刻就存在。它一直在维娜心中无限循环的低喃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

      想要见到那个人。

      .

      在维娜动身之前,她在一个夜晚冒险溜到附近的村庄偷了些食物和装水的容器。维娜知道,她这种‘偷窃’的行为,在人类社会中,是‘错误’的。而凭白拿走其他人的归属之物,也不符合她脑海中,这个世界‘誓约与制约’的准则。

      可她现在一无所有。维娜仔细想了想,她从森林中找到了一束她所认为‘最美丽’的鲜花,悄悄地放在了她偷走东西的地方。

      .

      再一次确认好木桶之间绳结的结实程度,木桶没有漏水的情况,保证木桶能够顺利的在水面漂浮。维娜重新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确保现在没人能看出她原本的长相。

      一切准备就绪。

      1988年,NGL自治国,在‘维娜·米利亚姆’诞生的第七天的黎明。

      她,正式起航。

      这是故事的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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