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世见你》祈泉安

12、诡异梦

　　箫毅收回视线，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怀疑我有被害妄想症？”

　　这是莫雨歇第一次看到箫毅笑。明明是自嘲意味的笑，却有种清冷的天空骤现了和煦阳光的感觉。令人温暖到了心里，使她一时间只看了他的笑容，忽略了他说话的内容。

　　她深深的看着他，眼神痴迷。她清楚的感觉到，她坠入了爱河，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莫雨歇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你要是觉得沙发不好睡，可以睡床上，我……不介意的。”

　　萧毅转身来到沙发旁，躺上去，说：“不用，你去睡，想好明天都要做什么。”

　　莫雨歇低着头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床边有感应灯，脚一落地感应灯就会亮。每次亮大概十五、六秒钟。

　　她情绪上有点小兴奋，不停的偷笑。白净的长腿荡在床边，来回伸腿、缩腿，看房间里一明一暗的变换。房间是中性色调的装饰，令人心境平和。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第N次将灯逗亮时，冷不防的，她突然看到屋角站着一个人。

　　男人，身材瘦高，五官不清。但从轮廓可以看出，是箫毅。

　　莫雨歇愣了下，情不自禁的咬住了下唇，脸上同时荡开了笑意。心想：大坏蛋，明明说了不，却还偷偷进来。

　　“干嘛站在那里啊？”莫雨歇坐起身，却因为角度的变换而看清了对方的脸。

　　不是箫毅！

　　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面容清俊，眼神中带着诧异的喜悦，却是在流泪。

　　莫雨歇一惊，瞬间被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笼罩，仿佛一股不祥之气在她周身围绕。

　　她从床上跳下，恐慌使她加快脚步向外跑，没跑出两步就撞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到了萧毅的脸。

　　“看到没？”她连忙问箫毅，用手指角落里的男人，“你看到没？”

　　箫毅看了那男人一眼，面色却波澜不惊，对她说:“什么也没有。睡吧。我陪你睡。”

　　箫毅拉着她回床，莫雨歇想挣扎，却突然没了力气。

　　躺到床上，肌肤相触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她感觉到他的肌肤很凉。

　　“别……我、我还没准备好……”她说。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反倒压了过来，他可沉了，压得她呼吸困难。

　　她想挣脱，身子一晃，醒了。

　　房内天光大亮。

　　莫雨歇深吸口气，好累的梦。她发现自己有半边身子没盖被子，而另半边身子盖了双层被子。一半凉一半沉。看来是盖不好被子容易做噩梦。

　　她躺在床上发呆，随手摸出手机开机。
　　刚一开机，电话就爆响起来，接二连三的信息和电话冲进来。
　　有李松的问候；有莫少维的质问和道歉，质问她居然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同时服软的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从床上爬起来，发现窗外正在下雨。
　　十二月份是马来西亚的雨季，下雨是家常便饭。

　　莫雨歇洗漱后换了身短款的黑色运动套装，看上去清瘦苗条，肤若凝脂，十足的青春少女。

　　她去客厅找箫毅，看到箫毅正坐在吧台前。

　　箫毅抬眼，看到她走过来，细长的两条腿，白得令人想到瓷器。

　　他说:“你睡了好久。”

　　莫雨歇看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多，并不算晚，但既然萧毅这么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萧毅顺口问。

　　莫雨歇不好意思说出噩梦的内容，她来到萧毅身边，本以为他在喝酒，走近了才发现并没有，他只是干坐在那里。

　　莫雨歇问:“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去吃饭。”

　　莫雨歇发现沙发上散放着几张画纸。她拾起来看。

　　“你以前来过这里？”莫雨歇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画，是钢笔画，画的是窗外的夜景。画得细致入微，连每个招牌上的字都画得清清楚楚。

　　“好像来过。”箫毅答得不确定，说话间站到了莫雨歇的身旁。
　　莫雨歇一抬头，就看到了萧毅的脸，近距离的对视，令莫雨歇害羞，她放下画，问:“喜欢吃这里的什么？”她列举着自己此刻能想到的，“娘惹菜、椰浆饭、亚参叻沙、沙嗲、肉骨茶，喜欢吃吗？”

　　箫毅抬手很自然的撩起莫雨歇儿侧的发，看着她的耳朵，答:“我无所谓。”

　　莫雨歇仿佛触电了似的随着萧毅的动作缩了缩脖子。

　　***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电梯口，发现这里的电梯需要刷房卡才能启动。

　　莫雨歇刚刚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了，怎么能想到房卡的事？倒是萧毅头脑清醒得很，他拿出房卡启动了电梯。

　　站在电梯里，莫雨歇想起了上次萧毅偷拿她房卡的事。他为什么要偷拿她的房卡呢？少女又多了一重心事。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自己早上做的那个梦。那个流着泪的男人的脸，真实得不可思议。

　　***

　　五楼的餐厅以海鲜为主，菜肴是典型的东南亚风味。马来西亚的美食丰富多样，却大都不合莫雨歇的口味。因为莫雨歇喜欢吃甜食，而这里的食物都过太辛辣。

　　她把菜都一道道的推到箫毅的面前。

　　箫毅问她:“那你吃什么？”

　　莫雨歇伸出一根手指指头上:“六楼有西餐。”

　　箫毅当即放下筷子:“那现在就去。”

　　看来箫毅也吃不惯这些，因为他吃的真的很少。

　　去到六楼，领位的服务生会讲中文，不过也仅限于简单的几句。莫雨歇点了菲力牛排套餐、白咖啡和几样沙拉，箫毅也不看菜单，直接要了和她一样的。

　　“一会儿我们出去吗？”莫雨歇望着窗外的雨雾问。

　　箫毅反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这里？哪里？这家酒店，还是吉隆坡？”

　　“你打算在马来西亚待多久？”箫毅一刀刀的切着盘中的牛排，漫不经心的语气。

　　莫雨歇盯着箫毅切牛排的动作:“待多久都可以。你想待多久就多久。好不好？”

　　箫毅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全都切成小块后，与莫雨歇的盘子对调，然后继续切，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莫雨歇。

　　莫雨歇却为萧毅的这个体贴的举动感动得不行，边吃边偷笑。

　　***

　　饭后，莫雨歇在酒店里兑换了一些令吉。然后两人走地下连廊去了对面的双峰塔。

　　双峰塔的负一层到地上四层是购物商场。莫雨歇心情大好，她什么都要看，什么都要试。同时也不忘为萧毅选购男装。
　　萧毅心不在焉的由着她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

　　二人走出双峰塔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莫雨歇穿着平底的运动鞋，心情颇好的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箫毅拎着购物袋走在她的身旁。

　　莫雨歇不时的看向萧毅，觉得他俩现在这样真是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她好想挽着他的手臂，亲亲热热的走。

　　说来也是奇怪，书上不是说爱情是藏不住的，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连空气里都是爱情的味道吗？她现在这么热烈的爱着萧毅，萧毅怎么一点回应都不给呢？
　　又想到萧毅刚刚为她切牛排的举动，眼下又为他拎着购物袋，多体贴，多任劳任怨的好男友！

　　莫雨歇正沉浸在自己的恋爱里偷笑，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怀里抱着个篮子，肤色偏黑，像是印度人或泰国人。距莫雨歇几步远时，小孩就用日语同她打招呼，见她没搭理，又立刻分别用中文的普通话和粤语同她问好。

　　莫雨歇停住脚步看那个小男孩。小男孩接收到她的关注，立刻兴奋，却再讲不出更多的中文来，只能用马来语向她兜售篮子里的小物件。

　　篮子里的东西杂七杂八，大都是小挂件。莫雨歇决定买账，从中拿出一个彩色玻璃做成的小鸟挂件。小男孩机灵地介绍这是马来西亚的国鸟，叫犀鸟，又叫爱情鸟。

　　爱情鸟，多好的名字。莫雨歇喜欢极了这个名字。
　　她挑了两个犀鸟的挂件出来，然后给了小男孩五十令吉。小男孩立刻兴高采烈的跑远。

　　莫雨歇却看着跑远的小孩，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箫毅问。

　　莫雨歇一脸疑惑的样子，有心逗萧毅乐:“我有说不用他找零钱了吗？”

　　还不待箫毅给出什么反应，莫雨歇已经感觉到了异样。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快。她被一拽一推之间，箫毅已经和一个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