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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做父母之前要准备好肩负起孩子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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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同学是个好人,并且是个有钱的好人。
我走进烤肉店的时候,眼泪流了一脸。从嘴角流出来的眼泪。实在是久违了,这个味道。
可惜的是虽然我的嘴还是很馋,但我的胃其实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
我打了个饱嗝,举手招呼服务员:“不好意思,帮我把剩下的肉都打包。再来三个巧克力巴菲和二十碗牛丼饭。啊,还是三十碗吧。”
可怜的小神乐也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高杉安静地陪着我走到了万事屋楼下。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在上楼之前,我问他。
高杉抬手扶了一下三度笠,一晚上都不知道在看哪里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身上。他微微笑了一下,声音轻柔得刚刚拂过我面颊的风。
“再见。”
他说的是sayounara,松阳老师教过我,这个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说错了哦,是明天见。”
已经转过身去的高杉君没有任何反应,径自离开了。
好难过啊。
我把头抵在万事屋的门上,呆呆站了一会儿。
这个被称为最过激、最危险的攘夷浪士,好脾气地应下了今晚我提出所有的要求。我说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说太晚了该回家了,他就送我回来。
除了在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提出给他治疗一下左眼的时候。
他避开了我的手。
——我闭上的这只左眼,在那时候看到的憧憬、羁绊、志向,还有,憎恨。一点都不曾遗忘过,一次都没有迷失过。
——拳头该落向的人,一直烙印在我眼睛的深处。
——不能对自己拔剑相向,但有个比起自己更难以亲手杀死的家伙,有个比起自己更难以亲自诅咒的家伙。
他不能原谅的人,在这扇门里。
我知道的。我在没有遇到他们之前就知道。
或许我刚刚应该追上去。
但是我不敢。
我一定可以改变那个未来的。在学会控制我的能力之后,我一直都坚信着。
如果我没有消失,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清楚这一点的我,甚至不敢拉开这扇门,不敢再见坂田银时。
然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因为惯性往里倒的我的脑袋,正面接下了坂田银时砂锅大的拳头。一秒之后我的鼻血十分有漫画感地像水枪一样喷了出来。
“去哪里了你这丫头!给我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我再说一遍,坂田家的女儿门禁时间是六点!快说去做什么了!跟谁!把你今天的行程以秒为单位报告给我!还有检讨书谢罪书保证书,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为什么我要听你这废柴儿子唠叨啊!”我提起卷毛的后衣领把他从二楼砸了下去。
登势婆婆正好出门,抬头叮嘱我:“喂桃子,不许乱丢垃圾!”
“啊对不起!”我赶紧跑下楼把银时捡回来,“礼拜六是不可燃垃圾吧,我到时候再把他扔出来。”
登势婆婆吐了口烟:“不行,这么大件的垃圾还是打电话找人来回收吧,费用我帮你出一半。”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坂田银时抬起头,露出糊满泥和血咬牙切齿的脸。
“噗。”这张脸会这么好笑是我没想到的。
“你居然还敢笑!你这臭丫头!”
已经开始吃的烤肉的神乐眼睛里红光一闪,一把提起刚被我拖上来的大型待回收垃圾再次从二楼砸了下去:“好好尊称桃子为母亲大人!”
在银时怒吼着“两口烤肉就把你收买了吗你这没出息的家伙”时,我拿出了包装得十分高级的三个巧克力巴菲。
然后我被迅速地扶进屋里。
“母亲大人请坐,请喝茶。”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晚上有点失眠,直接导致了第二天的起床困难。
七点半的时候,闹铃准时响起。现在起来的话,我可以去隔壁街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当早饭,然后精神地开始新的一天。
但是仔细一想,早饭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省点钱。所以我按掉闹钟睡了回去。
八点整,闹钟再次响起。现在该起来洗脸刷牙了。
不过没关系,仙女早上不洗脸也没关系。我再次按掉了闹钟。
八点十五分是第三个闹钟。我的发型比较复杂,每天我早上我都会预留十分钟来打理。想想都好麻烦,今天还是算了。我又按掉闹钟睡了回去。
八点二十九分,新八拉开了万事屋的门。
“早上好。咦,桃子桑还不起床吗?迟到了哦?”
“早上好新吧唧。不用担心,不会迟到的。”
我睁开眼睛坐起来,把放在茶几上的标志性发饰安到头上,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屋外走。翻过栏杆从二楼跳下去之后,两步就走到了登势婆婆的小酒馆门前。
今天也是准时上班的一天。
“早上好婆婆。”
“早上好……个什么玩意?!”登势婆婆一脚把我踢出门外,“不要小瞧你的工作!给我照照镜子再过来上班啊混蛋!”
虽然因为糊着眼屎视线比较模糊,不过我还是看到了保持着扶着栏杆往下看的姿势石化了的新八。
“不用担心新吧唧,我刚刚已经打卡了,现在回来不算迟到的。”
“重点不是那个!啊够了,我不该对银桑老家来的亲戚抱什么期待的。喂这不是牙膏!差不多该睁开眼睛了吧!”
新八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回我手里,又帮我把牙杯接好了水。
“谢谢妈妈。”
“不要这么叫我!也不要用这种感动的眼神看我!”
半个小时后,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我重新走进了登势婆婆的酒馆。
“给你,早饭吃剩的两个饭团。吃完了就快点去工作!”
“嘿嘿嘿谢谢婆婆!”
早上客人比较少,我打扫卫生之后没什么事,坐在吧台边休息。
悠闲地抽着烟的登势婆婆瞥了我一眼:“所以说你这头发到底是想弄成什么样啊,这么漂亮的发饰被你这么用完全就是浪费吧。”
“这都看不出来吗?”凯瑟琳一脸笃定,“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造型啊,很形象啊,很配这个乡下丫头啊。”
我笑眯眯地把凯瑟琳的脑袋按进桌子里,拿出了小时候的照片:“照着这个梳的,不像吗?”
登势婆婆看了看,点头:“像,有西瓜籽和月亮那么像。”
这是什么比喻啦!
“总之闲着也是闲着。”登势婆婆从抽屉里拿出梳子,“坐过来吧,我来给你梳。”
这两个爱看美少女战士的人对摆弄头发有同样高的兴致。登势婆婆和凯瑟琳拿我的头发实验了大半天,经过了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弄出了比较像样的半边。两个人都十分兴奋:“是这样吧!是这个感觉没错!”
快睡过去的我闭着眼睛给她们打气:“干得不错!加油!还有另外半边!”
“凭什么你能这么舒服地睡觉啊!给我好好摆出感恩戴德的表情!”登势婆婆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在我飙出眼泪后才松手。
“所以你小时候是谁给你梳的头发。这么复杂的发型,是要多溺爱你啊。”我对着镜子欣赏久违的发型时,登势婆婆随口问了一句。
我看到镜子里自己逐渐变红的眼眶,用力眨了眨眼。
喉咙里的堵塞感过了一会儿才消失,我笑着回答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想也是。”登势婆婆吐了口烟,眼神温和,“还真是幸运啊你这家伙,很疼你吧那个人。”
我放下镜子,认真点头:“是呢。”
“也不知道他看到你变成不洗脸不梳头睡衣外面披件外套就出门上班的人会是什么感想。”
“会一拳把我砸进地里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