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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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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坐着回程的火车 井柏然觉得自己心境上的变化真是天翻地覆期待的忐忑的喜悦的与四年前的惶恐逃避和不知所措完全不同
四年前他管自己对付辛博的感觉叫做需要 而现在他可以很坦然的说这感觉叫做爱情
四年的想念他对付辛博的感情没有因为距离的变化减淡一分迷恋的心情反而与日俱增他担心过迷茫过甚至因为纠结自暴自弃过可是最终他仍然坚信如果自己可以爱的很坚定如果他可以自信的迈出那一步他的爱就没有错
他想证实自己可以多爱付辛博所以他忍住了这份思念用煎熬的过程锤炼自己的心四年他相信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他相信自己可以面对一切挫折
四年前他躲避的他要争取回来以前他在付辛博身边的底线是付辛博看他的眼神而现在他的底线是能看到付辛博就好因为只有见到才有希望
回家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希望这是个惊喜 也是个新的开始 他不愿看到家里刻意迎接或者准备的气息他只想静静的回来看着家里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重新走进付辛博的生活
进门最惊喜的是老妈开门的一刻愣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 井柏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景只是和妈妈紧紧拥抱说着 我回来了安抚妈妈的心情
然后是爸爸和付辛博一同出现井柏然真的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预兆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对视像是回到了12年前初见付辛博的那天只是大家的心情都已改变
一定会是美好的开始 井柏然执着的这么想然后死死的注视着付辛博已经更加成熟英俊的脸看了就错不开 他不要做12年前低着头的井柏然对于现在的付辛博他要把过去四年的份都看回来
付辛博还是淡淡的笑远比井柏然想像中的平静 从他温柔的眼光中依然有满满的宠溺透露出来井柏然相信只有这个眼神自己永远不会看错
还是兄弟心有灵犀啊 爸爸这样说着 看着井柏然笑付辛博轻轻点头对啊 所以我说不用特意通知他了
怎么井柏然放下行李看着付辛博的眼光依然没有离开
爸爸慈祥的接口你哥下了礼拜要结婚了
真的假的啊 声带在震动脸上强挺着笑身体麻痹了一样可是依然得行动井柏然扑到付辛博身上 紧紧的搂着付辛博行啊你自己的话已经听不到了耳膜剧烈鼓动心跳的声音成倍放大血液全都往头顶蹿
还好还好行李放下了不然掉在地上一定很难看 井柏然逼自己想点别的
还好还好现在大家都看不到我的脸即使是泪也能趁着机会拭去
为什么我们是这样狼狈的相见 或者说是我狼狈的出现在你面前
付辛博此刻我离你这么近井柏然想你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么
果然生活中有个定律 预料的事情不会发生发生的都意想不到
晚上井柏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他觉得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他设想过一万种和付辛博再相见的可能可是没想到他的准备都来不及打开就被永远的封存了
结婚结婚这两个字在井柏然脑子里东撞西撞撞得他快晕过去了难道自己对付辛博只是一厢情愿么真的是这样么只有这个是支持他清醒下去的原动力
轻轻的敲门声进来他习惯的这么说但没有换下悲伤的表情直到看到付辛博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怕你屋子里的被褥潮我给你拿了一套我的过来付辛博的声音依如当年的温柔
井柏然恍然大悟立刻换上无事的表情那你就不怕我屋子都潮啊
啊 付辛博一愣放下被褥看着井柏然
哥我想你了我跟你去你屋子睡呗井柏然之前有反复设想过说这话时的甜蜜情景可是现在说起来只剩如刀割般的心痛
付辛博一笑明明是和当年一样的宠溺好啊 手放在井柏然头上 还是亦如当初的温度 井柏然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眼泪快溢出来了但还要赶紧咽回去
抱着被子去付辛博的房间还是当初的小喜悦 小激动在门口的时候井柏然还是习惯的心跳加速像10年前一样可是现在这样的喜悦中竟然夹杂了一份自欺欺人光是想想被玷污的心情井柏然就恨不得把胃里翻腾的东西呕出来
躺在床上 久违的味道付辛博依然背过身去可是现在的井柏然已经不敢轻易靠近他
哥为什么要结婚井柏然的脑子跟嘴在做着两件事 这么快就把自己送进爱情的坟墓啊 井柏然尽量用调侃的语气 可是他知道他声音都是沙哑的手臂压制自己的身体强忍住颤抖冷很冷的
可能是缘分到了吧付辛博答的小心翼翼
缘分井柏然曾经以为自己知道那是什么也拥有过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东西哪天让我见见未来嫂子呗
好很简单的一个字付辛博忽然转过身看着井柏然的眼睛明亮透彻
井柏然知道自己一定已经眼眶通红了迅速伸手关了灯然后说在学校熄灯睡惯了
付辛博轻声嗯了一下 说这四年过的还好么
不错啊 井柏然用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了除了爱你这件事 这句话本来也是准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跟付辛博说的可是现在他只能说前半句后半句永远没机会了
那就好其实去年我去过一次你的学校井柏然忽地回头在黑暗中看付辛博的脸闭紧嘴巴真怕心就这么跳出来我怎么不知道强挤出一句话
我也想给你个惊喜啊 井柏然觉得等了很久才听到付辛博开口第一天我在学校里转了一下 想试试能不能碰到你结果没有第二天找了人来问他说你们系集体去实习单位了要再过两天才回来我没那个假期第三天就回来了付辛博说的轻描淡写
井柏然还记得去年他们实习的时候 那个城市下了好大的雪付辛博跑到万里之外的地方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一大堆的疑问在口边可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井柏然执固的看付辛博的眼睛仿佛看到他们在雪中相见的情景在寒冷中用拥抱给彼此取暖光是这样想井柏然就已经承受不了
为什么忽然去了他固执的声音其实心里何尝不知道他连后悔都晚了一年多
没有付辛博的眼睛闭起来就是忽然想见你了声音已经透出深深的倦意
哦 井柏然没再继续问下去他真的怕再说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一下子哭起来
付辛博你知道么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我整个心都烧起来了从里到外一点一点我的皮肤像受着炮烙般的疼 心都痛的没有感觉了
井柏然依然用被子遮着头眼泪被棉布吸收他告诉自己自己没有哭四年里最想付辛博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他连美好的想念都没有了哭只是简单的液体循环
第一眼看到李然的时候 井柏然觉得自己自惭形秽多年未有过的威胁感失落中又增加一环后悔 他为自己曾经任性和幼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离开付辛博那么久以至于有这样的人走进他们之间这是不是他的自作孽呢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想搏一搏姐姐你喜欢我哥什么依然是几年前的问题井柏然明白眼前的女孩已经不是他能随便挑拨的了可是他执着的这么问
李然只是笑然后说喜欢一个人哪知道什么理由
一句话 足以让井柏然丧气 付辛博走进来看着李然问做什么呢随便聊聊 她答的很随意可是眼光却没离开付辛博
井柏然甚至被这样的画面震撼到在付辛博的世界里第一次完全没有自己自己被隔离在他们的气场之外这比任何情况都来的让他窒息他觉得生命已经濒临劲头了有无数双手掐住他的喉咙 挣不掉躲不开 眼泪就那么轻易的要涌出只能低头赶快掩饰住
别发愣了付辛博终于看着他可是他却瞳孔放大一般看不清付辛博的脸
后天跟我们去试礼服你这个伴郎跑不掉了付辛博笑着看井柏然井柏然点点头其实眼前只剩下一片雾蒙蒙的白
恋人出嫁了新郎不是你这是多久之前听到过的话 现在怎么又会想起来真是奇怪明明就和自己不搭啊 明明是兄弟而已自己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已经回来三天了妈妈变着花样给井柏然做吃的可是自己一口都吃不下 只能推说几年没吃口味变了勉强应付几口回到房间也都吐了出来井柏然觉得自己完蛋了曾经坚信着爱情和心情的那个自己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剩下的他只是懦弱的躯壳而已
付辛博从楼上走下来笔直的西装帅到起飞井柏然顶着苍白的脸站起身看着付辛博说很帅啊
依然只是笑还好吧结婚真是累人的事情付辛博叹口气 你的衣服怎么样
井柏然伸手转个圈满意么依然抚他的头乖差点跌到付辛博怀里对这个字足以让现在的井柏然满足的晕过去了
还好么付辛博的语气 是井柏然回来之后最紧张的一次井柏然觉得这么幸福的感觉再多停一下就好了可是自己怎么能那么贪心呢轻轻把头从付辛博的肩上移开 说着 我去楼上看看嫂子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穿婚纱的李然井柏然发现自己真的只剩下羡慕的成分之前信心满满的自己到现在连和付辛博好好说一次爱你的勇气都没有没有在恋爱中实习过的他依然单纯的像几年前一样只能瑟瑟逃避
走到李然的身边嘴角斜斜的上扬你有没有玩过刺激的游戏突兀的问
你指什么李然问他
井柏然忽地凑上去吻着李然的唇很轻很柔 可是有热烈的温度
李然迅速的撤开 愣住看井柏然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调整呼吸说我玩刺激游戏都是在遇到你哥哥之前的事情了
井柏然在那一刻心如死灰他其实已经不指望这个吻能改变什么了更不会幼稚的憧憬什么嫂子因为一个吻就爱上自己的狗血情节他只是想在教堂那圣洁的婚礼上 说不定他连神都骗过了付辛博的吻里也有他的余温
这样他就满足了
井柏然是在婚礼的早上离开的他跟付辛博说婚礼自己一定赶得上 付辛博才眼看着他出了门
可是等到他再次出现已经是付辛博交换了戒指吻过了新娘
井柏然绅士的出现笔直的黑色西装精神尤其的好远远的从教堂门口走过来左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近一些右手背到身后样子真的像十四世纪的英国绅士
走到付辛博眼前井柏然把盒子递给他说着哥新婚快乐付辛博接过盒子那么眼熟他看着看着 就出了神井柏然如炬的眼神最后一次看付辛博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付辛博看不到井柏然转身后眼神的涣散左臂紧靠身体抑制住身体的摇晃使劲集中最后的体力防止自己还没走出教堂就倒下去右手腕在鲜红的地毯上滴下一朵朵绽开的红莲
尾声
付辛博站在阳台上 手臂架着栏杆手里拿着井柏然在他结婚那天送他的礼物打开盒子两个一半的心对在一起中间有不能填补的痕
忽然付辛博觉得这个饰品很搞笑明明是有了裂痕的心确是曾经那么风行的情侣饰品
井柏然已经离开他两年两年里他不断拿出这个盒子看 看着就会不禁的想你的心给了我可是我要一颗破碎的心有什么用呢
你永远不会知道看着你的火车离开 我在车站里默默落泪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李然饭桌上她看着青椒皱眉的表情让我有多大的震撼
你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朋友爆料说她以前有咬人的癖好让我小心点的时候 我的诧异
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她跟我表白我顶着雪万里迢迢跑到你身边只是想证实当初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 又有没有和我一样有极度的想念
你当然也不会知道我曾经多么痴迷对着她笑宠溺的看她把手抚在她头上 叫她小然的感觉
如果从小到大都是我一厢情愿我愿意接受一份代替品般的感情可是我不想承认我们的缘分就在你决定离开的一刻也随着我们远去
缘分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多伸一次手去抓而已
李然出现在付辛博身边把手温柔的放在他手臂上 又在想柏然么
付辛博轻笑着点头合上手里的盒子
会一直这么想下去她疑惑的看付辛博似乎要看到他的心底
也许吧付辛博转身轻声默念
他是我弟弟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