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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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枣是被饭香叫醒的。煎蛋和培根的香味温柔的包围着他，让他像被掏空了一样瞬间饥肠辘辘。
是妈妈回来了吗？
吉枣窝在被窝里幸福地想。被早餐叫醒是吉枣认为最幸福的起床方式，记忆中吉枣妈妈围着一条整洁的格子围裙，一边精心烹制早餐一边喊他们爷俩儿起床吃饭。揉着熊猫眼进餐厅，一眼看见妈妈娇小的背影在忙忙碌碌，就是关于家人最柔软的印象了。
...所以这个围着格子围裙的男人背影是怎么回事？
“欸，你醒了，正好我刚做了鲑鱼三明治，自己倒一杯牛奶吧，我热好了。”餐桌上真的神奇地摆好了餐盘碗筷，一看就诚意满满的三明治周围盛有精致的配菜，所有的玻璃容器都像是刚被精心擦拭过一样反射着阳光，桌布和餐巾一尘不染，桌子中央还摆着一小盆生机盎然的多肉——好像是吉枣放在阳台上自生自灭的那伙计？
这么赏心悦目的摆饰也说明了准备的那人生活品味有多么高，雅致又十分有居家气息，似乎让人不好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了...
虽然那个人就是心情不好的原因。
不过食物总是无罪的，吉枣一言不发地坐下就吃。依旧是完美的味觉强/奸，话说这人真的只是业余爱好烹饪吗，吉枣真心觉得他开家店一定会火。
“来了，北海道风味的蛋卷，还有玉米沙拉，我还特地买了芝士味重的乳酪。”
顾无言端上来令人垂涎欲滴的菜品，吉枣眼睛都发出了光。“多吃点吧，昨晚上刚发泄完，一定很累吧。”吉枣一口牛奶喷在桌布上。
偏偏顾无言像是毫无知觉一样，拿起管状沙拉，一只手将它固定在碗口，一只手优雅地从下往上挤，修长漂亮的手指虚握，隐隐让人联想起是在挤其他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乳白色浓稠的沙拉酱汩汩流出，和甜玉米搅拌在一起。一些沙拉酱残留在管口，顾无言拿至嘴边，用殷红的舌尖里里外外舔舐干净，还不经意的舔了下嘴角。做好玉米沙拉，再看吉枣整个人已经红得不行，羞得都快冒烟了。
“你...你不要脸！”这是吉枣大清早的第一句发言。
“嗯？”顾无言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你不好意思了？哎呀，年轻人嘛，正常！我就只是顺手帮你解决下生理需求，也不用太感谢我啦~”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照顾’弟弟的！”
“嗯，弟弟？什么弟弟？”
信不信我现在就用餐刀把你弟弟切下来？
吉枣这边羞得无地自容，而顾无言已经自然地享用起了早餐，“怎么说呢，量还可以，就是质不行，不过你也不要沮丧，在我手里的处男都坚持不过五秒的。”
话一出口顾无言也觉得不对劲，怎么跟自己经手过很多处男似的。
吉枣难得精明了一把：“哦？原来你是...”“我不是！”顾无言被噎了一下就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幸好他没问我手里的处男包不包括我自己，不然解释起来就有点没面子了。
“咳咳，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吉枣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果然还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当成一场意外吧，看对面这个人表现的就很平常嘛，这就是成年人的从容吗，对他来说约炮可能就和约饭一样普通吧。
顾无言笑道：“你觉得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吉枣认真想了想：帅哥，生活水平高，狐狸，那方面技巧好...好像怎么想都是一些不太能说得出口的职业。
看他目光躲闪，顾无言就知道这早泄的小朋友想歪了“你想什么呢，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员工好嘛！只不过整天跟数据打交道，说出来很无聊你也不会感兴趣的。”
“哦。”吉枣低头吃饭，妈的这么一闹好像饭也没有刚才好吃了。
其实今天是中秋节，吉枣会想家人也是应该的。以往的中秋节父母说什么都要推掉工作，跑回来跟他一起赏月吃月饼阖家团聚，虽然吉枣不喜欢吃月饼也不觉得光秃秃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家里人啰啰嗦嗦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就让人莫名安心。
今年吉枣要一个人过了，说什么玩游戏宅在家没人管，其实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顾无言的出现却让这个节日变得特别了起来，让吉枣时而兴奋时而大骂，不知不觉就冲淡了很多寂寞。
顾无言了解到吉枣的父母都是做营销的，夫妻俩经常全国各地跑生意，一年也不会在家闲几天，吉枣上高中后正是他们工作的黄金期，从此更像是活在了电脑和电话里。他们也想儿子，奈何工作脱不开身，就只能不停地给宝贝儿子打钱，让他穿最好的吃最好的。吉枣不是个喜欢花钱的主儿，如果可以他倒希望父母能少赚一点钱多在家里呆几天。
了解了情况的顾无言又自说自话地要当他的监护人，还一脸严肃的给吉枣制定了营养食谱，并说要不定时地往这边跑，照看吉枣。吉枣心里一面烦以后这货可能会频繁骚扰他了，一面更多的是不理解，说到底他们只是陌生人，就因为是他“召唤”出了他？就因为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他单纯的怀念这个时代？
顾无言的热忱，吉枣觉得莫名其妙。
“哇，你家附近有这么棒的公园啊~”顾无言舒服得眯起了眼。
“...很一般吧。”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吃过早饭后顾无言就嚷嚷着要去附近转转，尽管吉枣再三强调附近没有什么好玩的，顾无言就是硬要把他拉出来。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单纯的喜欢户外罢了。
“怎么能这么说！”顾无言突然正色道，“你看看这天，那么蓝！空气也很清新，草坪都是真的，还有这么多花，多好看！行人也好，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所以说你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地狱中啊...吉枣心想。
“摆花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吧，平时这里都没有人打理的。”仔细看看好像确实比平时好看，大概因为之前的中秋节都被关在家里忙这忙那，没有时间出来逛，也就不知道其实还是有人愿意花心思对待这些不起眼的小家伙。
不过今天路上行人真的少很多，就是有也行色匆匆。吉枣想起朋友圈里很多人在晒自家做的月饼，一家人满手沾着面粉脸上却挂着大大的微笑，真羡慕啊。
吉枣默不作声地跟着顾无言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公园最深处的一处坡地。这块空地很大，铺满了毛茸茸的青草，没有杂七杂八的乔木或是装饰物，在这里可以欣赏不被任何建筑物遮挡的天空，在平时是家庭野餐和情侣亲昵的聚集地，然而今天也有点冷清。顾无言随便找了块草地就躺下了。
“喂你不嫌脏啊，快起来。”吉枣过去拉顾无言。
“衣服脏了可以再洗嘛，但这感觉可是哪儿都找不来的。”顾无言调整了下姿势，舒服得抱头躺着。“啧，拿你没辙。”吉枣只好挨着顾无言坐了下来。
“真好啊，室外。”顾无言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就只是这样躺着，晒晒太阳，吹吹风，心情就会变好的魔力，也只有自然之物才会有吧。”吉枣有点不习惯顾无言突然正经的语气，低下头，看他眼眸微张嘴角含笑，浓密的睫毛不时抖动，这样安宁的他...微风弄皱了平静的草坪，草尖抚弄着吉枣的胳膊，有点痒，吉枣微笑了一下，总觉得自己也被某种气氛感染了。
“喜欢的话，就多去室外走动就好了啊。”
顾无言睁开眼，有些遗憾的开口：“嗯..不行啊，因为污染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没有直接接触过户外空气了。”吉枣惊讶：“有那么严重？好吧其实现在就挺严重的，我还以为未来就治理好了。”
顾无言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诉说：“环境这种事，成效是很慢的。就算加大了治理力度，在未来空气质量还是越来越差。到后来人们甚至在建筑物之间就筑起了真空仓，充入过滤干净的空气，这样就不用出个门还要麻烦的带上护具了。呵，原来在自然重新接受我们之前，我们只好把自己隔离起来，与所有自然之物隔离开。”
顾无言侧过身，看着吉枣的眼睛，“我每天从一个室内进入到另一个室内，自己调整好光线温度湿度，见到的草坪花卉都是在室内被保护得很好，当然根本不允许躺在上面。偶尔任性出去呼吸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回来都要狂吸一会儿人工过滤好的空气。不得不从事室外工作的人，都要定期到医院洗肺。”
没有想到他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死宅”，吉枣听到这里也不禁动容，他这才注意到顾无言肤色偏白，本来是正常肤色的自己，跟他一比就黑了好几个度。
“所以...真好啊。你现在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等突然有一天，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了。你真的不要躺下来试试吗？”顾无言的笑，美得让人无条件的想要认同。
最终吉枣妥协的平躺在顾无言身侧。一躺下来，视野整个就变得不一样。当你站着或坐着，蔓延的地平线上总是有移动着的微小事物吸引你的目光，让你忽略花海蓝天，只一门心思研究那些世俗之物。可是吉枣现在躺着，眼中呈现之物只有一片青蓝色的穹庐，没有任何着眼点，只有无垠浩瀚，被青草和那个熟悉的清冷气息包围，吉枣不禁有些恐慌，隐隐觉得，在未来的自己一定会失去什么重要之物，就像他说的，明明一开始不在意的，却突然有一天就遗失地干干净净。
许是感觉到吉枣的恐慌，顾无言的手掌攀附包裹住了吉枣的手。吉枣一惊，下意识就要抽出来，奈何这人却越握越紧，吉枣转头瞪他，冷不防撞上他深邃的双眸，眼里的温柔满的像要溢出来。他嘴唇微张。
“谢谢你，让我重新回到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0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