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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六十七章 一帘红雨为谁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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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散乱于地,刀剑倏然出鞘,人人进入临战状态,然而慕容若无却似毫不担心一般,对众人说道:“来者非敌,放下吧。”这声音她可熟悉了,不就是龙天毓么,只是不明白,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房内众人相互对望几眼后,便照慕容若无的话做了,只是那已经提高的警觉心,却是没有降下,依然神色凌厉的朝门口望去。
“若无,过得可好?”忽略那些不友善的眼光,龙天毓径直朝慕容若无走去,脸上的笑容也在靠近她的时候,逐渐加深。仿若春日熏风,总有一番醉人的风情。
许是受了慕容越苍的示意,大部分的人都朝屋外走去,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慕容若无与龙湛逸。而当慕容越苍与慕容若无擦肩而过之时,他只是说了一句。“决定了,就不要后悔,父王会一直支持你。”
“几日不见,怎如此客套了?”拉开一把椅子,请龙天毓坐下,自己则是拿起茶壶斟茶。水袖宽大的垂落,如同天边的云彩,美不胜收。慕容若无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轻声道:“不知这次前来,可有要事?”
是错觉,还是真实现象?龙湛逸已经分不清了,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慕容若无不一样了,获得了自由之后,她已经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同了。假意咳嗽了几下,收回心神,对着她道:“王兄派我前来寻找你的下落,如今找到了,你可否随我一同回去?”
放下手中的茶壶,慕容若无并没有立刻回答。把茶杯递给龙天毓,接着她自己又拿起了一杯。黄绿的茶水中,映出一张沉鱼落雁容貌的脸庞,她微微吹了吹茶水,才淡淡而肯定的说道:“断了线的纸鸢,只会跟随自由而飞,虽然面前有些无数艰难险阻,却也无法阻挡它寻找梦想的信念。”
听到了自己预想中的话语,龙天毓并不觉吃惊,只是他还有一事想要问清楚。“若无,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按照情势来看,轩辕离和他王兄对宝藏都是势在必得。再加上其它势力的参合,怕是危险重重啊。
“天毓,如果你是为你王兄而问,那么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之上,那我更不能告诉你。”前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后者,则是为了想保护朋友。
“若无,你永远都那么直接,如果能早些认识你,该有多好呢?”即使知道这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但依然可以让自己有个梦想去守候。
窗外是鸟儿的鸣叫声,它雀跃着在树枝间来回跳动,时不时扑打下翅膀,做出振翅高飞的样子。
透过窗,慕容若无看到的是一片广阔的蓝天,那里没有束缚,更没有尘世的喧嚣。她微笑的对龙天毓说道:“有时候,执着会成为钻牛角尖的代名词。毓王爷向来潇洒,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的,不是吗?”端起茶杯放于唇前,调皮的朝龙天毓眨巴了几下眼睛,样子甚是可爱。
品了口苦茶后,放下茶杯,十指交叉置于下颌之下,龙天毓看着慕容若无道:“春心一直在向我抱怨,怎么王妃还没回去,她可是很想念你啊。”
“她过的可好?”听龙天毓这么一说,她倒是真的有些酸涩感溢上心头了。
回想着自己几次见到春心的情景,龙天毓的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了。“她过的不是很好。”一个人守在空荡的冷宫中,整日对着那些慕容若无喜欢的花花草草,神色却是逐渐黯淡了。
“天毓,我拜托你一件事。”不能那么下去了,她必须为春心做些什么。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到北川了,但是,也不能放任春心留在那里。
“过几日,等我与护送春心的人汇合后,我便会让她前来寻你。”早就猜测到了慕容若无的心思,龙天毓对她露出一抹醉人却苦涩的微笑。
正当慕容若无欲开口说谢谢之时,外头又传来了声响,随后门便给打开了。进来之人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璀璨瞳眸,黑发随意扎起,耷拉在肩头,手中捧着一个状似陶罐的东西。“天毓,可有给我带酒来?”戏言一句后,便朝内里两人走去。
接过落痕手中的东西,慕容若无立刻给他递了一杯茶过去,神色温柔。“辛苦了,喝茶。”颇有风情在里头。
拿了茶杯走到龙天毓身边,低声问道:“北川王打算何时,以何种形式发动战争?”他不傻,绝对不会认为龙湛逸会为了藏宝图而放弃战争,放弃疆土的扩张。
“你愿意帮助我王兄?”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龙天毓怎么也想不到,落痕竟会有此一问。
对慕容若无笑了笑,落痕继续道:“不管战争的目的是什么,都会为世人带来莫大灾难。古往今来,为一己之私而酿成的灾祸亦不少,然而真正能够为百姓谋福的,却也不是没有。若想证明战争的对错,便唯有静待历史的显现。”
“所以,只要我王兄可以保证战争的结果是正面的,那么你们就会助我王兄一臂之力。”接过话题,龙天毓补充完毕。
“眼下,御王已正式和秋无水勾结,朝中大事均由后者掌控,如若让他们复国成功,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是在途中听说的,而后却是得到了证实。“找你王兄派兵牵制住御王的兵力,我们则会想办法擒贼先擒王,再来一个各个击破。”
他是江湖人士,才不需要表面上的文章,只要事情可以成功,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何必被那些个条条框框束缚的死死的。再者说,他们人数虽不多,却个个是精英,并不适合用来集体战斗。
回想元敬已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落痕深思道:“秋无水此人生性多疑,且自诩甚高,我们可自这方面下手,我的设想是……”
日头渐西,暖阳消退后的傍晚,确实带些微冷,只是吹的人神清气爽,恰是舒服。待他们谈论完毕,慕容若无吩咐店家做的晚膳也已端上了。
众人围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菜色,却始终没有动筷。好在有竞絮流这个会调节气氛的活宝,他笑吟吟的站起,举着酒杯对众人说道:“今日得见,便是缘分,在下先干为敬,请。”衣袖遮掩,手肘一抬,好酒立马下肚。
有好酒在的地方,怎么少得了落痕呢?只见他放下小酒盅,干脆拿起酒壶喝了起来,动作不拘小节,潇洒之极。如若此刻有妙龄女子在,定会被他的那份不羁给深深吸引,说不定还会吵着要嫁给他。
“父王,这位是北川国的毓王爷,龙天毓。也是我在北川的好朋友,今日他前来,是和我们商量关于如何发动,结束战争。”简单的一句介绍,以往不开心的一笔带过,只留下美好的向往和憧憬。
“你即使若无的朋友,那便可少了那份客套,我可否唤你为天毓?”能被自己女儿当成朋友,又是落痕挚友的人,慕容越苍一见便觉欢喜。
“天毓见过伯父。”有多少年了,他没有再次体会到人间的温情?就算与落痕在一块,那也是兄弟情谊而已。
拿起筷子朝那盘鸡丝草鱼夹去,竞絮流却还没有忘记要讨论的事情,他把方才自己去打听的事都告诉了大家。
慕容越苍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慕容雪菡受父连累,本欲判处株连之罪,然因御王顾念对其的旧爱,因而先将她软禁,待三日之后再做定夺。
祸兮,福兮,谁能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