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白蛇/白蛇谋》吹笛子的中州玫瑰

11、陌路萧郎2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他转动手中的紫檀佛珠，漆黑漆黑的，衬着他又是惨白，又是红润的脸颊。
　　“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欢喜吗?若是如此，为什么要回应我?”我捂住心口，问他。
　　他厌恶地睇我一眼，蹙起了眉头，薄薄的额上爆出了根根青筋，大吓一声：“住嘴！”
　　这么大声做什么，欲盖弥彰?
　　我直起身子，站立起来。他看着我扭着身子站立的方式，嘴里吐出两个字——蛇精！
　　“这么惊讶做什么?小和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听到我喊他“小和尚”，眉头蹙得更深了，都要到一块了。
　　我伸手，欲抚平他的眉头，他却身子一闪，避开了。
　　“施主自重！”他瞪我。

　　我一下子有些怀疑了，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小和尚?可那眉眼，我方才近距离看得真真的，虽显老态，但也丝毫不差。毋庸置疑，他就是我的小和尚。
　　“我为什么要自重?你从前不会这般待我的。”
　　“从前是从前，今时不同往日，”他突然停下，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又看向我，“我们见过吗?”
　　我这才醒悟，他一定是已经喝了孟婆汤，投胎转身做人了，把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都怪我，见到他太高兴了，把这茬儿都给忘了。这么一想，先前的不爽也就没了。
　　打起笑脸，“你叫什么名字?”
　　见我一时一个样，他有些惊愕，还是回了我，“法海。”
　　“和上辈子一样啊！”我点点头。
　　“什么?和上辈子一样?”
　　“你听好了，我叫白蛇，是你上辈子的......额......爱人，对，没错！我来找你了！”
　　“你撒谎！”他一顿，“怎么?不敢看我?你给我说清楚，蛇精！”
　　他满嘴的蛇精，我便是再百炼成钢，也要怒了，我和他争执起来。
　　胸口的画卷也在不经意间掉了，我一看，忙弯了腰要捡，却有一双大手快我一步，拾起了画卷。我脸上焦急的表情还未褪去，他已得意地睨我一眼，展开了画卷，大致览阅一番，讶异地念出了声：“刹那情动，数载相思。故人不来，吾心憔悴。既见伊人，云胡不喜?情深缘浅，空等不得。”
　　他格外骇怪地看向我，又比照了画中的白蛇，这一看一比之间，指尖松动，我抢过画卷。
　　“你是这画上的白蛇?”
　　“不然谁是啊?”我嗔怪道。
　　“你当真是我前世的爱人?”
　　“当然。”我脸不红心不停。
　　他脸上泛起红晕，“你找我做甚?”
　　“当然是和你再续前缘喽！”
　　我去拉他的手，他往手腕相接处瞟一眼，有些犹豫，“施主，我是和尚。”
　　“我知道啊！和尚怎么了?你上辈子也是和尚啊！”
　　他怔住，甩开我的手，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冷冰冰地道：“施主，你又在胡说了。”
　　“我哪有?”
　　“和尚......是不会有爱人的。”他一边注视着我的反应，一边慢悠悠地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呀！被拆穿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你的爱人，你敢说，你不爱我，小和尚?”
　　他的眉毛又皱起了，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小僧今年三十有五了，施主切莫再唤我小和尚了，我听着——不舒服。”
　　“我不管，你娶我！”我扑进他的怀中，软软的，烫烫的，这短暂的一刻已足够温暖我寒了百年的心。
　　“施主莫要胡闹了，我不可能娶你的！”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我抬头吻他下颚，舔他上下移动的喉咙。那里发出了沉沉的，难以形容的声音，嗯啊......实在太诱惑蛇了。
　　“我没有胡闹！”我不乐意了。
　　他“啪”的一声，打破结界，飞走了。
　　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他的，怎么可能放他走?慌慌张张，追了上去。
　　他吼我，“蛇精，你休要再纠缠不休！”
　　“你跟我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胡搅蛮缠，你真是够了！”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只是要你娶我。我们俩天天在一块，好过神仙眷侣，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不会娶你的！”那么坚定的目光，和百年前如出一辙，还记得他一句“施主看错了，我师兄们都是好人，未曾打过我”，几乎就是在那一刻，偷走了我的心。
　　“你爱不爱我?”终于，我也变成了我当初不屑的样子了吗?苦苦去寻觅一个明明有数的答案。
　　他浑身一震，挂搭了脸，垂下了眉，说了声：“不爱。”
　　他走了，一溜烟的功夫，好似天上飘过的彩霞，再美好也只有你抬头仰观的片刻才属于你，一旦你低了头，便再不见半点踪影。这次，我不追。还有什么值得我追的呢?还有什么支撑着我这破破烂烂的躯壳?千疮百孔的心拿什么来缝缝补补?
　　是了，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