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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惩罚胡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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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王府静默。
明媚的院子里还掌着灯,灯芯耷拉地翘着,无精打采地燃烧。明媚却异常兴奋,用带子缠绕着一个弹弓。
她以前射击玩得不错,在横店时还学过射箭,瞄准率很高。以前有轻微近视,叶无瑕的身体虽然弱了一点,却什么毛病都没有,眼睛更是夜如白昼,通行无阻。
王府就是好,什么都可以找到,明媚就地取材做了一把非常结实的弹弓,用小纸团尝试射向灯芯火焰,纸团划过,完美地打中了灯。灯也熄灭了。
第二天早上,客房院落的胡氏早早起来,承王府管家照顾,前往花园散步。
昨日胡氏和景麒的谈话非常严密,没走漏半点风声。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胡氏的心情非常好。明媚在花园的亭子内啃着瓜子,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
胡氏远远就看见了她,迈着缓慢的步子悠闲地走来。明媚懒得抬眼看她,她稍稍俯身,喊了一句:“明妃娘娘吉祥。”
“嗯。”明媚抖着腿嘚瑟。
胡氏自顾自地坐下,身后的下人为她捶肩扇风,好似她才是王府的主人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沿途走来的时候,我瞧见别的院子的娘娘了,真是个顶个的美人儿,随便挑出一个都是绝色佳人。”
明媚的手一顿,她平常没见到什么娘娘,事先都没有这个意识。不过想想也对,景麒都二十来岁了,就算不娶正王妃,也会纳几个侧妃。
在古代这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情,明媚却心里堵得慌。
胡氏自觉自己让她难受,语气又扬上,“民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燕王爷风流倜傥,美女环绕,府里有六个妃子。算起来,明妃娘娘是第七个。这在民间,我们叫七姨太。”
小欢怒喝:“你胡说什么呢?”
“一个丫鬟插什么嘴!”胡氏不甘示弱。
明媚的确气得不行,直接跟她吵起来又显得自己段数太低。她扔了手里的瓜子,拍拍手起身,慵懒道:“小欢,我们走。”
小欢还想替她打抱不平,看她这么淡定的态度,便也作罢。
两人出了亭子,明媚拐了个弯,又躲在了假山后面。小欢问:“小姐,你要做什么?”
“打人啊。”明媚从身上的小包里掏出昨晚制作的弹弓,随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装上后瞄准了亭子里的胡氏。
小欢有些担心:“小姐,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你昨天教我的我还没练习呢。”明媚跃跃欲试,一脸兴奋,眯着眼睛瞄准了胡氏的腰,拉紧弹弓,瞬间松手。
“哎呀!”胡氏捂着腰惨叫一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
明媚和小欢躲在假山后面,笑得肩膀发抖。
第一次过了,第二次打的时候,胡氏打定有人在捉弄她,绕着花园开始找人。王府花园明媚更熟悉,和她绕着弯子躲猫猫一般,又得手了几次。
明媚玩了一阵,收了工,将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回院子和丫鬟们玩起了踢毽子。
胡氏的事情怎么着也传到了景麒的耳中,彼时他正在书房中批阅公文,小南进来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小南说完笑道:“叶小姐真是小孩子心性,怕是叶夫人心里又要怪罪了。”
“她怎么想,于本王并无影响。”景麒带着淡淡的微笑。胡氏不过是想给她儿子叶世诚求一条后路,想让他在未来党争中保她儿子性命。她一个普通妇人,恐怕字都不识得几个,这些道理她哪里懂,恐怕是她那天才儿子教的。
眼下景麒更关心明媚的看法,“叶小姐听了胡氏的说法,有何反应?”
小南犹豫着说:“小姐说,她本无意成为王爷的妃子,所以……”
“所以什么?”景麒开始闷了。
“所以王爷有几位侧妃,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景麒屏着气不说话,眼神中氤氲着怒气。他扔了笔,起身出了书房。
他刚走出书房们,家奴匆匆来报,送上了一份密函。景麒拧着脸打开一看,忽而皱眉。跟在他身后的小南问:“王爷,是长安那边的消息吗?”
景麒点头,“是了,你下去准备一下,这两天就走。”
小南没有马上离开,多嘴地问了一句:“王爷,那叶小姐怎么办?”
景麒眯起眼睛,背着手大步往明媚的院子里走去。
明媚玩完了,在院子里放了一张躺椅,悠哉地坐下,闭上眼睛盖上手帕,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景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景象。欢快而不已知的丫鬟们听到动静后,吓得差点儿魂都没了,那位正主却丝毫不受影响,还发出了熟睡的喘息声。
景麒伸手掀开了她脸上的手帕,她安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清晰可数,未施胭脂的双唇透出水蜜桃一样的颜色。他原本郁闷的心一下子被抚平,他用手帕划着她的脸,看她小脸在梦中皱起,甚是好玩。
明媚觉得很痒,睁开眼睛就看见景麒,她揉揉眼睛起身,朦胧地问:“工作完了?”
“你要不要与本王去长安?”景麒期待地问。他平时都是命令别人,鲜少会用商量的语气说话,只是对着她总会莫名心软,大概是这副样貌给的错觉?
“去长安做什么?”明媚清醒了,长安于她而言可是危险的地方,这个世界的主线故事发生地。只要远离主线故事,就可以远离危险。
景麒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又酝酿出一丝怒意,沉沉道:“自然是找得道的道士。”
“哦。”明媚点头,“是该了。”
胡氏来这一趟后,应该不会再对叶无暇动手。那她回来后,肯定也安全了。梦中还魂的时候,她也注意到自己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白道长的胡诌真的会应验,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应该也会一帆风顺了吧?
思虑罢,明媚心情大好,盖过了涟漪般荡起的莫名失望,她跳起来,“那我的确该去好好准备一下了。王爷,什么时候动身呢?”
景麒没回答,甩了袖子就走了。
*
既然决定要走,明媚做好了打算。长安——虽然不是她所知道的长安,好歹是一国都会,肯定人才济济,比白道长厉害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她能够安然回去?
但她担心叶无暇的事情。两人互换灵魂挡了各自的灾害,但叶无暇五年后的厄运还没躲过。总不能她走了,叶无暇却留在这里受苦。
胡氏不会再杀她,难保不来折腾两回,未来叶世诚出息了,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无论哪个时代,钱和地位总是最关键的。明媚思量着,不如真等到那天,直接答应当景麒的妃子,也算给叶无暇一个保障。
第二天早上,王府忙碌起来。
明媚一身清白,除了几件随身衣物,没什么好带的。景麒在长安本就有府邸,因此并不拖家带口般地带东西。反倒是家里的随从们要带的东西多,到了午时,马车在整装待发。
身披蓝色披风的明媚踩着墩子上了车,一上来就掀开帘子往下看。王府的下人们站成两排,泪眼涟涟地对着他们招手,真情实感地期盼他们能早日归来。
她再往后看,几名貌美的女眷哭红了妆面,细细娇柔的哭声听得她心里发痒。想到这些人极可能是景麒的妃子,明媚气得将帘子放下。
小欢到启程前才上了马车,天气并不炎热,她却满脸是汗,上来后才用帕子慢慢擦拭。
明媚问:“怎么了,谁敢让你做事情?”她这句话是打趣,也是实情。除了不知轻重的护院们,小欢在府内一向受敬重,不曾做什么粗活。
小欢怨道:“还不是那个叶夫人,跟管家闹着昨天的事情,硬说是我们房里的人做的。管家不想她闹得王爷不欢,打发我去安抚她。”
“那你安抚了?”明媚有些愧疚,她可以不在意,可小欢再怎么样也只是下人而已。
小欢摇头,笑道:“我在她马轮子上动了点手脚。”
胡氏想在临走之前搏一些面子,哪曾想自己回去的遥远山水路都要受颠簸之苦。
明媚听完笑了好久,又静下心来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我担心,要是我不在了,她回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小姐会走?”
明媚点头,又立马摇头。叶无暇从小生活太孤苦无依,养成了喜欢讨好别人的个性,越对她糟糕的人她就越显得服从。明媚不同,她是没有根底的人,所以不用顾虑那么多。她笑道:“长安不是燕京,有时候你若出门办事,没人罩着怎么办?”
小欢听得一阵感动,神色坚毅道:“小姐放心,小欢是打着豺狼虎豹长大的,除了王爷,天王老子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