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综]战争世代的自白》意粉九袋面

4、山崎退篇（4）

　　（10）

　　风纪委员会正式安顿下来，为了区别校方赋予的权责与我们本来的任务，我们在暗地行事时也开始使用代号互称。

　　有些代号是完全意识流式随口发音：如我的吉米、银时的旦那、土方的多串等；也有中二力满满的设定：如主席的团长、高杉的总督等；还有外形特征的绰号：如桂的假发、近藤的猩猩……

　　等等！猩猩是本体，不是什么绰号。

　　主角们的三年级下学期，是整个学校最欢乐的时候。神秘人久违地回到了战场，听说魔法部已经重整军队发动反攻，食死徒军队出现了败绩。

　　全校大权交予校长。这校长每天保持着二三十岁的身体和俊俏脸蛋，除了与高年级女生眉来眼去外，没有别的追求和动作。

　　校长对于高年级男生的威胁远超神秘人。我们开始翻他的老底。开始只知道他是个极有天赋的话术专家，年轻的时候就传销了全球最可怕的犯罪人员和他一起征服世界。不过一旦动用风纪委员会全体家族的关系网调查后，我们再次认定这，神秘人和这老家伙比，果然是小巫见大巫。

　　校长年轻时干了无数坏事。大规模杀伤的有1877年，还是斯莱特林学生的他和妖精解放前线联合，全球范围内散播散花痘的变种病毒死斑谷病，导致巫师界出现了严重的记忆缺失，高精尖文化断层保守估计100年。

　　然后校长就被开除了，同年转入德姆斯特朗，与更多志同道合的黑巫师联手大杀四方，几乎制霸魔法界。

　　校长的征战之旅终止于1912年4月，当他把泰塔尼克号和他的格兰芬多基友一起弄沉后，就收手了。巧的是，他是第一个在霍格沃茨公开放送麻瓜电影的校长，而他给我们看的第一部影片就是《泰坦尼克号》。

　　校长从撞上冰山那一幕起，一直哭到字幕结束……你个死老头真够了喂摔！我们好想把你钉在棺材里扔到冰水中浸泡一百年啊！难道你妈妈没有教过你看电影的时候不能发出声响么？还有旦那和多串，抱在一起哭的声音真的很大很烦啊！

　　那段百年前的历史巨浪现在已经痕迹褪却，反正校长和得到世界还差一个基友的距离。校长在基友以死明志的感召下从良，回归家族搞点晚辈教育。顺带开启种马之路，全球广施魔法的种子——某种程度上，这才是真正的征服世界。

　　校长比神秘人厉害的一点还体现在，他是团长的教父。同为教子，团长能把旦那玩成癫痫病患。而且校长另一个教子里包恩，接任团长成为德校的主席。这一回，我们没谁怀疑里包恩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了……

　　在校长满口喷爱的日常与言传身教的指导下，校风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偏了。春天来了，魔药课教室里总弥漫着迷情剂的香味，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末都有大型舞会，面向所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整个校园散发着恋爱的酸臭气息。

　　纵使楼台歌舞起，春风不度蛇狮间。这是两院向来默然谨遵的规矩，打架随时奉陪，跳舞互相使绊，恋爱——誓死不能。

　　（11）

　　但规矩，从来无法禁止人类。我知道，基本上每一个年级至少有那么一两对蛇狮的怨侣在暗生情愫。而作为一个有监察天赋的人，我的乐趣就是把这些地下恋情给翻出来。当然，身为一个蛇院绅士，我是不会惊动他们的，也尽量不让别人去惊动。

　　其实这种事情，太容易被锁定了。一般的男生女生，因为恋爱经验不足，看到对方那种羞涩闪躲的眼神分分钟就能出卖他们。而男神女神级别虽然纵横风月，面部表情和举止套路都无懈可击，但也有诀窍，但凡那些不谈恋爱或者不停地换伴侣的，搜出来配对，然后跟踪一个星期，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

　　五月的西风吹开了最令人期待的舞台。校长为这个美妙的季节提前栽种的“霍格沃茨百合”正入花期。白色的百合散发出天然纯情的气味，美得如维纳斯诞生时涌出的泡沫，有着为神袛施洗的圣洁之美，却无一人采摘。

　　多年前，这种白色的百合其实覆盖了全校内外，但因为江华夫人很喜欢这花，神晃先生就每天采一大束回中国。童虎先生于是立下诅咒：采一朵花就掉一根头发。

　　哦，花没了，某神的头发也没了……所以，大家为了保护头发，不敢碰它。

　　这么美好的春季舞会，又远离了神秘人和那些讨厌的食死徒，这是一个适合示爱的绝佳时机。可以预见，在这时结伴跳舞，对很多有苗头的暧昧者以及那些地下恋情侣来说，会是多么珍贵的记忆。

　　我约了小玉，被她拒绝了，她制造出了一个会跳舞的机器人作为男伴。我开始寻找其他女伴，但是供选择的不多，能上台面需要凭运气捡漏。

　　因为各种原因，还有一个星期就是舞会，我依旧没有女伴，我想我可能是蛇院唯一在五年级还约不到妹子跳舞的学长。于是我真的开始调查，我会不会真的是最后一个被剩下来的；也开始最后搜查还有哪些女的，活的，没有男伴。

　　感谢梅林，我不是最后一个。感谢梅林，还有一个女神单着。

　　然而，看着被剔除来的两份名单后，我仅用了一秒钟就彻悟了。然后，把他俩的名字悄悄地擦掉了。

　　“除我之外没有女伴的蛇院高年级男神——市丸银。”

　　“到现在还没有定下男伴的高年级女神——松本乱菊。”

　　要不要这么明显啊你们两位！这样简直太刻意啦！虽然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会盛装出席舞会然后做出“啊既然大家都没有舞伴，为了避免尴尬，即便你是蛇（狮）院也勉为其难跳一曲”的戏码给大家看，但是找不到舞伴的人根本不会盛装出席啊摔！你们一定会被发现的——为什么连市丸银也这么蠢了，果然恋爱后智商掉线了吗？还是觉得只要能跳舞其他的都可以暂时不管了吗？

　　不行！我要拯救你们！于是我立即约了乱菊，理由是：“啊，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大家都是风纪委员会的成员，陪我跳一曲撑个场子。之后可以和别人再跳啊，即便对方又是蛇院的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啦。”

　　“哦，也对啊。连和山崎退都能跳，和任何人跳也不会被视为奇怪了啊。”

　　“喂……什么意思……”

　　“嗯好的。我答应你！”

　　乱菊拿下！然后就是市丸银这边。我只能让完全没有八卦之心的小玉来帮忙，小玉这精灵立即表示愿意成人之美。而她约市丸银就简单多了，看来智商都在线。

　　小玉面无情绪道：“第一支舞，和我跳。”

　　市丸银眯眼一笑，往我躲着的方向看了看：“好。谢谢。”

　　（12）

　　舞会按照预定完美进行。唯一奇怪的是，旦那约了三叶跳舞而多串没有到舞会。想来也是，多串那么羞涩的三纲五常先生，怎么可能抱着女生旋转跳跃。

　　小天使小玉一路机械地跳着舞，引起了全场的嘲笑。然后她故作尴尬地把市丸银往我们这边甩来，嘟着可爱的小嘴傲娇道：“身高不合，和你跳舞好累。乱菊姐姐，能和你换一下吗？”

　　“呃……当然。”我先说话，因为乱菊已经躲闪开了目光。拜托啊乱菊，你平时不是豪放派么，这个时候你搞什么婉约啊摔！

　　最要命的是，小玉向我伸出手来，我心花朵朵开，这种事情完全预料不到！这就是“合人姻缘者必有福报”吗？

　　感谢梅林！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幸福的泡沫淹没了我。我相信，我们费心撮合的那一堆眷侣也是如此。

　　但他们实在太过耀眼，太过天作之合，即便是有我和小玉铺垫，他们也会被敏锐的眼光剥开隐藏的情愫吧。还好，那场五月末的舞会上，波风老师向玖辛奈姐姐求婚了，所有人都由衷祝贺这对纵情拥吻的神仙眷侣，而给了另一对黑暗中的舞者得以继续安静相拥的时空。

　　直到今天，我都庆幸我能促成他们的共舞。不是因为得到与小玉共舞的机会，只是因为那是他们俩唯一一次，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彼此羞涩地以情人的姿态，幸福甜蜜地拥在一起。

　　在那个舞会之后，无数的爱情之花堂皇地盛开，而他们之间却如昙花一样隐入夜色中，再开无期。我开始寻找蛛丝马迹，他们俩是怎么坠入爱河的？

　　市丸银，一个西伦敦的贵族。最先被人注意的一定是他那口让人耳朵一凛的牛津腔，悠哉地翻动出古香醇厚的韵味，徐徐语调压出明晰的音节，你都能感觉到字母如同刻板印刷力道均匀地碾过脸的酥麻，裹着浓厚墨水的腔调在他吐纳周围久久不散。他穿着或许从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小牛皮鞋与定制长袍，裹得一丝不苟，走路从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总是夹着几本书，或许他全都看完了，带着书只是为了给你一个他随时需要安静环境的暗示。任谁都会以为，吸引他的伴侣是三叶那种拉文克劳女神，娴静温和，博学多识。

　　松本乱菊，一个伦敦东区的混血。一口地道酸爽的考克尼口音，伴随那儿的特产黑话俚语和一张富有生气变化的脸，总泛着一股大姐头匪气和段子式幽默。乱菊的语调总一转三折，高低不定，总有大幅度的肢体语言以及身体波动……开放泼辣，总是未闻其人先闻其笑。穿着更是随意，经常听她当着男生的面抱怨胸太大，她都不穿内衣出来的。撩得多串这种三纲五常先生完全不能听。我们开玩笑的时候会说，这样的女生该和旦那这种小流氓一起混迹江湖才对。

　　他们俩唯一的交际只有魁地奇赛场，他们分别是蛇狮两院队的追球手。往往同样的位置，会有一个固定的盯梢对手。而他们就从入队那天，一直在全场范围内紧盯对方，在伸手可及的距离互相追逐，于呼吸间争抢。

　　说实话，乱菊不可能是市丸的对手，市丸是能和獾院碎蜂唯一对抗而不败的存在。神枪手对大炮手，无踏对瞬步，这才让我们期待的巅峰追球手对决啊。不过一到乱菊这，市丸那反应完全就安静了，无声无息地绕过，纯技巧抢球而没有一点碰撞的小心，这水放得，连我都忍不住嘘他。

　　裁判波风老师一直这样告诉我们，乱菊周围的风有特殊的重力（gravity），所以才一直压着市丸不得动弹。哦，其实波风老师早就在剧透了，Gravity该被理解为引力，而不是重力。

　　所以，从什么时候市丸开始对乱菊小心翼翼，就是什么时候出现苗头了吗？我找出蛇狮两院对局影像，结果显示——从一开始。

　　（13）

　　市丸银，不仅长袍裹得深，感情也藏得太深了。

　　我成了继波风老师之后，第二个看出他们之间感情的人。看他俩比赛，我再也不嘘市丸放水了。

　　他们之间无声的追逐和纠缠似乎是两道一旦触碰就会炸毁彼此的彗星，是交汇于魁地奇球场上空的探戈，在全敌我双方的监视中密谋名为“爱情”的哗变。

　　也许只有在谁都看不到的天上，他们凝肃的表情才会有一丝舒缓，他们对视的眼神才会放下戒备和伪饰，在鬼飞球的维系下肆意轻触彼此的指尖，又突然放开转身飞走，强硬地扯断这欲进还退的愁怨。

　　啊，好美，好残忍……为什么会在这个黑暗年代，被分到这样的两个对立的学院。为什么不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相遇，我们可以坦然一切爱恨情仇？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朝着对方学院的人直接下战书，或者在礼堂中拥吻彼此，回应我们的只有起哄和掌声，而不是黯然冷觑的责备与逼迫就范。

　　为什么是我们斯莱特林受到这样的非难？是因为我们学院一连出了两个黑魔王，而且可能以后还会继续出现，所以应该偿还这些战争支票？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要一校两制，所以要计划分院。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我们的茶叶蛋可能随时消失，要靠他人的美德才能换来公平。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旦那会因为人少和茶叶蛋而投奔狮院。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我们不得不活在神秘人与自己人的双重阴影下，而我则要谨慎地选择占位和把握亲疏分寸，生怕自己在无声之间被抹除。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即便总督有出色的领导能力，也只能被不断打压和退让。

　　因为是斯莱特林，所以连抖S王子市丸银的一段感情都必须隐藏四五年，面对面微笑却只字不提。

　　然而，即便如此，身为斯莱特林也是值得骄傲的。因为人所惧怕的，正是我们所恃的。如果斯莱特林代表了“恐惧”本身，那么我们会证明，那正是因为软弱的人性黑暗，反衬了我们的强大黑暗！

　　我们强大，我们卑微，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还能爱，我们的强大与卑微都将被抚平。

　　在蛇狮两院的对决比赛中，我看到波风老师面对已经犯规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摇头叹息。我看到对面狮院的看台上，玖辛奈姐姐向波风老师所在的天空张开手，波风老师迅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笑着张开一只手回应了她。

　　在灿烂阳光的介质里，这对爱人隔空紧紧牵住了彼此的手。那不似在庆幸他们水到渠成的爱情，而是在坚定地向灵魂以及对方打气：“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是的，会改变这一切的。由我，这一只也缓缓伸向天空的手。

　　在某个霍格沃茨百合盛开的五月末，它正试图抓住那耀眼到让人流泪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