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叫声师傅（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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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起凶案属于偶发性事件，凶手冲动之下杀人，在现场留下了很多线索。我们围绕岳渤的社会关系展开过调查，并没有找到条件相符的嫌疑犯。但第二起案件，现场没有指纹没找到凶器，明显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杀人，这次的被害者，可能才是凶手真正想杀死的人。”
程昱翻了几页把资料放在投影仪下，一屋子警察都抬头盯着荧幕上的照片，正是第二起凶案的被害人，张三。
“林放，你负责调查张三的社会关系，多带点人手，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带到警局，不配合的可以稍微动用武力。安倩你带人去市里的医院，如果嫌犯的妻子曾经遭到过性｜侵，很有可能去过医院，医生应该会有印象。”
“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相信大家都知道警察守则里有保密规定，为怕你们忘记，我就再叮嘱一次。在座的各位不管对下属也好，家人也好，绝不允许透露出半点关于本案的消息，尤其是死者的身份。我不希望再在媒体上看到相关报道，何况这个凶手还可能是位精神病患者。听清楚了吗？”
“是！”全员不禁坐直身子，齐声答道。
程昱抿抿唇，挥手表示解散，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直到听不到声响才起身想走，扭头却发现周博文也还在座位上，正盯着他看。
程昱挺高兴也挺好奇，平常最不愿意和自己共处一室的人竟然特意留下来等我？
“怎么了！”程昱的语气带着难掩的激动，周博文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拖着椅子往程昱旁边靠了靠。
“程队。”
一听这个称呼，程昱那颗因为周博文靠近而加快跳动的心瞬间冰冻，嘴角也塌下来，不由咂么了一下。
啧！我就知道！
“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患有PTSD的人，更不要说是杀人犯。我就是想知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张三是凶手想报复的对象，那他现在已经死了。失去了报复目标，凶手接下来会做什么？”
程昱挑起眉，眼带笑意。果然是自己瞧上的人，一语中的。
周博文看程昱一直也不回答，还表情怪异的朝自己笑，猛的打个哆嗦，起了一起鸡皮疙瘩。两人就这么一个笑一个尴尬的沉默了好半天，程昱伸直胳膊往桌子上一趴，歪着头和周博文说话。
“你想知道？叫我一声‘师傅’，不管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部告诉你。”
周博文确实没想到程昱能在这时候提起这茬，直接一脸懵逼。程昱把半张脸埋在胳膊弯里，看着面前发愣的人悄悄弯了嘴角。
周博文反应过来以后有点生气又觉得郁闷，他强忍住往程昱脸上吐唾沫的冲动，推开椅子往门外走。
不说算了！老子自己查！
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又确定凶手是同一名，随时还可能出现第三个被害人。这么严重的大案，周博文只能给张永严打了电话，拜托他们先照顾女儿，好让自己能心无旁骛的扑在案子上。
大概是被程昱的话激到了，周博文安排好女儿的事情以后就一直在上网找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资料和案件。不过现代网络虽然发达，想找到真实案例却照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案件的详细信息都属于警局内部资料，具有严格的保密性。
周博文也问过张永严，甚至还给在别的地区任职的警察朋友打了电话，都一无所获。程昱很晚才从队长室出来，看到周博文一个人对着电脑抓耳挠腮。他也不急着走，往后一倒靠在墙上。
周博文看电脑，他看周博文。
周博文一会划拉鼠标，一会拿笔在纸上写字。查来查去都是这么些东西，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他有点泄气的扔下鼠标，伸手进兜里摸烟。摸了半天却只找到一条口香糖，这才想起来答应了女儿要少抽烟。周博文叹一口气，把口香糖塞到嘴里，使劲咬了两下。
他刚把视线转回到电脑上，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他顺着手看上去。
卧槽…卧槽…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口香糖，给我一个。”
周博文瞄他一眼，又瞄一眼，见那手直愣愣的举在自己脸前就是不放下，斜着眼把口香糖搁在程昱手里。
得得得，你是队长你最大。
程昱拿了一个，把剩下的又塞回周博文的上衣口袋，顺手拽过一把椅子坐下。
“你怎么看这次的案子？”程昱问的突然，周博文不明所以，只能扭过头用面部表情回了一个‘啊？’
“我是说，不考虑犯人可能患有精神病，单是把他当成一个连环杀人犯，你会怎么分析这两起案子？”
周博文翻出案宗看了一会，抬头和程昱对视，“第一起，现场留有凶器，凶器上有指纹，脚步凌乱，可以说凶手留下了相当多的线索和证据。第二起，没有凶器，没有指纹，凶手甚至带走了死者的手机，心细有条理。如果要说是同一人所为，我就会认为他积累了经验，犯罪手法升级了。”
“没错。”程昱笑了一下，眯起眼睛，“凶手到目前为止表现的都很有条理，他知道用榔头比砖头顺手，也知道犯案后要带走凶器。他还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者说他暂时只有在遇到暴力强｜暴场景的时候才会发病。”
“可是PTSD是属于神经类疾病，时间越长病情就越严重。凶手会常常想起让自己受到创伤的事件，接着就会出现幻听和幻觉。这样的人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事，也可能下一秒就爆炸危害许多无辜的人。”
周博文知道程昱是在解答自己下午提出的问题，这个凶手很危险，因为没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程昱弯下腰看了看对方无精打采的脸，把一个档案袋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在美国参与过的三件涉及到PTSD的案子，我打了半天报告才拿到的资料，你要认真看啊。”
周博文立马两眼放光，抓过档案袋就想打开，程昱的动作更快，用手按住文件阻止了他。
周博文有点恼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昱。
这人尼玛什么意思？耍人很好玩么！你要再敢提什么叫师傅的要求，我特么就真动手了！
程昱拉开抽屉，把档案袋放进去，然后站起来对满脑袋问号的周博文说，“明天再看，现在回家睡觉。”
说完还把桌上的手机举到他面前，周博文看了一眼，01:12。他又站了一会，弯下身子关电脑。
其实周博文恨不得现在就拆了袋子研究资料，在局里过夜又算不了什么，而且女儿也送去了张永严那儿，家里也没人等他。但是程昱作为他的上司，又费力帮他找了案例，只提了让他回家睡觉这么一个要求，他不同意好像也说不过去。
天儿越来越凉了。一出警局，周博文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逼的打了个哆嗦，他裹紧外套，想着明天得拿几套衣服给袁阿姨送过去。
程昱走在周博文旁边，伸手帮他把衣领立起来，“你这么晚回去，萱儿谁照顾？”
周博文闷头想事，没感觉到程昱的动作，听他问到女儿，顺口就回答了。
“送她去张叔那里了。”
“嗯。”
程昱应了就没再问，周博文的心思不在这里，也没能察觉出来。
两人一路都没再说话，周博文满脑袋案子，被程昱扯了一下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程昱觉得周博文难得展现的茫然样特别可爱，笑了一下没忍住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
“回去吧，晚安。”程昱说完这句话，趁周博文还没反应过来，飞快的转身跑了。
周博文瞪着眼睛，用手背抹了一下嘴，拔腿就追。
一次两次的，还没完了是吧！
程昱跑了几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后背，也不疼，他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有人袭来。
周博文速度很快，抬腿一个侧踢，也是用了狠劲儿。没想到程昱动作更快，后撤一步居然躲了过去。周博文挑了挑眉，脚落地的同时挥出右手，瞄准的是程昱的鼻子。
程昱意味不明的扬起嘴角，抬手抓住周博文的胳膊，用力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周博文被扯的失了重心，手上也松了劲儿，踉跄地倒在程昱身上。他挣扎着甩开程昱的手，低头在地上找东西。
“你拿鞋砸我？”程昱看着蹲在地上穿鞋的人，差点大笑出声，“一点都不疼。”
“我真该拿块石头。”周博文站起身，冲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的人翻个白眼。
“你太可爱了。”程昱说。
这句话又点起了周博文心里的火，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下去，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疼…”程昱双眼含泪，一脸委屈，被周博文踩到的脚却动也没动。
“该！谁让你…”周博文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亲我”两个字，忿忿地在脚下又使了劲儿。
“真疼…”程昱皱着鼻子说完又笑了，“不过也值了，你离我这么近，一伸手就能搂到怀里。”
周博文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表情复杂的看着程昱，半晌才又开口。
“以后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叫声师傅（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