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White.6 设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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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6 设局——辛佳.试探.投名状
白锦曦对苏眠提到的新发现，韩沉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K很大概率是苏眠身边的人，E很大概率是韩沉身边的人，S和A很可能之前和苏眠有过接触。
有了这个新方向，韩沉并专案组调查起来自然更加有的放矢。只是担心泄露之后会给白锦曦带去麻烦，韩沉和专案组调查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尽可能不动声色。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锦曦参加了字母团的第二次聚会。
依然是那一身，依然要戴眼罩，只是这一次换好衣服后，没人带领，白锦曦自己走了过去。
字母团众人也跟她一样着跟上回相同的服饰，只是白锦曦环视了一圈后，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E还没来？”
“不劳你操心，”说曹操曹操到，白锦曦话音刚落，E就不知从哪儿绕了出来，“管好你自己就行。”
被E当面不客气地说了，白锦曦并不以为忤，反倒还端了两杯酒走近她：“你好像不喜欢我。”
白锦曦将右手的酒杯朝E递过去，微微上抬，一举一动无不是在示好。
“你我是团里唯二的女性，没必要针锋相对，愿能和睦相处。”
“不必了。”E仍是冷冷地回道，她推开白锦曦端到她面前的酒杯，径自走到了她惯常待着的工作台调制毒药。
白锦曦似乎愣了下，将视线从E的背影收回，她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收回右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微微扬起的脖颈定格成姣好的弧度，饮酒时微眯的眼底却透出一丝了然。
找到了。
第一个。
在今天参加字母团的聚会前，白锦曦和韩沉有过一段简短的通话。
韩沉擅长逻辑，像他这种搞传统刑侦的人，本就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有了白锦曦提供的线索，他很快就将E的目标人选锁定在了辛佳身上——他们自儿提时代就认识，打小一块儿在大院里头长大，在韩沉稀薄的印象里，辛佳人不坏，只是排除身边所有不可能，E的人选只剩下这一个最大的可能。
韩沉不是当断不断的性子，既然有了计较，他在今天上午就借着送父母拜访辛父辛母的机会，利用在辛家短暂停留的功夫，给辛佳做了一局。
这是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药水，这种药水无色无味，一旦暴露在空气中，极易挥发，且挥发后，半径两米范围内的人身上都会沾染上这种药水的成分。效力之强，足能维持一天一夜，换了衣服再三水洗都没有用。
而韩沉要白锦曦做的也简单，靠近E一米内，只要待足一分钟，白锦曦身上抹的药霜就会跟这种药水的成分发生化学反应，散发出茉莉花的香味。
这香味却不会持续太久，稍纵即逝，这也就是白锦曦在E走后即刻作势饮酒的原因，她是在借着这个姿势闻嗅手腕上的味道。
果不其然，有浓郁的茉莉花香。
E，就是辛佳。
*
辛佳今天有种莫名的烦躁。
原本上午见到了韩沉，还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待了很久，她是很高兴的，但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想要破坏些什么的冲动。
辛佳将此归纳为今天下午又见到了苏眠这个令她讨厌的女人。
于是，在舞池内的话题交流到各自的杀人方式时，辛佳搁置手上的动作，冷冰冰地插入了交谈。
“我们都有各自独有的犯罪标记行为，既然H你加入了我们，不如介绍下你的标记行为是什么？”
听到辛佳突兀的发问，白锦曦几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勾唇浅笑：“谈不上特有什么犯罪标记行为，我不过稍稍读过几页《中庸》。”
辛佳挑眉。
白锦曦缓缓续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人再好说话不过，别人想要什么，我给他什么便是。”
漂亮的脸孔说着恐吓的话语也依旧是那么漂亮，此刻，白锦曦那好听的声音说出的悦耳的话，若是真实发生在连环杀人犯的交流现场，实在叫人细思恐极。
辛佳却丁点不为所动，苏眠真实的身份在场没有人不知道，她说出的话不过引人遐思，真实性全是水分，她嗤笑一声，不顾L隐晦递给她的眼神，端着刨根问底的架势追问：“哦？不知道都给过些谁呢？”
面对辛佳的咄咄逼人，白锦曦食指在杯壁轻敲，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思索，清亮的嗓音带了丝悠长：“我这个人吧，从不说已经做完的事，倒也不是不耐烦，怎么说呢，百分之百完美的犯罪，说出来，就像是在炫耀似的，啧。”
辛佳目瞪口呆，简直从没见过像苏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她个从没杀过人的警察在杀人犯堆里侃侃而谈完美犯罪，谁给她的脸？
没等辛佳再作妖，白锦曦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自然是愿意为你解惑的。”
辛佳看着白锦曦笑眯眯的样子就是横生一股气，只是这气在听到她下句话的时候陡然僵住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二十四节气杀人案。”
*
二十四节气杀人案。
辛佳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过。
这是在字母团崛起前最有名的连环杀人案，但辛佳会对这个案件这样记忆深刻，却是因为，其中一个被害者就出现在她所在的学校。
更甚至于，就是她同班的同学。
倒不是说，辛佳对这个同学有多同情怜悯，她生来情绪淡薄，这辈子除了韩沉以外，能够调动她情绪的人事物不多，而那一次，近在咫尺的杀人案，令她血液炽热，情绪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苏眠要说这个案子？
她怎么可能说这个案子！
二十四节气杀人案，真凶已经落网，是个四十多岁的优雅女人，只是她甫一露面就自杀了，是以没人知道，凶手是以什么标准挑选的受害人，为什么选择在节气当天作案，又为什么要给受害人换上精致却又风格迥异的汉服……
——苏眠竟然要说这个案子？
她倒是要听听，苏眠准备怎么说这个案子！
继刚才一句话令辛佳哑口之后，白锦曦又以一个问题问倒了她。
“你知道骆雅为什么会自首吗？”
骆雅就是案件公布的真凶姓名。
大众只知道凶手落网，却并不知道骆雅其实是自首，辛佳家庭地位在那，想知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苏眠是警校学生，会知道也不足为怪。
“你知道？”
白锦曦不答，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范忆思留下了一封遗书吗？”
“她居然写了遗书？！”辛佳终于按捺不住惊呼。
范忆思是二十四节气杀人案里的最后一名受害者，死时恰逢处暑这个节气，被害者留下了一封从未示众的遗书，这说明什么？她很可能是自杀吗？她和骆雅又是什么关系，难道骆雅就是因为她的遗书选择了自首？不，等等，苏眠刚刚用的词是“留下”而不是“写”，这封遗书未必是范忆思本人写的，那她这算是……被迫自杀？是谁杀了她？苏眠吗？
不不不等等——
辛佳黑着脸停住了自己的思绪。
她居然被苏眠带着走了？
警惕着苏眠的她思维竟然被这个她最讨厌的女人带着走了？
不能原谅！
辛佳愤而起身，扔下一桌试剂和众人离开了这个场地。
她已经不想再听苏眠扯谎了，论骗人的功夫她简直炉火纯青，怪不得会把韩沉哄得团团转，这个可恶的女人！
辛佳之后，字母团其他人也是各种情绪都有，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对苏眠棘手程度的认识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虽然他们其实都知道苏眠是在撒谎，但谎言能编到这样的境界，也是种过人的本事。
白锦曦呢？
她怀揣着姐姐（和韩沉）给她设定的一肚子案子，莫名有些遗憾没能把姐姐（和韩沉）为她量身打造精心设计了良久的案子通通亮出来给字母团的人开开眼。
知道过犹不及，白锦曦到底默默把其他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
专案组最近的调查可谓渐入佳境。
先是除了字母团的M穆方诚之外，调查出了又一名成员E辛佳的身份，虽然现在出于种种考量还没有大张旗鼓实施抓捕，但总是给接下来的行动起了个好头。
再是有了另一名成员K身份的线索，目前专案组的目标锁定在许慕华教授的儿子许楠泊身上，他的父亲和小师妹都与本案有关，原本他的身份是最不容易引起警方怀疑的，可一旦跳出既定思维，却发现他实在是字母团设在专案组大后方最妙的一步棋。
幸好有韩沉和苏眠提供线索，警方及时把他找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在验证K身份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白锦曦第三次参与字母团的聚会，接到的指令是查看K是否到场。
专案组已经联系许教授，希望他配合，在字母团临近聚会的时候想办法将许楠泊留在家里，那么只要聚会时K没有出现，许楠泊是K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然而，许楠泊是成功被留在家里了，但K也同时出现在了聚会地点。
专案组想要证明许楠泊是K的做法，反而是证明了许楠泊不可能是K。
调查到底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是真的找错了人，还是这里头有什么蹊跷？
事实上，专案组调查的方向没有错，许楠泊的确是K，只是专案组到底小看了他。许楠泊在父亲许慕华身边的很多地方都安装了窃听器，是以专案组每次联系许教授的通话其实他也都在听着，自己身份泄露的消息更是第一时间被他反馈给了S。
——在苏眠到来之前，他纵使因为学术观点与人不同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却从没有被人怀疑，现在专案组查到了他的头上，无疑是苏眠的手笔。
「我说过，小师妹非常聪明，别小看了她。」
「S，不能再给她这么多自由了。」
设的局被人提前知道，破局就不是难事，这是白锦曦在这一次聚会上失利的原因，也是接下来她被要求参与进字母团共同作案的原因。
“我们最近在收拾的几个家伙，你要不要挑一个走？”
“就当是迟来的投名状好了，也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话说到这份上，白锦曦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字母团所谓最近在收拾的家伙，白锦曦也有耳闻，事关一起数目巨大的金融诈骗案，现在他们要求她也参与进来的话……
“资料在哪里？”
白锦曦一口应下。
*
R好整以暇地看着白锦曦翻阅资料。
在他看来，苏眠放慢速度的翻阅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正如他们给她弄这一出的目的一样——被选中的那个人会不会真被苏眠杀死无所谓，能吸引苏眠的大半精力和注意力就行。
正如K所说，苏眠实在太过聪明了，如果再让她在字母团这样待下去，他们迟早被她翻个底朝天。
所以，还是给她找点活做做吧。
R正这样想着，视线中的苏眠终于放下资料抬起了头，轻描淡写道：“这些人确实该死。”
害得那么多人倾家荡产。
但。
即便十恶不赦，这些人的生死也该交由法律来审判。
白锦曦面不改色地说出表面上是赞同字母团的话语，却又紧接着道了一句：“不过，名单上的这几个，我都不感兴趣。”
不等字母团众人表现出异样，白锦曦将其中一页资料挑了出来，食指轻点了点照片中缩在角落里的一道身影：“这条大鱼似乎还没被发现？”
“那么，我就笑纳了。”
那是一个格外普通的中年男人，与这起案子唯一的关联也是以被欺骗的受害者身份。这样的人，却被苏眠说成是大鱼？
看出众人的不解，白锦曦将目光移向了沙发：“R……我记得你是黑客？”
等到R黑了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再抬头时，看向白锦曦的目光只剩下了难言莫测。
仅靠手头那几页资料就能找出一个犯罪者，苏眠这个人，已经不单单是聪明了，她简直是天生吃他们这碗饭的。
从R的神情中看出答案，众人对白锦曦的选择没了质疑，却又多了些什么。
夏俊艾的眼神是最易懂的。
看出他眼底的几分佩服，几分认同，白锦曦忽然朝他嫣然一笑：“不是说要共同作案，你，要不要跟我搭个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White.6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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