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虐狗吧》微风唐唐

13、交换条件

　　放学后两人直奔菜市场。唐墨诗先买了只昨天还发誓至少一年不再碰的土鸡，趁卖家宰杀的功夫，又去搞了一堆小菜。

　　祝清哲默默跟在他身后，每买一样东西，都很自觉地把袋子接过来。不一会儿，他左手就提满了大包小包。

　　卖菜的大妈说：“小伙子，你不爱吃香菜，那你朋友呢？多新鲜水灵的香菜啊，我便宜算给你，你都拿走吧。”

　　唐墨诗此刻最怕听见爱吃这两个字，闻言赶紧扭头装聋，同时指着前面的肉摊转移话题：“祝清哲，你觉得青蛙怎么样？”

　　“那是田鸡。”祝清哲淡淡瞥了他一眼，评价道：“好吃。”

　　唐墨诗看天，继续装聋，丝毫没有来一份的意思。

　　采买结束，两人回到小区，直奔唐家。

　　江月中午就被朋友从医院接了回来，听见儿子回家的动静，从房间探出头来刚要说话，冷不防对上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孩，不禁愣了一下：“阿墨，这是你同学吗？”

　　唐墨诗介绍道：“嗯，他叫祝清哲，我的新同桌，就住在隔壁，今天请他来家里做客。”

　　听到末一句，江月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接话，便听祝清哲礼貌地问好：“阿姨好，您真漂亮，看起来特别年轻，我刚才还以为您是小墨的姐姐。”

　　年龄可以是女性的死穴，也可以是痒处。江月立即眉开眼笑，“哎呀，你太会说话了。阿墨你也真是的，怎么把东西都交给客人提，自己反而甩着手。”

　　“是他非要和我抢……”唐墨诗小声嘀咕了一句，怀疑地看着祝清哲：这家伙连老师那儿都敢先斩后奏，更遑论初次见面时对自己那副理所当然的使唤口气。怎么竟会对妈妈如此客气？

　　无事献殷勤，非那啥即那啥。虽然唐墨诗自认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自己家里都没有足以吸引祝壕之处，但还是以防万一地把江月拉进了厨房：“妈，你还没做饭吧？”

　　江月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傻啊，有同学来做客还买那么多菜干什么，到外面吃吧。”

　　“外面太贵了。”刚刚结清住院费用，卡上的余额委实不太讨喜，唐墨诗不认为这种时候去给饭店贡献至少四位数打底的消费额是什么好选择。

　　“还真傻了，三个人最多两三百而已。”江月怀疑看着他，“这么节省，是不是悄悄挪用生活费买游戏去了？”

　　“……”习惯了商务宴请高消费的唐墨诗一时语塞：怎么就忘了，招待祝清哲不用到高档饭店。

　　见他不说话，江月越发起疑。

　　但既然有外人在，总得给儿子留点儿面子，小声说了句“晚上再问你”，她走回客厅，对祝清哲说：“小祝，我们到前面那条美食街去吃饭吧。你喜欢什么口味？火锅、粤菜，还是西餐？”

　　祝清哲摇了摇头，“谢谢阿姨，但我一个人住，天天点外卖都吃腻了，就想吃点小墨做的家常菜。可以吗？”

　　他说话时微微低头，视线垂落，看上去颇有几分局促，仿佛自己提了多么过份的要求。

　　看到他这副模样，江月顿时怜惜之心大起，心说这孩子看起来是个家里不太平的，过得不容易。便拍了拍他完好的左臂，说：“别那么客气，先休息下看看电视吧，我和阿墨一会儿就做好饭了。”

　　被江月按到沙发上，对着打开的电视机，祝清哲的心思却都落在了厨房里，竖起耳朵偷听唐墨诗在说什么。听着听着，他的神情突然古怪起来。

　　“慢慢慢，住手别动！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茄汁豆腐是蕃茄汁，不是茄子汁。”

　　“那你还买茄子。”

　　“蒸熟撕一撕，放碟酱油又是一道菜。”

　　“除了炒鸡蛋炖鸡汤，你也就这两个菜拿得出手了，还不肯天天做给我吃。”

　　“妈，讲道理，我是学生，天天这么三菜一汤地弄，我还做不做作业了。要不是早就说好今天庆祝你出院要多做菜，我也不会请他过来。”

　　“你是在拐弯抹角怪我厨艺不好吗？唐小同学。”

　　“哪儿用拐弯，你只会做黑暗料理不是公认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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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清哲坐直前倾的身体，摸了摸下巴。

　　难怪那家伙之前顾左右言他，连礼貌性问自己一句想吃什么都不敢，原来是因为这个。

　　除了不吃香菜之外，他同样讨厌的还有茄子和豆腐，看来今天回去还得下泡面。

　　祝清哲露出一丝懊恼。

　　一个小时后，餐桌旁，三人团团而坐。

　　江月指派儿子：“阿墨，先给小祝盛碗鸡汤。”

　　还系着花边围裙的唐墨诗撇了撇嘴，手里的汤勺却细心地滤开了油脂。盛满之后还不忘在碗里添了两块肉，又放了把小调羹，这才端到祝清哲面前：“小心烫。”

　　热气腾腾的浓郁鲜香从鼻端扑进心里，一下子就融化了祝清哲的小懊恼。

　　他礼貌性地每道菜尝了一筷，便开始猛攻鸡肉。一顿下来，一只三斤的整鸡只剩下两截鸡脖子，孤零零地留在残汤里。

　　唐墨诗对此非常满意：这阵子为了炖鸡汤，顿顿不离鸡肉，他简直快吃吐了。如果不是要凑个硬菜招待祝小朋友，今天也不会再买。原本还在发愁剩下的该给谁吃，没想到祝小朋友这么捧场，真是皆大欢喜。

　　江月的目光则越发怜惜慈爱。趁收拾碗筷，她悄悄跟儿子咬耳朵，“你这同桌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爹妈光顾着吵架，不肯照顾他也不给他钱？”

　　知母莫若子，唐墨诗立即猜到他娘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的鸡好吃？快别胡思乱想了，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真迹油画随便挂在别墅里，也不怕招贼。”

　　江月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搬到了别墅，而非以前的老小区，不禁摇了摇头，下了结语，“那看来他是肉食系。儿子，下次再请客记得多准备点肉。”

　　“没下次了。”那家伙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唐墨诗不想在除教室以外的地方再看到他。

　　收拾好餐桌，唐墨诗挨着祝清哲坐到沙发上。正琢磨着是该陪他看电视，还是提醒他该写作业了，便听对方说道：“明天周五，要做期中考前的模拟测试，你还要请假吗？”

　　糟了！唐墨诗猛地拍了下脑袋。

　　老铁今天的确说过这话，但他当时心里有事，听了没在意。现在被祝清哲一提醒，才意识到这时间撞得有多不凑巧。

　　请假去派出所吧，错过本质是复习的摸底考，期中考多半还得继续不及格。参考模拟考吧，户口本上的错谁来帮他改？

　　天平两端的砝码份量差不多，唐墨诗左右为难。

　　祝清哲不动声色地欣赏着他鼓成包子的脸颊，按捺下伸手戳一戳的冲动，看够了才慢悠悠地说：“我可以帮你，不用亲自去派出所也能办好身份.证。”

　　壕的资产就是信誉，唐墨诗立即抬头看他，双眼泛光而不自知。

　　不料，祝清哲又慢条斯理接了一句，“但你也得帮我个忙：以后每天晚上都教我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