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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化干戈为玉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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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云已然不记得当年潜入百花宫时,是否见过此人,但百花宫的武功套路她却是见识过的。
那人见了祁暮云,不再继续和身边几人纠缠,瞬间转移了目标,不顾一切的攻击祁暮云,全然放弃了防御,招招狠厉。
只有离的近的祁暮云才能看见,那人满浸染无边的绝望以及刻骨的恨意,一直死死的盯着她。
祁暮云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对此人有怜悯,有不解,却唯独没有后悔与愧疚,因为这样的眼神与情绪,她在另一人身上,看过,也感受过。
不过是立场不同,自然要承担各自的喜怒哀乐,勿论过错,人生如此。
不过数息,两人已交手数十招,祁暮云便已能肯定此人的身份,却依旧坦然面对,面色沉静如水,只是那一招一式却是处处不留痕迹的带着此人远离乱战,面对她的攻击,也尽是只守不攻。
兜兜转转数年,两人最终还是免不了兵刃相见,那个常年隐于暗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誓死忠于花婉如的百花宫第一暗卫——花安歌。
“你杀不死我。”
平平淡淡一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花安歌却全然不听不闻,一招一式精准的向着祁暮云的死穴而去,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人,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杀了她,至于其他的,她已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了。
十年了,她的迷惘,恐惧,期待全在宋子珺的那句话中碎了个彻底。
花婉如,死了。
在那一瞬,花安歌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生机般,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在那一刻轰然塌裂。
她孜然一身,无牵无挂,也已了无生念。
“他一直想让你好好活着。”
祁暮云并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至少不是现在,如果可以,也希望不是死在自己手里。
“你离去那日,他珠胎已结,怀胎数月,诞下一子,名为安安。”
祁暮云对百花宫唯一能容忍的也只有花安安了。
当年,是她默许了安安的出世,也向花婉如承诺了会护他一世安康,安安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一直当她是亲姐姐,更甚是母亲般,孺慕、敬重。人心是肉长的,冷血无情如她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来,她也早已把安安纳入了羽翼之下,甘愿为他遮风挡雨,自然,也不愿伤了这世上与他血脉相连的最后一人。
宋子珺突出重围之时,祁暮云与花安歌的战斗也已到了尾声,远远望去,祁暮云一直游刃有余,反而是花安歌,招式虽快虽狠,却略显杂乱无章,全靠本能出招,若非祁暮云手下留情,花安歌只怕性命堪忧,也不知祁暮云和她说了什么,花安歌像是失了脱力了般,收了攻势,整个人愣愣的,祁暮云也就势收了手,看向了宋子珺。
宋子珺一路过来,衣物有些破损,上面沾了点点血迹,略显狼狈,却丝毫不减其风姿,目光依旧澄净坦荡。
“不知祁宫主先前那番话是否还做数,宋某和家母自是不愿两方兵刃相接,徒增伤亡,但,倘若天魔宫真要挑起这乱战,宋某等人也自是不惧的。”
祁暮云微微颔首,答道:“自然作数。”
祁暮云和宋子珺虽是不惧开战,却也不愿成为别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更不愿成为他人得势的垫脚石。在离开山洞后,两人就此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宋子珺劝服武林正派,而祁暮云约束天魔宫众人,两方就此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今日这战,不能打。
祁暮云出手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她自然也不在意。她就待在失魂落魄的花安歌旁边,既是看着她,也是护着她。
姬寐黎虽在和天枢、天璇说笑,但目光一直纵览全局,见祁暮云这边战事已了,而整个战局她也已了然于胸,她便收拢折扇,气沉丹田,运足内力,猛然喝出,“收。”
天魔宫等人迅速听令行事,一收,收拢网线,数人猛地回身聚拢,围攻早已锁定的目标,将那些混迹人群中的小鱼小虾都抓了出来,第一时间内卸了这几人的下颚,点住周身数大穴道,却还是有人反应过来,或服毒自尽,或引剑自刎;二收,收拢战局,天魔宫之人虽一直在与那些武林人士对抗,却不曾深入敌营,仔细看下,她们一直游走于外围,这一声令下,立马向后撤退,毫不恋战,不过几息便聚拢在人前。
宋修严等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各自跃出,拦住了意欲乘胜追击的武林正派之人。
“诸位请听宋某一言,不要冲动行事,中了他人的圈套啊。”
“刚刚那一战,有数人死于乱战,可是她们并非是死在天魔宫之手,而是被隐于我们自己人中的敌方偷袭而死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浇灭了她们刚刚蠢蠢欲战的热血,幻影迷踪阵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们却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大敌当前,乱战之中,她们眼中只有黑衣蒙面的天魔宫之人,哪还会注意提防自己人啊。
见众人都已经冷静下来了,宋修严便看向了对面。
刚刚在乱战中,宋修严看的分明,天魔宫之人并没有下狠手,出手杀人的就是现如今被她们拎出列的这几人。
想必天魔宫这位年轻的宫主还留有后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