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之美人如剑》山鬼绿萝

7、纵马河山（四）

　　臣王切点头道：“确实，刚才寡人观察远黛无论衣着、步态，还是谈吐修养皆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教出，定是贵胄出身，而且寡人发现她的仪礼仿若初学未久，这点并不奇怪，楚蜀吴越等国地处蛮夷，虽与中原同文，但礼仪却是多有变种，想来她也是来自某个不在中原的国家。”

　　予涉表示同意道：“臣也是这样想的，但另臣百思不解的是，远黛既是贵族又怎会自甘堕落去做游侠儿？就算是政变流亡国外也自可寻求他国贵族资助，不会落魄到与游侠儿为伍。”

　　“猜不到，就不要猜了。”臣王道，这时他切忽然摇头苦笑，“大夫啊，你昨天的担忧竟是成真，寡人确实对远黛动心了，刚刚万金相聘的话说出去寡人便后悔了，如果她真的答应留在臣国，寡人的心怕是再难静下，做出些荒唐事也不奇怪。至今日，寡人总算明白了为何夏桀得妹喜失天下，商纣因妲己去江山，周幽为褒姒戏诸侯了。果是红颜祸水啊！”

　　予涉听闻，急忙道：“大王何必妄自菲薄，以亡国君自比？您既然能看透这点，便说明不会真的被迷惑了。”

　　臣王切摇头道：“大夫，你莫要因亡国之君变小看了他们，就说商纣，书上说他能搏狮虎、单手擒犀，更是曾托梁换柱，勇武何其惊人？更是南征北战，天下莫敢不臣，然而如此人物征有苏氏得妲己，之后亦难逃英雄气短，可见红颜祸水绝非那么简单。”

　　予涉默然，作为一国大夫，他自然知道夏桀伐有扈氏得妹喜、商纣伐有苏氏得妲己、周幽伐有褒氏得褒姒的故事，三朝末代天子，相似的开始，相同的结局。

　　“大王，要不要……”予涉话没说完，他知道臣王切知道他要说什么。

　　臣王切皱眉摇头道：“胡闹，我臣国虽小，但还不至于容不得一个女子活在世上，既然她都要离开了，从此山高水远难再见，何必枉做小人？”

　　予涉起身深深拱手，劝道：“大王三思，非是臣心胸狭隘，只是刚刚臣听远黛的三剑之说，可见其大才，如为敌国所用，臣国大危矣！”

　　见予涉这般模样，臣王切却是摇头失笑道：“我倒是大夫担忧什么，原来是害怕远黛为敌国所用，你多虑了。远黛大才，但她太大才了，而且还是个女子，这世上恐怕除了寡人，再无人敢用，如果有，并且让远黛甘愿辅佐，那寡人便尊他为伯长（诸侯之长，春秋时期会盟诸侯的霸主会被天子封为伯长）又如何？！”

　　看到臣王切一脸自信，予涉便也不再担心了，他相信自己的大王，因为，每次大王与人意见相左的时候，最终的结果都证明了臣王切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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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臣都的街市上，远黛不时卖点小玩意，她并不缺钱，昨天见过臣王切刚刚回到国驿，杀死公子治等人的赏金便已经送来，并没有乡野相传的万金那么多，但也有三千金，这金自然不是黄金，而是铜，即使这样也是一大笔惊人财富了。

　　不过，远黛注定是无福消受这么一笔财富了，刺杀无论成败都要跑路的她肯定没办法这么多的钱，现在可没有银行能给她转账。既然钱带不走，远黛便只好挥霍一下了。

　　当然，远黛上街自不会仅仅是为了挥霍钱财，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关系着刺杀之后她能不能脱身的人。

　　城东酒肆！远黛抬头看了下招牌，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这是整个臣都最大的沽酒之所，当然，所谓最大其实也没多大，不过一个掌柜、五六个伙计，毕竟酒类昂贵，不是平民能消费的，服务群体小，酒肆的规模自然不会太大。

　　远黛进了酒肆直奔柜台，正在低头用算筹算账的掌柜听见脚步抬头看到远黛，笑着招呼道：“姑娘可是要沽酒？我这里有好几种不同的酒呢。”

　　远黛摇头道：“非也，我是来找你的，千机先生。”

　　“啊？”掌柜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机笑着道：“姑娘认错人了，我可不叫什么千机。”

　　“是吗？”远黛直直的盯着掌柜的眼睛，掌柜也毫不避让，仿佛问心无愧的与之对视。

　　远黛忽然一笑，道：“确实是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姬芊姑娘。”

　　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的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此时这个中年男人的口中发出的，竟是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远黛故意看了一下周围，道：“姬芊姑娘，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跟我来。”姬芊丢下冷冷的三个字，转身去了里屋，远黛微微一笑，跟进了屋。

　　姬芊，《纵马河山》女主，也是一个让主角邬政求不得的女子，她精通杂学，八卦盾甲、机关易容无一不精，远黛这次来，便是看中了她的易容之术，原著里她给邬政的几张人影面具可是出透了风头。

　　进了里屋，姬芊转身看着远黛，道：“你究竟是谁？”

　　远黛却是摇了摇头，道：“姬芊姑娘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价值三千金的交易。对了，询问别人身份的时候自己还带着人影面具可不太合适哦。”

　　听到远黛说的三千金交易，姬芊沉默了，远黛暗暗一笑，知道事情有望。原著中姬芊的身份一直没有说明，只是她似乎非常缺钱，一直在为钱财宝物奔波。

　　不过原著虽然没说，但远黛也能猜测一二，男子称氏女子称姓，传承至今的姬姓基本都是文王一脉，如今时值春秋礼坏乐崩，列国不知多少公子贵族流亡在外却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国一争诸侯之位，这其中，借兵他国也好、前任国君去世继承也罢，都少不了钱财珍宝上下打点。

　　记得姬芊决绝离开邬政前夕，书中似是无意的提过一句姬姓封国沈国诸侯去世，其流亡在外的弟弟在齐、晋两大国的支持下回国继位。

　　鸿鹄焉能与燕雀同食？流亡时一切从简尚可不用顾忌，等到恢复贵族该有的地位，天子族裔和朝生暮死的游侠儿怎能在一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一次莫名奇妙的争吵，姬芊就带着已经两岁的的儿子不告而别的原因吧。

　　远黛暗暗冷笑着想着，姬芊，确实聪慧过人，但还远远称不得一声“奇女子”！

　　这时，姬芊忽然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一张肉色面具被揭了下来，这东西大多世界叫人.皮面具，少数叫易.容面具，这里则叫人影面具。

　　揭下面具，是一张和远黛差不多大的少女的脸庞，微微撅起的嘴唇显得有些倔强，姬芊道：“什么交易？”

　　远黛道：“我是剑手远黛，你应该听说过我，想要用三千金，换……嗯，就换你那一堆铜片中关于易容的部分外加一张和我身形相近的人影面具。”

　　“你知道铜片？好，交易可以，铜片我随时可以给你，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听到远黛的要求，姬芊先是已经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答应了下来。

　　铜片其实是一本古书，正是姬芊一身杂学本事的来源，据说是文王所著，上面的文字全是类似甲骨文的东西，如今已经没人能看懂了，而姬芊却能完全靠自己将文字翻译出来。

　　原本远黛是打算说十张人影面具的，但话到嘴边她忽然觉得自己能看懂，没有缘由的自信让她想也不想就要了古书关于易容的不分，其他机关遁甲她根本没有用，为了保险，她还多要了张人影面具。

　　远黛点头道：“可以，钱就在国驿，毕竟那么多我不可能随身携带，你把易容卷的不分整理整齐就可以把钱拉走，不过千万别想着做手脚，这世上认识甲骨文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哦~”

　　姬芊深深的看了一眼远黛，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冷声道：“我知道了，慢走不送！”

　　远黛作无奈状，转身离开。出了城东酒肆，远黛感觉身心一阵清爽，原来让自己讨厌的书中角色吃瘪是这么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虽然远黛大多数时候都比较老成持重，但有时也会孩子心性。

　　回道国驿没多久，就有差役通报说有位姑娘求见，出去一看正是换了女装的姬芊，她还带了两个赶着拉货马车的壮汉，毕竟三千金的钱币可不是那么容易运走的。

　　远黛带着姬芊和她两个手下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打发走服侍的婢女，指着就放在客厅里的几个装钱箱子道：“喏，钱都准备好了，铜片呢？”

　　“不用急，等称好重自会给你。”姬芊道，她是想着故意晾远黛一会。

　　“没事，我不着急，你们也不用急，到饭点我会管你们饭的。”没想到远黛却是一脸轻松的吃起了桔子，看到姬芊一脸恨恨的看过来，热情地指着果盘道：“姬芊姑娘要吗？”

　　“不要！阿七，不用称了，把钱搬上车我们走。远黛，这是你要的铜片和人影面具。”姬芊将一个木盒扔给远黛，转身就想出去。

　　“姬芊姑娘且慢。”远黛急忙拦着，“且等我确认一下铜片有无遗漏再走啊，不然出了问题我可就亏大了。”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哪被这么欺负过？姬芊被远黛气的都快哭出来了，但没办法，高达三千金的巨额钱财她不能放弃，只能停下脚步等着远黛检查完铜片。

　　铜片大小、形状不一，不曾编成册需要读者自己寻找正确的阅读顺序，远黛看着上面的甲骨文，她从来没有学过却分明能看懂，暗暗点头快速浏览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便也不再为难姬芊，让她带着钱离开了。

　　姬芊离开后，有人问她是什么人，看起来和远黛的关系不是很好，为什么远黛还把整整三千金都让对方拿走了？

　　远黛是这么说的：“她啊，是我一位世伯的女儿，从小和我关系就差，那钱是我世伯有急用。”

　　刺杀臣王切的刺客远黛的世伯一家，有意思啊！远黛忽然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没走多远的姬芊不知为什么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