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119、汇合×杀戮×神之力

　　小杰和奇牙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不过不是别的，是幻影旅团的麻烦。
　　在这片广阔无垠外带BT阵法，走差一步都有可能和伙伴分开的地方，两队人马五个人就这么命运性的相遇了。

　　“啊！幻影旅团！”小杰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喊。
　　“哇哈哈哈哈，我们又遇到了啊，小子，可惜现在旅团没空位置啦。”信长手捂着脑门哈哈大笑。
　　库哔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玛琪和奇牙对看一眼，同时转过头，从嘴里挤出五个字：“丢脸的笨蛋。”

　　不过半个小时，五个人就坐在一起点一堆火。
　　“你们在这里多少天了？”奇牙先问的。
　　玛琪专注地烤着一半烧焦一半没熟的肉，不理他，信长和小杰在一边掰手腕，回答他的是库哔：伸出两根手指头。
　　“我们也是困了两天。”奇牙摇头：“这不知道什么鬼树林，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没几天就回不来了。”
　　“能进不能出。”玛琪冷冷道。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发现，谁知道一要出去就无法，偏偏还没有半点念力痕迹。
　　“可是我们是想回去啊，为什么还是不可以？”小杰揉着手腕走过来问奇牙。
　　“我哪知道，可能它变了吧。”奇牙瞟着玛琪烤的东西：那个还能吃吗？
　　“那为什么会变呢？”小杰又奇怪地问。
　　“我怎么知道。”奇牙咬牙切齿：“你当我是万事通么？”
　　东果驼被困，苍月在库洛洛那里，他这几天一天比一天心烦。
　　“实在不行就砍了这片树林！”他看着树木恶狠狠地说。
　　“太好了，你跟我想得一样。”信长向着他挥手。
　　奇牙扫他一眼：“哦，我随便说说，别当真。”

　　『呵呵，就算你真的砍、烧、拔……除非你连根拔起，否则就算把这里夷为平地，也一样走不出去啊……』飘忽的语声响在他们上方，立刻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是什么人？听声音很近，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呵呵……在这里啊，你们在找什么？』他们正对面的树枝上有一个人影飘飘晃晃。
　　信长几乎是立刻冲过去，但是冲到一半人影忽然消失，立刻又退回来，脸色阴沉。
　　『没用，没用的，你们对阵法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抓住我？』
　　信长对玛琪摇摇头：“人不在那里，冲不过去。”
　　是扭曲空间吗？玛琪冷冷看着那道人影：阵法是什么东西？
　　『噢——本来以为只困住幻影旅团的三位，没想到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啊……我一向很喜欢小孩子，怎么样？要不要我放你们出去？很简单，只要你们杀了他们三个，我立刻把你们放进去哦。』
　　“BAGA——”奇牙拉长声音：“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
　　『呵呵呵……那就在这阵里待着吧，一直到你们死去为止……我可是十天半个月才来看一次呢，到时候你们早饿死了……呵呵呵。』
　　“又是变态一个。”奇牙嘟囔。
　　“奇牙拒绝的真干脆，想到怎么出去了吗？”小杰问。
　　“没有。”奇牙双手抱头往后一靠：“不过这人明显是来消遣我们的，干吗不拒绝？”
　　和幻影旅团三个打，能打赢才怪。
　　“唔……可是我们走不出去啊，能透点口风也好。”小杰伤脑筋的说。
　　“谁说一定要走出去？”两个人的合音，奇牙和玛琪又对看一眼，都闭上嘴巴把说话权让给对方。
　　“嗯？”小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你没发现如果我们待在一小块地方不动的话，就不会有危险吗？”奇牙敲敲他脑袋：“既然如此，暂时少安毋躁，慢慢寻找方法走出去。”
　　小杰终于了解的点点头。
　　“信长，玛琪和——”奇牙看看最后一位。
　　“库哔。”库哔吐出两个字。
　　“库哔，不管我们以前或者以后是不是敌人，最起码现在面对同一种状况，就暂时齐心协力合作吧。”奇牙一连串把该说的话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开始闭目养神。
　　“奇牙？”小杰看看冷着脸点头的玛琪，当没听到的库哔，气呼呼的信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说话。

　　不过他们连饭都没吃完，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忽远忽近，虽然看不到人影，但显然是从他们这方向来的。
　　本来已经四仰八叉躺下去的信长忽然跃起身，和玛琪一左一右守在林道的出口处。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这里游人，杀气已经慢慢渗透过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树林中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忽然的，玛琪卸下防备，吐出两个字：“飞坦。”
　　杀气消失，那边的人加快脚步，出现在他们面前。
　　“玛琪。”打招呼的是走在第二个的芬克斯。
　　飞坦冷冷扫过奇牙和小杰，然后定格在玛琪身上：“找到你们了。”

　　苍月在一片黑暗中不停下沉，直到脚踏上一块竖起的石碑。
　　才终于看见阳光。
　　这是一片被烧过的森林，虽然已经有小树苗在生长，却仍然显得很荒凉。
　　她落脚的地点恰好是一块墓碑，在很多相同的墓碑之间，上面的字迹像是小孩子所写——这里，是窟鲁塔族的墓地。

　　沿着坟墓的边缘走过去，一直走到最后，这里并没有墓碑，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酷拉皮卡？”苍月跳下去，轻轻摇晃着他：“酷拉皮卡，醒一醒。”
　　湛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然后定格在她身上。
　　“太好了……”苍月松口气，梦中的他还清醒证明还有得救。
　　“我又梦到你了。”酷拉皮卡先是一怔，然后开心地笑着：“这几天总是能梦到你。”
　　“先从这里起来。”苍月伸手拉起他，感觉他冰凉的指尖。
　　“你的身体怎么样？”她立刻问：“在梦中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酷拉皮卡失笑：“这是梦，梦里怎么还会痛苦呢？只不过……很冷，冷得我感觉只能就这么睡下去。”
　　他苦笑，不过随即收敛了表情：“你这么问我，回来了吧？是不是看到现在的我了？嗯……感觉如何？”
　　酷拉皮卡强颜欢笑的样子，让苍月紧紧抱住他：“别担心，我会救活你，我一定会救活你！”
　　“这么说，我果然要死了。”酷拉皮卡在她怀中，轻声说：“我还没做到我想做的事，竟然就要死了……”
　　他闭上眼睛，身体又开始发冷。
　　“酷拉皮卡，清醒一点，不能这么想。现在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就真的没有谁救得了你了。”苍月连忙帮他的身体升温。
　　“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毕竟我想活着。”酷拉皮卡对她一笑：“来看看，这里——是我们族人的地方。”
　　他领着苍月走过一个个坟墓。
　　“我一直在想，我该拿什么来祭奠他们，不是仇恨，而应该是完整——族人们完整的眼睛和完整的灵魂，还有，一个完整的窟鲁塔族。”
　　“酷拉皮卡……”
　　“很不错的梦想吧？是不是比以前的复仇好很多？”酷拉皮卡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问，但眼中已有泪水：“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无法实现了呢？”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
　　“酷拉皮卡，没事的。”苍月轻声抚慰。
　　“别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毒——是活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毒物，就算你也没有把握吧？不然我现在已经醒了。”苍月一时语塞。
　　她确实……半分把握没有，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进来看看他，想看看是否能有方法从体内祛除，或者可以说——只是想来看看他。
　　“……对不起，酷拉皮卡。”面对这个知悉一切的孩子，她只能这么说。
　　酷拉皮卡看着她：“其实……你和我差不多大，可是梧桐叫你妈妈，而且你给人的感觉也大了很多的样子。”
　　“呵呵，谁知道呢。”苍月看着酷拉皮卡，绞尽脑汁。
　　真的没办法了吗？看着他这个样子……她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带着遗憾与不甘和族人一起永眠？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她缓缓道：“虽然无法救你，但总可以拖住时间，直到可以救你的时候。”
　　酷拉皮卡的眼睛亮了：“真的有方法？”
　　“是，有方法。”苍月慢慢向他伸出手：“可以吗？我不知道会过多久，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再苏醒，但是——总要比现在有希望。”
　　酷拉皮卡拉住她的手：“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和第一次一样，仍然是那么轻柔的动作，那么笃定的眼神。
　　“那么——”

　　『不可以！』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疯了吗？那个术要以你自己本身的真血祭天，就等于是你向天承认你的身份是夜苍月，那比你在这些人面前承认更危险啊！』
　　她知道……苍月敛眉，怎么不会知道这一点，以真血祭天，就等于对天验明正身，承认自我。但现在的她，若不以自身全部法力压下，无法锁住酷拉皮卡的毒，更无法让他陷入深眠，停止时间。
　　只有这个孩子，这个背负着仇恨的、最终放下的倔强孩子，她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完成他的梦想。
　　『不可以……』
　　她强自封闭了体内的声音，咬破中指贴在酷拉皮卡额上：“闭上眼，酷拉皮卡，一下子就会好了。”
　　酷拉皮卡依言闭眼。
　　“戊、己、庚、辛、壬、癸！六仪开天地，万物归无形——”
　　自血印入酷拉皮卡额头的一瞬间，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剧痛，不过看着酷拉皮卡的眼，她却仍在微笑：“下面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外面了。”
　　酷拉皮卡也以笑容回答她：“嗯，我知道……其实虽然我们的性格并不合，但是，我很喜欢你的……”
　　带着笑容，两个人沉入各自的深梦。

　　火焰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库洛洛毫不在意地看着书：这里是很有用的资料，需要尽快记下来。
　　“团长，这样让剥落裂夫杀下去的话，就找不到问的人了。”血腥气越来越浓，惨叫声越来越少，很难想像这里还有多少活人。
　　“没关系，”库洛洛又翻了一页：“他有分寸。”
　　幻影旅团的成员不比其他，就算是复仇，也不会失去理性。

　　又过了十五分钟，惨叫声终于平息，飘过来的剥落裂夫手里拎着一个团，近看才看出是绑成一个团的三个人。
　　“村长，大祭司，灵殿守卫。”剥落裂夫把手里的人丢在团长脚下。
　　库洛洛满意合上书本，看来他们就是村中最重要的人物。
　　“恶魔，你们这些恶魔……神会惩罚你们！”大祭司对他们比划着他所谓神圣的手势，一副大义凛然不畏死的样子。
　　“你的神？或许吧，前提是要他愿意理会。”库洛洛平静地说：“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这个老天，从不知什么时候为什么人掉眼泪。”
　　他看着语塞的大祭司微笑，然后又转向村长。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明明是与世隔绝的一群，从来不与外人结仇啊！”
　　“就算是吧，不过我不喜欢解释理由。”库洛洛拿出一样东西——鸟的形状，从喙到尾端全部都是半透明的骨骼，里面流动着银白色的液体，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村长倒抽一口冷气，忽然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看来你知道，可以告诉我吗？”库洛洛低声问。
　　村长用力晃着脑袋，嘴巴闭的更紧了。
　　“这样吗？嗯……侠客，他交给你。”
　　库洛洛想想说。侠客苦着脸把村长提到一边：他也不擅长刑讯啊，早知道就把飞坦一起叫来嘛。

　　“请不要再折磨他。”一直们不吭声的灵殿守卫忽然说：“你们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
　　“不能说——啊！”村长话音未落，已经被侠客卸脱下巴，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说吧。”库洛洛示意灵殿守卫。

　　“我叫海拉，”他脱去自己裹着的斗篷，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你手上的东西正是我的作品。”
　　“水晶羽骨是你做的？”库洛洛问。
　　他一笑：“没错，不过水晶羽骨是你们给它的称呼：材质稀有，做工精细，内置念力，全世界仅有九个，列为七大美色之一。”
　　“继续。”
　　“可是我所作的，只有你手上这一个，也只有这一个，才是真正的一个，其他的不过只是仿制品。”
　　库洛洛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女人？”
　　“当然不是，不要以貌取人！”他受了冒犯似的说。
　　库洛洛点头，继续抚摸着手中的水晶羽骨：“继续吧。”
　　“它是惟一由活物化成的骨，生前是我族圣鸟。”
　　“只有这些？”库洛洛不甚满意。
　　“其它说了你们也不懂，这是属于神的能力，没有人能使用。”
　　看着这张美丽脸蛋高傲的样子，库洛洛突然一挥手，一道深深的划痕刻上去，血慢慢流下来。
　　那张脸立刻扭曲了，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恨意。
　　库洛洛满意微笑，果然不管是男人女人，太漂亮的话总是会很宝贝那张脸：“我再问一次，只有这些？”
　　他咬咬牙：“只有这些！”
　　又是一道，和第一道交错成一个十字，血汨汨流下，他的脸已经泛白了。
　　库洛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说话。
　　问话的是侠客：“真的只有这么多吗？”
　　“你们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
　　“很简单，证明你的话。给我看它确实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并有那么大的力量。”库洛洛缓缓道。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说过，这根本是神的力量，人是无法使用的！”
　　“这一点——”库洛洛看着他：“和我无关。”
　　他语塞，最后愤愤伸出手：“把它给我。”
　　库洛洛挑眉，然后依言将水晶羽骨递在他手中。
　　“你真的给我？”将它抓在手里，他问：“你就不怕我用这力量攻击你们吗？”
　　库洛洛一抬下巴示意，微笑。
　　剥落裂夫双手一手一个提着村长和大祭司，浑身杀气沸腾。
　　“虽然你故作冷静并不想表现出来，但是看得出，你很在意他们。”库洛洛道：“当然，也很在意被杀的村人，怪不得是灵殿护卫，很重视同伴。”
　　“废话！”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难道你不在乎你的同伴吗？”
　　“当然在乎，但如果有人拿他们威胁我的生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库洛洛微笑回答：“我和我的同伴都是如此。”
　　“你们——不是人！”
　　库洛洛但笑不语，这种说法他已经听习惯了，实在没有什么能引起他情绪的价值。
　　“还不开始吗？”他摆出一副欣赏的姿势。
　　灵殿守卫深吸一口气，将水晶羽骨高举头上念念有词，然后猛地往下一挥——
　　库洛洛的眼睛亮了，在水晶羽骨挥下的同时，里面的银白色液体突然逆流，然后喷出一股蒸气。直径一百米的一个圆被画出，圆中的一切树木、花草、尸体，包括所有生命都顷刻开始萎缩，然后一点点干枯死亡。
　　“确实是很强大的力量，但要被称为神力略显勉强。”这种程度旅团中人有一半都能做到，当然，在一个物体上体现出来还是让人很惊讶。
　　“这当然不是，只是我以侍奉神的身份诚心祈祷，才能发动水晶羽骨。”
　　“噢……只是发动么？”将水晶羽骨拿回来，库洛洛端详半晌：“还有什么其它功能？”
　　“没了。”他沉声回答。
　　“这样。”库洛洛将水晶羽骨收起：“不得不说有点失望。”
　　“你对神的力量失望？”灵殿守卫用鄙夷的神情看着他：“像你这种人是不会得到神的救赎的！”
　　“神的救赎吗？我确实没想得到。”库洛洛转头对侠客和剥落裂夫：“处理掉。”
　　剥落裂夫只把双手在一起一碰，脑浆迸裂。
　　“你——！”
　　他要扑过去，却被侠客拦下。
　　“我们下来的路塌了，上不去，要麻烦你另找条路了。”天线插在他身上，侠客开始努力搜寻他思想内关于出路的资料。
　　在经过他身边时，库洛洛淡淡说：“如果你的神存在，他现在应该来救你了。”
　　你胡说！他用骄傲的眼神看着库洛洛：我期待死亡，我的神在等着我重回他的怀抱。

　　在离开这片区域之后，库洛洛立刻杀了他。
　　甩甩手上的血星，库洛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地面的尸体。
　　人活着便是活着，连生都无法完全，还愚蠢得去追求死后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