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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第六百五十三章 优 ...

  •   又是未见人影先闻其声,男孩在走廊奔跑的声音由远至近,对安静的空间来说,过于吵杂。

      蓝染闭上眼睛靠墙坐着,脊背靠着墙壁,腰部和平坦的墙壁中间空出一小段距离,黑发在惨白的灯光照耀下,柔顺感更加显眼。

      他正在接收、解读、分辨空气里残留的信息,有些是来自远方的只字片语,有些则是同一个基地里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内容。

      距离越近,越容易理解,太遥远的讯息到了他这里,早就失去了完整性,蓝染需要用更多时间把残缺的碎片拼凑起来。

      被脚步声打乱思绪,蓝染索性暂停空闲时习惯做的事情,他睁开眼睛,一双金色瞳孔静静地望着入口。

      “蓝染!”

      阿尔玛兴冲冲地跑到蓝染面前,距离近了激动地做出滑跪动作,整个人快撞上蓝染才停下来,睁大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如果有尾巴,现在大概快甩出残影了。

      “真的完全不痛了!好神奇!你怎么做到的?告诉我嘛~”

      “你想学?”

      “嗯!”

      蓝染思考半晌,很直接地道,“要有天赋。”

      他没有胡说,据他所知,这世上懂得术式的魔导士并不多,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

      “那你教我!说不定我一学就会了!”

      蓝染注视阿尔玛亮晶晶的双眼,停顿几秒,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他点头应允,选择不打击阿尔玛的自信心,即便他一开始就不觉得对方有这方面的天赋。

      如蓝染所料,他教了阿尔玛一个月,阿尔玛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更别说引导身体里的能量,用指尖绘制肉眼可见的符文。

      随意勾勒蕴含力量的神秘符文,蓝染写完一个字,偏头看向身侧,阿尔玛满脸纠结,试着照蓝染的叙述感受体内运转的能量,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大字型躺在地上,阿尔玛放弃挣扎,他明白自己和蓝染不一样,蓝染在短时间内自行学会的东西,他根本就不懂,像是待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还是熟悉你该了解的就好,这种的学不会没关系。”蓝染瞥了眼滞空的符文,特殊文字散发不明显的暗沉光芒,蓝染伸手一抓,攥紧拳头捏碎符文,细碎的光点从缝隙缓缓飘落,像蝴蝶生命走到尽头留下的鳞粉。

      “我该了解的……”阿尔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总是开朗的他,少见地流露一丝颓意,自诞生起就一直在教团分部,身边的人要求他做什么,他就顺从地去做,也有想过为什么,但身边的人没办法给他答案。

      “我不懂啊……”

      我真的不懂,我不会,如果能简单做到,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帮他检查身体状况的研究员们也会很开心吧!

      “怎么又哭了?”

      阴影笼罩,阿尔玛傻傻地挪开遮住眼睛的手,蓝染目光平淡,眼里倒映阿尔玛狼狈的模样。

      “不、不知道为什么,跟蓝染待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很安心。”

      “是吗。”

      “嗯!”说话带着鼻音,阿尔玛胡乱地抹了把脸,黯淡的双眼又恢复往日明亮,他很擅长调适情绪,伤感通常都不会持续太久。

      “阿尔玛,你应该试着和它沟通,而不是妄图支配它。”

      尤其是在你不够强的时候。

      很多人不晓得,或是宁愿自欺欺人地否认事实也不愿意相信,圣洁是有意识的,它有选择寄宿者的权力。

      “蓝染?你在说什么?”

      蓝染垂下眼帘,纤细的睫羽形成一小片阴影,“你每次尝试和它同步,一次也没有听见它的声音?”

      “圣洁对你说话,如果能听见,就离同步成功不远了。”

      阿尔玛傻了,他满头问号。

      “说话?圣洁会说话?我怎么一次也没听到……因为听不见圣洁的声音所以才会同步失败吗?”阿尔玛苦恼地抱胸低头思考,每次被逼着和圣洁同步,痛都痛死了,哪有办法注意圣洁有没有说话。

      “等等!蓝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有听过圣洁的声音?”

      好奇凑近的阿尔玛提出疑问,蓝染没有回答,他用另一种方式告诉阿尔玛问题的答案。

      蓝染低头垂眸,浏海滑过额头的肌肤,黑色物质表面泛光,带着冷硬的质感,从蓝染的胸膛中央窜出,脱离骨肉,由拉长的黑线凝聚成两颗漆黑球体安静地停在空中。

      “这是诸神黄昏。”纯粹的叙述语气不含感情,蓝染握住紧接着离开身体的深黑刀刃,将它横举至阿尔玛面前。

      阿尔玛下意识地后退,蓝染的圣洁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心生警惕,心脏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来,阿尔玛。”

      “可以吗……?”

      “嗯。”

      阿尔玛在蓝染的示意下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接触诸神黄昏,触感传来的刹那,阿尔玛瞳孔紧缩,他恍神一瞬,猛地将手指收回来,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下。

      “怎么了?”蓝染抬眼看着惊疑不定的男孩,淡漠的嗓音带着少年的青涩感。

      阿尔玛说不出话,他没办法形容当下的感受,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有很多杂乱的讯息涌入脑海,差点吞噬他的自我。

      ……很可怕。

      这就是圣洁吗?他要接纳的是这样的东西,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你听见它的声音了?”

      阿尔玛摇头,不愿意再试一遍。

      “这样啊,或许是相性不合?”蓝染落在刀刃上的目光夹杂着些许浅淡的疑惑,他把圣洁收了回去,在阿尔玛的好奇下解释不少东西。

      阿尔玛想知道蓝染跟自己究竟是哪方面不一样,他指的是站在研究员的角度,如果蓝染不愿意说,阿尔玛也不会勉强。

      蓝染停顿片刻,不介意地直接道出答案,“是因为圣洁同步率吧,我和你差太多了,所以被归类在不同阶级。”

      阿尔玛:“好直接!”

      就像一个学霸用成绩羞辱学渣,而那个学渣不是没努力,他只是货真价实的学渣,凭实力考的低分。

      “跟我一样不见得比较好。”

      蓝染看着阿尔玛,勾了勾唇,眼眸微弯,笑容稍纵即逝,却还是被阿尔玛捕捉到了。

      阿尔玛根本没去深思蓝染话中含义,他只顾欣赏蓝染的笑容,想再看一次难得的表情。

      “蓝染你笑起来真好看!再一次再一次!”

      “我刚才笑了?”

      做出表情的人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阿尔玛再三催促,蓝染也没有再展露笑颜。

      踏出实验室的步伐与往常无异,蓝染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抬眼注视前方,神色一如既往地不露丝毫情绪。

      蓝染经历的实验有些只是单纯的检测类型,通常一阵子过后等结果出来即可,就算资料整理好,也不会通知蓝染来看,除非他主动要求,研究员才有向上级请示的必要。

      蓝染从不要求查看自己的数据,太麻烦了,他也没必要做这种事,给其他人刻意刁难自己的机会,有什么想知道的讯息,可以不动声色地透过研究员不知道的能力获取。

      “蓝染!”

      阿尔玛在走廊巧遇蓝染,人尚未走近就在激动地挥手,迫不及待想跟好朋友分享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

      “走吧!跟我一起去秘密基地!”

      蓝染:“?”

      “今天有新人!嘿嘿~终于!我带你去看他!已经好久没有新同伴加入我们了!”

      阿尔玛的喜悦完全表现在脸上,他兴奋地抓着蓝染的手腕,一路扯着身后的人走。

      蓝染搜寻曾记在脑海里的名字,项目一直在进行,阿尔玛诞生的时间比另一位早一些。

      “——是优啊。”

      阿尔玛讶异地扭头看了蓝染一眼,接着笑弯双眸,“蓝染你也知道,嗯!是优哦!你也很期待对吧?”

      期待?不,没有这种情绪。

      平静的心湖未起波澜。

      蓝染一路放任阿尔玛拉着自己走,他的腿比阿尔玛长,每一步跨出的距离都远一些,跟上阿尔玛的脚步不算困难。

      他们来到有无数个水池的昏暗房间,烟雾弥漫,朦胧了视野,静谧的氛围为场景增添神秘色彩。

      阿尔玛趴在水池边,眼神期待地望着下方。

      【……】

      【你是谁? 】

      水面静止,一颗泡泡也没有,蓝染却听见了声音。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

      蓝染坐在阿尔玛身侧,看着无动静的水池,水面下的生命好似发现没人听得见自己的声音,重新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蓝染接续了对方中断的问句。

      【听得见。 】

      【……? 】

      【我是蓝染,他的名字是阿尔玛。 】蓝染一边介绍自己,不忘带上身侧的同伴。

      【你听得见,为什么刚才不说话? 】

      蓝染没有立马回答,他分神一瞬,结合以前的记忆,蓝染得出结论,他啊,好像是个性格恶劣的人。

      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开心,蓝染也清楚原因,得哄一下才行,免得人还没从池子里出来就在闹脾气。

      【抱歉,我刚才不确定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

      【现在知道了? 】

      【嗯。 】蓝染在心里应声,询问那个早已知晓的名字,【你叫什么? 】

      声音停顿一会儿。

      【优,我的名字是优。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66章 第六百五十三章 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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