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绾青丝探明月

1、母逝

　　“大小姐，大小姐，出事啦！”
　　“出什么事了，慢点说。先缓口气。”我喝了口手边的清茶然后放下手里的诗集，看向她。
　　“大小姐，妈妈她...妈妈她去了”彩儿说着便轻轻啜泣起来。
　　我稍稍有一会儿的迟缓“什么！！！”拿着茶杯的手一放松，茶洒了，洒在了我的诗集上；杯碎了，砸碎在我的着绣花鞋的脚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带我去看看，快快快！！！”
　　“是是是，大小姐。”
　　顾不及脸面上的碎渣，拿起身边的钱袋就跟着彩儿走。
　　“听刘老板说是几个姐妹打牌的时候倒下的。”彩儿快步走在前头，边给我带路边说到。
　　“哪个刘老板？”
　　“就是走过一条街开茶铺的刘老板，经常和妈妈一起打牌的那个刘老板。”
　　“哦，那个刘老板。”
　　几个说话的空档，便到了我母亲的房间，也就是青楼妈妈的房间。
　　进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彩儿说:“你先下去把大家伙儿集中起来，等我出来让大家在大堂等我，我有事交待，还有今天停业。”彩儿应声走了。
　　我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最后还是摘下放进钱袋子里，推门进去。
　　一推门，顺着格局往里瞧，我的母亲躺在绣花床上，面上还带着那赢钱时的喜悦。我一步又一步往里走，倒不像我来时的急切了，反而很是悠闲，我的心理想着应当快一些，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变得缓得不能再缓。从门口到绣花床的这段距离当真是我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等我走到床边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此刻我的心里十分空荡，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总之有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心情萦绕在我心头，一种迷茫无助之感油煎着我的心脏。
　　我坐在踏脚处，抚了抚我母亲额上的皱纹。拿出绢子，打算擦净她脸上的脂粉。但是我发现我擦不去，这些脂粉像是吃进了我母亲的脸上，那张徐娘半老的脸或者说是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我还是打算擦去它。我打来了水浸湿了我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我发现她不平整的皮肤里填满了粉，我发现她摄人心魂的绡燕尾不是天生的，我发现她浓艳似血的双唇残破不堪，我发现她脸上凭空多了些水滴，或者说是清清的泪滴。我慌乱的拭干她脸上的泪，伸手帮她掖好被角。擦干净脸的她总算还有些好看，隐约还有些她年轻时的影子。
　　做完这些，我伸手抹净了干涸的泪痕。我竟然哭了？扯起一抹苦笑。“母亲，你死了，你死了我竟然哭了。”我自言自语道。说罢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感受江风吹打在脸上的湿润。良久，脸上的泪痕被吹的发硬，我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长舒而出。关上窗，走到母亲的衣柜前。对于母亲的金银细软，房契地契放在哪，我已经了如指掌。取出母亲的两盒首饰和揽月楼的地契以及姑娘们的卖身契，放进我随身带的钱袋，关上衣柜往门口走。出门前我抚了抚头发。对了，我折身回去，取下母亲现戴的金钗金镯等最后取下我母亲身上最后一件首饰一枚翡翠戒指。走之前摘下了我头上的白玉梨花簪给她戴上，也不能让她走时一件首饰也没有。
　　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