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奥本海默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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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进入愁苦之城，
由我进入永劫之苦，
由我进入万劫不复的人群中。
正义推动了崇高的造物主，
神圣的力量、最高的智慧、本源的爱
创造了我，在我以前未有造物，
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
而我也将永世长存。
进来的人们，你们必须把一切希望抛开。
黑鹅历第1725年。
人类告别了西洋历法，进入了这诡异的纪年已经过了1725个年头。
之前那号称发达和谐的世纪之中的种种记忆，早就随着时间变成了一坡黄土，再也无人知晓。
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
奥本海默城，是一座地下城。
这里没有四季，也没有日月。只有人为规定的劳动时间与休憩时间。当大教堂的烛光亮起的时候，城中的每一个人都会从睡梦中醒来，在大教堂做完参拜之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是个尤其寒冷的天气。
钉了铁钉的军靴踏在石板上，掷地有声，在奥本海墨城沃尔夫居民区空旷的道路上响起回声。
一声，接着一声。地面都在震动。
火把亮起。
一道耸立的破旧铁门发出陈旧的吱嘎声，被缓缓推开，被腐蚀而出的铁锈簌簌飘落，然后又再次闭合，落锁。
军靴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铁门后是一道笔直的路向前延伸，在路的尽头伫立着另一扇铁门。
火把的光芒向前推进。
之后第二道铁门打开，关闭。第三道，第四道…… 打开，又再次闭合。金属碰撞，发出巨大的一声。
道路的两边，是一座座巨大的用灰色砖瓦砌成的平房，平直的房顶，一间紧挨着一间，一间与其他的每一间都没有区别，像是整齐码放在地上的一个有一个的大盒子。
门内有细小的声音。有的悄悄开了一条门缝，在军靴步履经过之时，又很快关上了，再无声音。
灰尘在半空中纷飞。
空气中飘荡着臭味，各种臭味，酸臭的，腐烂的，老旧的混在了一起，铺天盖地，即便是在呼气成冰的天气。
军靴冷硬地声音踏在地上，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
脚下的路从石板变成了土路，又从土路变得一片泥泞，不知道脚下的泥中混合着的是什么东西，空气中的臭味越来越浓郁。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仿佛恍然未觉，继续在前行。在鞋跟落地的瞬间，有一道厚冰自他落脚之处生出，撑住了他落下的靴子，阻隔了本应有的泥泞。随着他的每一步前进，向前铺展，生生铺就出了一条寒气森然的冰道，让他身后的队列通过。
在黑色的穹顶之上，有细雪从半空中飘落，裹着满天的灰尘，一起落到了灰色的屋顶之上，泥泞的土地之中。
那光可鉴人的冰上照出了那男人穿在身上得大衣随着他的前行在微微晃动，也照出了他左边空荡的袖管。
这个男人缺少了一条手臂。
有穿着深蓝色工服的人行色匆匆地沿着墙根向着反方向急走。在见到这一列军人之后，也都迅速匍匐在地。
直到那军靴踏地的声音远去，才抬起头来，静静地继续向前走。
直到那个男人在终于在又一道两人高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不同于之前的寂寂无人，在这扇铁门外，聚集了一些穿着与之前相同的蓝色工服的人。这些人有男女也有老少 ，全都仰着头，看着这扇铁门之后冲天而起的橙红色火焰，那火苗直舔向了地下城上方的作为遮盖黑色土石。有黑色的细小粉末自那穹顶之上飘落。
落到了铁门之外每个人的脸上。
这些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忧色与不解，互相窃窃私语。
直到有雪粒有天而降，落到了脸上。那些人才恍然惊醒。先是不可思议，接着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接那有天而降的细小雪粒，急不可耐地放入口中，连手指也不放过的吮吸。
“是水！”
“是水呀！”
这些人狂热了一阵，直到有人看到这站在铁门前的这一列军人，和那独臂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断臂无咎！” 那人像是失了语言与心智，僵立当场，直到被他身边先反应过来的人拉着匍匐在地，抖若筛糠。
再也没有人说话。
然而这扇铁门内却依然嘈杂一片。
这个独臂的男人从铁门后的火苗上收回视线来，摘下了右手上的白色手套。
他手套下的右手食指之上戴了一枚银色的戒指，在橙红色的火把之下闪闪发光，在这一片灰色之中尤其显眼。
站在这男人身后的队伍之中的一个士兵向前走了一步，将那一只手套接了过来。
那个男人抬起手，敲响了铁门。
片刻之后，红褐色的铁门颤动，缓缓被推开。打开门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在这个年轻人纯白的袖摆与衣领上都用金线绣了胜放的玫瑰。
那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脸上现出了悲悯的神色，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才在担忧之中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表情。
独臂的男人曲起右手食指，在额心点了一下，又很快放下。那白袍青年也回了一个相同地动作然后有些责怪道：“怎么这样迟，你快随我进来。”
说完又将铁门推开了些，就要躲开位置。
而在这时，那因独臂男人的出现而受到惊吓缩到了一边的人，在见到那白袍青年之后，忽然都群情激动了起来。
“大人！”
“大人！”
那人些人对着那白袍青年虔诚磕头跪拜，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在这其中有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含泪对着那白袍的青年道：“大人，请您救救两个圣子吧。圣子是无辜的，是他们的父母鬼迷了心窍。能够被神选中永生侍奉在神的身边是他们的福分，又怎么会有人拒绝呢。我们是因为神的存在才能生活得如此幸福，如果不是被鬼怪迷惑了心肠，又怎么会不知满足呢。”
那白袍的年轻人看向那老妇人道：“你放心，永生之神会保佑我们每一个人的。愿神与你同在。” 那青年对着那妇人，再次曲指放在了额头之上点了一下。
那老妇人则像是受到了什么殊荣一般，双眼熠熠发亮，几乎要昏厥过去。
“妈妈，妈妈。” 老妇人身边一对夫妻扶住了她，并且拿出一个瓶子来将送到了他的嘴边。那老妇人在喝了那瓶中的水后，面目含笑地陷入了沉睡。
而那独臂的男人与他身后的一列军人看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就进入了铁门之中。
铁门后是滔天的火焰，火星爆破在各处，热浪扑面而来。
在火焰的灼烧中，包裹着不能忽略的恶臭。
火焰围着一座与其他所有房子一般无二的平房，在这灰砖所砌的平方之外形成了一道火墙。
那火墙之中隐约可以看到移动的人影，以及妇人与孩童的哭泣之声。
火墙之外站了一圈人，这些人身上穿得都是与之前那开门的青年相同的绣了金丝玫瑰的白袍。
而这些白袍中间的一个人，正对着那火墙朗声：“迷路的羔羊，你怎么能够感觉不到永生之神在为你哭泣。神赐予了你火焰的能力，你本该用之来装点永生之神的微笑，用来点亮神圣与智慧的光芒，来驱逐黑暗与恐惧。而你现在，却在用神赐予的力量来违逆来自神的意志。神将圣子赐予给了你作为子女，令你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却不知感恩。在神要圣子回归的时候。你却将本应侍奉在神身侧的圣子强行掠夺。想想末世的黑暗吧，是永生之神将你先人的灵魂由殉道与流放之中解救，来到了和平的世界桃源。若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恐怕即便是慈爱的永生之神也要将你抛弃，将你投入地表魔鬼与荒芜的地狱之中……”
那白袍人的话尚未说完，就有一道火龙向他扑来，几乎瞬息就要将他吞灭。
那白袍人面色微变。
而正在这时，一道冰墙在那白袍人身前凭空拔地而起，将他彻底地挡住。那来势汹汹的火龙触碰装在了冰墙之上，瞬间不见了踪影，而那堵冰墙却依然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
“他们说得没错！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女儿！”
在火墙后影影绰绰站立着一个人影。他对着火墙外的人嘶吼道。
猝不及防间，从那火墙之中同时腾起三条火龙，向着不同方向冲去。
在一众白袍之中忽然有人色变道：“快！快阻止他！后面是化粪池！”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奥本海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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