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同人]七度空间》泉一

7、心动瞬间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店小二与布老板将陆小凤堵的更紧了，口中不住道：“大爷您别戏弄我们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挣分钱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陆小凤双手一摊，他的两撇小胡子也像被人欺负了一样无精打采的贴在嘴唇上，嘴巴动了动，无奈道：“我真的没钱，一个子儿都没有。”
　　李寻欢现在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实在想不出来陆小凤竟然也会赖账，他更想不通这个新交的朋友居然如此的可爱。
　　当触及到陆小凤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时，李寻欢承认自己的心房颤了颤，一种异样的感觉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于是他向身旁卖瓷器的小哥交代了一声，又将不知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陆小凤的衣服被人捉的死死的，而且前来围观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所有人发出的声音都围绕着他，好像有七千只蚊子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陆小凤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世界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他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还围着他的人一瞬间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穿一身粗布衣服的青年人站在对面微笑着对陆小凤道：“陆公子快走吧。”
　　陆小凤这才瞧见，方才的人此刻正蹲在地上捡碎银子，于是陆小凤也挤进去，划拉了几块又退出来道：“李寻欢呢？”
　　他想不出来除了李寻欢还会有谁能在此刻帮他。
　　没有人回答，因为方才撒银子的汉子此刻也挤进去捡银子了。
　　掂掂手中的两块银子，“钱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陆小凤想：“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他有的吃，有的住，要是他落魄到我如今的地步，早弯腰抢银子去了。”
　　那些一身正气的君子，只不过是没有品尝过生活的艰辛，没有体会过世间的无情罢了。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是否是昨天晚上吹了风的缘故，陆小凤只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疼痛。
　　“啊嚏”打了一个喷嚏之后，陆小凤皱着鼻子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大鼻涕，心里暗道：“李寻欢，你最好好好的躲起来，千万莫言让我逮着你。”
　　在刚刚打喷嚏的时候，他似乎、好像、应该、大约听到了一个人唤他：“陆小鸡……陆小鸡……”
　　陆小凤站住，用他右手的食指揉了揉鼻子，大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认得他的，自然他也不识得他们，卖水果的老汉推着别，喊到：“让让，公子快些让让。”
　　陆小凤帮他扶住快要倒地的车子，又替他把掉落的苹果捡起来，于是老汉拉住他，不住的感谢着，从筐里挑了几个大的塞进陆小凤怀里，陆小凤推脱不住，便当下怀里的，自己挑了几个又青又小的。
　　于是现在陆小凤就现在街道中心，抱着“合他自己心意”的青苹果心里直犯嘀咕：“鼻子才不灵，如今难不成耳朵也坏了，出现幻听了？”
　　咬了一口苹果，那又酸又涩的味道立刻挑拨起来他的味蕾，陆小凤的眼睛立刻瞪起来，老汉颤颤巍巍的推着车还没走远，他只好忍着酸涩把嘴里的苹果肉囫囵吞下去。
　　“想不到陆小凤也会替别人着想。”一句话轻飘飘的落在陆小凤身边，抬起头，见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正在楼上笑吟吟的望着他。
　　陆小凤愣了一瞬间，无奈，期盼，渴望……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
　　像一个孤独的旅客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见到了鲜活的生命。
　　像一个无家的浪子在刀口舔血的江湖中突然有了一个挂念的人。
　　李寻欢从窗户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一个酒壶，他喊到：“陆小凤，送你坛酒驱驱体内的寒气。”
　　话还未曾说完，便已松了手，那酒壶朝着陆小凤脑袋就砸了下去。
　　好在他是陆小凤，好在即便陆小凤得了风寒脑子不太灵活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
　　他凌空而起，身体在上升的过程中顺便接住了那壶下落的酒，然后另一只手抓住窗沿，整个身子跃了进去。
　　李寻欢见状，立刻又倒了一杯酒，放在陆小凤面前，道：“陆兄，请。”
　　“为了陆兄的身子考虑，在下特地让人将这酒放在炉火上煨了煨。”
　　陆小凤深吸口气，抿着嘴，不语。
　　李寻欢又道：“陆兄站着做什么，有什么事坐下边吃边谈，这顿饭我请，哪里能让陆兄再掏腰包？”
　　陆小凤听着李寻欢专接自己的伤疤，一时间有些气愤，偏偏李寻欢又拿了双筷子递过来，道：“陆兄快快用饭，一会儿我还有要事与你细说。”
　　陆小凤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痛快的：“李寻欢把自己当猴子一样耍了，他才说了两句好听的，自己就要原谅他么，凭什么？”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只是不管一个人的意志力有多强，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不可能不吃饭，一个人的肚子饿不饿也并不是他自己所能决定的。
　　所以陆小凤的肚子在他内心的挣扎还在继续时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李寻欢轻笑，陆小凤立刻瞪了他一眼。
　　“这些饭菜都是才上的，还是热的，陆兄若是在等下去，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听到李寻欢如此一说，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坐下，接筷子，喝酒，甄满，他们之间的动作水到渠成，仿佛两个相知相伴了多年的老友。
　　陆小凤非常饿，尤其在吃了那个开胃的青苹果之后。
　　他风卷残云般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扫进了自己的肚子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李寻欢斜倚窗台，看着他，正午的阳光从窗户一角射进来，打在他微卷的额发上，陆小凤心里痒痒，竟萌生了一种想伸出手去揉一揉对面那个男人。
　　这种见不得光的想法当然只能是想法，他也只能甩甩头，将这些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你刚才不是说件重要的事么，是什么事？”陆小凤问。
　　“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鸡吃多了？”李寻欢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一句。
　　陆小凤茫然的回答：“我没吃鸡啊。”
　　李寻欢掏出酒钱放在桌子上，路过陆小凤身边时道：“没吃鸡怎会如此笨？”
　　陆小凤望向李寻欢的背影，不住纳闷：“笨跟吃鸡有什么关系？”
　　李寻欢出了酒楼门口，见陆小凤还未追出来，便去路边的摊子上挑选了件小玩意。
　　付了账，才看到陆小凤，于是他道：“陆小凤，陆小鸡，笨鸡！”
　　陆小凤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冲过来道：“我叫陆小凤，不叫陆小鸡！”
　　李寻欢笑道：“鸡就是凤，凤就是鸡，陆小凤自然也是陆小鸡咯。”
　　“你最近一定是鸡肉吃的多了，所以脑袋都不灵光，居然想不到去当地衙门看看被杀的人。”
　　被李寻欢这么一提醒，陆小凤才想起来去衙门鸡找找线索：“果然是鸡肉吃多了么？”
　　李寻欢打趣道：“你知道为什么鸡肉吃多了会变笨吗？”
　　陆小凤摇摇头，李寻欢又道：“因为小鸡笨啊。”
　　陆小凤道：“我很笨？”他似乎在重新考虑以前破获的案子。
　　李寻欢很快在他腰带上挂上了自己才在路边小摊买的流苏玉佩。
　　在陆小凤从自己沉浸的世界里爬出来之前到：“我看你全身穷的叮当响，一个大侠走江湖身上也没点装饰品，刚才路边捡了块破石头，你权且带着，这石头配别的达官贵人配不上，配你这等穷光蛋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小凤低头，拇指划过玉佩，清凉的感觉立刻沿着神经传递，再看那质地，怎么也不像李寻欢口中的“破石头”。
　　“喂！”陆小凤叫道。
　　“怎么了？”李寻欢回答。
　　“你告诉我昨晚去哪里了？怎么害我白白在河边等了一夜？”陆小凤压下心中欢喜，故作不悦。
　　“因为我们被人跟踪了。”李寻欢说的煞有其事，“我本想让你把他引出来，然后我在暗处一招制敌，却没想那人也是个狡猾的。”
　　陆小凤点头，随后又道：“几个人？”
　　李寻欢皱眉。
　　陆小凤又重复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好多人？”
　　李寻欢摇头。
　　昨天晚上的事他的确忘得一干二净了，今日陆小凤提起这茬，他为了不让他太过伤心，才编造出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没想到陆小凤这货颇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他们几个人啊？”
　　“你以我为饵去钓鱼，最后有没有看到鱼的真面目？”
　　“我陆小凤做人做事堂堂正正，怎么会有人害我？”
　　李寻欢不知道。
　　此刻他也终于体会到“骗人”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因为一个谎言的成功需要无数个谎言的堆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