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一百九十七章 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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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吉尔伽美什找到新乐子的好心情沉了下来，他双手环胸，脊背靠着门旁的墙壁，双眼微微瞇起，血红的瞳孔危险光芒潋滟。
周遭的气息连动他的心绪，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闷。
言峰绮礼不明白吉尔伽美什怎么了，在他看来蓝染的从者当中就这么一位最难相处，也是对他的态度最不好琢磨的，但是这不妨碍言峰绮礼警戒，感应到危险下意识的绷紧身躯。
虽然手上毫无武器的他就算再怎么准备，吉尔伽美什要杀死他恐怕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空气在沉默中加重，压抑的氛围环绕，吉尔伽美什用一贯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言峰绮礼。
他在衡量，究竟是留着挖掘感兴趣的秘密，还是干脆就在这里送对方见上帝。
蓝染给与每一位从者相等的自由，就像对方朋友，不是工具，与人类无异。
只要换上不突兀的服装，适应现代人的风格，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蓝染都不会多言。
但除了吉尔伽美什时常往跑，Emiya也会换上便服出门采购，天草四郎和迦尔纳几乎都跟着蓝染行动。
吉尔伽美什对此不予置评，他一概不把自己当成供人差使的人形工具。
还记得，某天在外面晃到无聊了，回来就见蓝染身边多了个给他的第一印象很是无趣的男孩，吉尔伽美什一开始没发现丁点特殊之处，他对于儿童这种脆弱的生命没兴趣。
言峰绮礼身上的异样是在相处后才发现的，也让吉尔伽美什萌生观察兴致。
他发现言峰绮礼对于任何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倾向的感情反应都很迟钝。
男孩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青年，但是漂亮的履历之下隐藏的东西，也就是本质，并未随时间推移改善，反而越发深沉，到达了只需要一个引子就会引爆的程度。
吉尔伽美什想要剖开伪装，探究内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但是在言峰绮礼提到蓝染的那一刻起，吉尔伽美什的想法就变了。
如果要说真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被触碰的逆鳞，蓝染就是其中一个。
一时娱乐牵扯到蓝染……吉尔伽美什改变了态度，不再抱持无所谓的随意。
眼神简直是在思考要怎么料理他。言峰绮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但已暗自戒备。
“你……”
吉尔伽美什下巴抬高了些许，正要说什么却突然一顿，遏止声音。
“啧。”
“？”言峰绮礼看着吉尔伽美什侧头注意身后，彷佛透过紧闭的门感受外面的动静。
叩叩。
几声礼貌性的轻响，没锁的门打开了，黑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引人停驻视线的异色眼瞳带着笑意，注视房内的情况。
“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蓝染对几分钟前单独待着，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的一人一从者表达关心。
迦尔纳坐在客厅，他低着头，神奇专注认真，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一样，但实际上就只是在研究一只现代人的手机。
Emiya收拾好茶具看了迦尔纳一眼，虽然他会用手机，不过看在对方这么投入的分上，他就不多事打扰了。
手机的屏幕突然变了，还传出一阵铃声（内定的，蓝染没调），迦尔纳被突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对此的反应是稍微睁大眼睛。
“这是……有人打过来了？”天草四郎凑过来，穿的还是那身大和民族武士服加上西洋风的无袖长外套，高高束起的白色马尾晃了下。
明白手机反应代表的意义，迦尔纳果断拿起手机去找蓝染，蓝染正站在门外与言峰绮礼说话，吉尔伽美什穿着便服，放下撩起的头发，在一旁摆臭脸。
电话铃声转移注意力，蓝染接过手机，向迦尔纳道谢。
通话中一直保持着冷静，以稀松平常的语气对话，不过还是透露了部分内容。
“要走了？”吉尔伽美什问道。
“嗯，有任务。”
会轮到蓝染这边的都是相较之下困难系数高的任务，小虾米解决不了，只好搬出大佬。至少蓝染光是展现出来的部分能力，和任务完成度，就让协会的高层很放心。
用意念直接告知Emiya这项决定，蓝染笑着问吉尔伽美什，“如何？要跟去看看吗？”
蓝染不需要从者出力帮助他完成任务，他对自己一向有信心，提出邀请主要也是表达尊重的意思。
因为单独行动满级的英雄王酷爱到处乱跑。
意外的是，吉尔伽美什这次不知为何决定跟着大伙行动。被英雄王意味不明的眼神瞥着，言峰绮礼聪明地保持沉默。
…………
……
卫宫切嗣跟他的师父娜塔丽雅一块出任务，他们这次追踪的魔术师恶名昭彰，制造了多起骇人听闻的案件，拿普通人和魔术师做人体实验，研究死徒的病毒。
娜塔丽雅接触目标，与目标搭乘同一架飞机启航，卫宫切嗣负责在地面配合。
经过一番苦斗，娜塔丽雅杀了魔术师，但是对方附带病毒的蜂群却彻底失控，整架飞机三百多位平民全部遭殃，被感染成嗜血的怪物。
“太失败了啊……”隔着驾驶舱的门，猛烈的拍打撞击声持续着，娜塔丽雅脱力般靠着门滑下。
极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让自己活下去，最后整架飞机的人都救不了，这是她职业生涯里最糟糕的经历。
“这次搞砸了啊……看来等我回去，就不得不隐退了。”
想到真的要把当那小子的母亲作为正职，娜塔丽雅苦涩的笑多了几分真诚的意味。
“……嗯。”
成群的海鸥在周遭自由地展翅翱翔，带咸味的海风吹拂发丝，卫宫切嗣难掩悲伤的扛着冰冷的武器，对准空中的飞机。
手里的武器是他跑遍了大半个纽约黑市，才弄到的地对空导弹，为了不让悲剧扩大，他必须做出选择。
满是吃人怪物的飞机，绝对、绝对不能让它降落在市区。
飞机上的娜塔丽雅是一手拉拔少年时期的他长大，不藏私的教导他，将他从阴影中拉出了的人。
在卫宫切嗣眼中，娜塔丽雅是位不论哪里都无懈可击的女性。
不是那种会被恶人首先盯上的正义的伙伴，而是先冷酷无情地击倒他人同时，又以漠然的态度帮助他人。
以杀手的理论嘲笑着弱者的同时，又为变得强大所需的代价而叹息。
对于我来说她是——
“你真的是……我的亲人。”
他要为了许多陌生人，亲手——断送恩师的生命。
飞机开始进入降落流程逐渐脱离云端，卫宫切嗣流着泪扣下扳机，直线行驶的炮弹划出白色的轨道，命中目标！
爆炸造成震撼的视觉效果，火光融合热浪翻滚热气浪潮，构成整架飞机的零件分崩离析，燃火星的残骸坠入大西洋，溅起大片浪花。
目睹飞机坠落，异色瞳映入翻腾的橘红，蓝染停止拨打电话，就算继续也没意义了。
“这样好吗？……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不该有第二人的声音，卫宫切嗣愣了片刻，飞快旋身抽出手.枪扣扳机，子弹从枪管射出。
站在用马达驱动的船尾，双脚隔着马达踩在围栏，高于甲板上的卫宫切嗣。
Emiya偏头避过子弹，复杂的黑瞳注视卫宫切嗣，对方脸颊未干的泪让他明白了什么。
“你是谁？”卫宫切嗣手臂绷直，枪口对准红衣从者。
“赏金猎人，娜塔莉亚·卡明斯基在那架飞机上？”
“……”
没得到回答实属意料之中，Emiya丝毫不介意手.枪威胁，他从卫宫切嗣细微的情绪反应得知想要的讯息，看着这位尚且年轻，与记忆中相差许多的青年。
如果一切都没改变，那么，他们的未来将无可避免的产生交集。
说卫宫切嗣是改变了Emiya一生的男人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假使能做些什么，阻止在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悲剧，Emiya不会犹豫。
因为他的原点是‘拯救万人’，这样伟大的理想，虽然对象是人而不是整个世界，但某方面来说，他和天草四郎有着相像的地方。
“先生的任务目标，在那架飞机上？”言峰绮礼看着坠入大西洋的飞机，深棕色的眼睛平静如一潭死水，似乎在他眼里连同飞机残骸一起坠海的不是三百多条生命，只是一些无谓的东西。
“是啊，在上面，不过看来已经结束了，协会的情报总是慢了一步。”蓝染低头按了几下手机按键，更换对象拨通电话。
本来想透过娜塔莉亚了解机上情势，但是娜塔莉亚已经死了，飞机整个坠入海洋，对于有过几次接触的赏金猎人之死毫无感触，蓝染把情报告知协会，离队的Emiya一回来就准备离开。
“先生。”
“怎么了？绮礼。”
“您觉得我以后做什么比较好？”
青年认真提问，蓝染闻言第一时间联想到在圣堂教会任职的言峰璃正，普通的工作不适合绮礼，但圣堂教会也有特殊部门，“你的资质不错，你父亲的职责是管理召唤英灵的圣遗物，但是那样的工作不适合你，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或许你可以往排除异端的‘代行者’发展，有兴趣的话去问你的父亲吧，璃正会比我清楚。”
代行者……如果先生这样认为，应该就是了。
依然找不到生命意义，还处于茫然阶段的言峰绮礼，踏上了命中会走的那条路。
作者有话说
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