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之人间失格》君飞絮

10、徐航

　　许玲玲想起老会计家那些好东西，已经不止是眼热了，往年上面发下来的东西有几个能到他们手里？都是被这些家伙给私藏了，偏生他们还没法说，要不这一年到头的工分咋办？不是擎等着人家暗地里使坏嘛。
　　两人缝补着衣裳一边说闲话，那头徐帆行了，估计是尿床了，扯着嗓子就嚎上了，徐航听见动静赶忙过去给换尿布。
　　叫许玲玲见了又是一顿夸：“这还是航航懂事，换成虎子，早就躲远了！”
　　杨淑琴一边帮着大儿子给小儿子换尿布，心里倒是觉得亏欠了航航的，毕竟他自己也不过五岁，这么小就懂事还知道照顾弟弟，也是难为他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谁家的孩子不愿意无忧无虑的，不都是被逼的，要不然谁愿意早早就担起这些责任？
　　许玲玲有点大大咧咧的，可是不知道杨淑琴心里还想这么多，徐航帮着弟弟换好了尿布，那边杨淑琴又喂了一顿奶，吃饱喝足的徐帆精神头也足了，干脆就在小被子上一个人自娱自乐起来。
　　许玲玲瞧着这白胖的小子又是一乐：“还是你会养孩子，也是咱们两家这两年条件好了些，搁之前航航这孩子可是没少遭罪！”
　　提起这个，杨淑琴也是一脸愧疚：“也是我俩没本事，那时候孩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都快吓死了。”
　　许玲玲听了也是心有余悸：“还是得在家里多备些粮食，头前我家那口子跟着叔伯兄弟出去，倒是弄了些粮食，今年瞅着年景是不差，但谁知道交了公粮之后还能剩多少，你家人口虽然少一些，但还是得早作准备。”
　　这话杨淑琴自然是非常认同，“就是没有票子，那门路哪是那么好找的？先头航航养的兔子倒是换了一些钱，看看去黑市上能不能有收获吧。”
　　提起黑市，许玲玲纠结的五官都揪成一团了，“那地方还是少去吧，这年头也不知道城里那些人是咋的了，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见到人就抓，动不动就是又打又骂的，吓人极了。”
　　她先头也是跟着去城里见见世面，谁成想，世面没见成，差点把自己折进去，打那之后，许玲玲也不敢进城了。
　　杨淑琴以前就在城里干活，倒还能适应：“说是上头扶持的什么运动，不过也没咱们啥事，就是离着他们远点就行了。”
　　许玲玲连连点头，又说起想买的东西，供销社的东西也不便宜，但除了那地方，他们也没什么门路买东西。
　　就是一盒火柴也得要火柴票，徐航他们家现在用打火石，钻木取火太费劲了，很长时间都不一定能点着火。
　　许玲玲家里用的打火石还是徐卫国从外面弄来的，反正比钻木取火好使就是了。
　　虽说今年年景是不错，一年下来也能存点钱，但就算是想要给自己做件新衣裳还得好好想想，她嫁进老王家这些年可算是真的勒紧了裤腰带。毕竟做姑娘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吃苦过，却也没处抱怨，毕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别的也就算了，我就是想弄点棉花，别说那棉被，就是棉袄也扛不住风了，我还不敢拆，这日子过的寒酸劲儿。”
　　提起这个，许玲玲也是一脸心酸，杨淑琴同情归同情，他们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比起王家，他们家至少还有徐卫国上了城里户口，就说徐航吃的那些糖块，老王家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弄到几张糖票，要想买糖块，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
　　要说别的，杨淑琴还能叫徐卫国帮着弄一弄，可那棉花听说是军工物资，杨淑琴就不敢随便答应了。
　　她把这事说给许玲玲，也叫她别心里存了个疙瘩，毕竟不是自己不愿意帮她。
　　两人后来又聊了一些话题，徐航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发现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没什么营养，那边徐帆还被杨淑琴揽着，他算是脱身了，干脆去后院看小兔子，这些小兔子可是他的本钱，更是关系到他们家今后的生活。
　　临近中午饭的时候，许玲玲掐着时间走了，她当然不可能在徐家吃，杨淑琴肯定还得做点好的招待她。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徐老太跟徐老头闹什么，两家居然是分开开伙了，虽说他们这房子建的大，但也没奢侈到两家都有足够的炊具，结果就是徐老太还得单独给徐老头做饭。
　　杨淑琴这边，偶尔她脱不开身的时候徐老太也会帮着做饭，但基本上是不跟他们在一起吃的。
　　徐航是乐得清静，杨淑琴就有些不舒服了，倒不是非要坐在一起吃饭，就是自己这个公公一天到晚的总爱找事。徐老太说是有点偏心，但对航航这个孙子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看自己不太顺眼。不过她很是听徐老头的话，这一点就比较让人头疼了。
　　杨淑琴估计徐老头应该是看不惯自己男人，也是，这老头一辈子下来都帮别人养孩子了，自己到头来却只能指望侄子，虽然杨淑琴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不太靠谱，但老头乐意，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关于徐老头和徐老太，徐航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徐老头是先走的，葬礼什么的也都是他们这头安排的，之后没多久徐老太就出了意外，最后徐老太的骨灰是跟着徐卫国的亲爹葬在祖坟里的，至于徐老头，好像是被侄子那头迁了回去。
　　这俩人说是夫妻，没想到临了了被后辈拆散了，虽说埋在一起不太好，毕竟徐卫国亲爹这边肯定不能少人，但徐卫国年少丧父，对于亲生父亲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逢年过节还要去上坟。
　　倒是徐老头，同样姓徐，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爹，但到底困难的时候给了自己一口吃的，不然他们兄弟姐妹五个能不能撑到现在都不一定，只是这些恩情都被徐老头后来的所作所为给磨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徐航回忆历史上一些皇帝到了晚年也都或多或少的做过错事。
　　说白了都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没有做错过事的？区别就在于小人物做错事自己承担，大人物做错事别人承担。
　　八月底的时候，徐卫国终于回来了，这次他跑了长途，中间才没有回来。不过他给徐航带了他要的小人书《红楼梦》，一共18册，这个非常有收藏价值，当然也花了徐卫国不少钱。
　　只是他还带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回来：“据说是要停产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有这种小人书，这次我给航航多买了一些，不过还是要小心些，我看城里都有抄家的了，咱们是贫下中农，只要不是太扎眼，应该落不到咱们头上。”
　　杨淑琴也是连连叹气：“那些画本倒是其次，只是东西越来越不好买了，还是趁着机会多弄一些，也别叫航航和乖乖受苦就是了。”
　　徐卫国点头：“亏得航航养了那些兔子，我在黑市上换了不少工业票，还有几张布票和粮票，过阵子你去趟城里把这些都花了吧。”
　　杨淑琴点了一下票子，咂舌：“这得花多少钱呐。”
　　徐卫国劝她：“咱们这头儿太偏了，还没闹过来，趁着现在赶紧多存点东西，往后真要闹起来，也没有机会出门了。”
　　一听杨淑琴要去城里买东西，徐航的心思就活了，他也想跟着一起去。
　　杨淑琴最开始不想带着他，倒不是说徐航不听话，只是带着个孩子还得经管他，万一出点差错，那不是割她的肉嘛。
　　没想到这一次徐航态度强硬，杨淑琴拗不过他，只能带着徐航一起去，倒是徐帆，交给许玲玲帮忙带着。
　　听说徐航要去城里，虎子更是羡慕，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被许玲玲揪着耳朵一通校训，这才消停了。
　　他们这个村子地势偏远，出门还得坐牛车，有一段路甚至得下来自己走，如果徐航真的是一个五岁小孩，恐怕早就闹起来了。
　　他们是天刚擦亮的时候就出门了，大概不到五点钟，结果赶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这拖拖拉拉的效率也太低了，徐航不自禁的在心底嘀咕。
　　城里比徐航记忆里的还要落后，土路坑洼不平，尘土飞扬，附近的房屋也是又矮又破，路过的行人一个个都穿的灰扑扑的。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白的，看不到一点色彩。
　　这样的时代真的是太过压抑，徐航观察了一下周围，很快收回视线，一只手紧紧抓住杨淑琴的衣角，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走丢了，只是他现在还小，万一遇上人贩子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杨淑琴带着徐航直奔百货大楼，她要赶紧把手里的布票用掉。负责卖布的营业员趾高气昂，也是杨淑琴他们穿的土气，但没办法，只能忍着。
　　徐航看到杨淑琴选了一款灰布，这个抗脏，不容易被看出来，实际上也没有太多的颜色可以选择，徐航知道好东西这些营业员肯定不会轻易拿出来，除了自己截留一部分，更多的肯定是等到某些‘大人物’来采购的时候留给他们，还可以卖个好。
　　扯好了布，再用工业票买东西，这种票可以购买商品的范围比较广泛，像是毛巾、毛毯、电池、铁锅、铝盆、铝饭盒、线手套、搪瓷面盆、雨衣、皮鞋什么的。
　　杨淑琴买了铝饭盒、线手套、竹壳暖瓶、剪刀、毛线，本来还想买一件雨衣，到最后发现工业票已经不够用了，就没有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