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四) ...
-
安逸的时间过的总是特别快,此刻朱七七站在敞开的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以前跟火孩儿在一起的时光。
“八弟……”朱七七喃喃低语,却突然见一个似是火孩儿的身影在远处闪过,与此同时,一枚穿着秘密纸张的飞镖正被朱七七拿在手中,待她看了内容后,脸色大变,纵身一跃已从二楼窗户跳了出去,弹指间,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月光下黑暗的薄雾之中了。
熊猫儿前来寻朱七七的时候,已经醉了,但他还是很礼貌的敲了敲门,又叫了两声,他现在已经听不清屋内人是不是在回答了,于是他又用他的蛮力将门“敲”开了。
朱七七并不在屋内,熊猫儿又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了地上被揉皱了的纸。
这个时候刚巧有风从打开了的窗中吹进来,将熊猫儿一小部分的醉意带走了,可他依然还是迷糊的紧,跌跌撞撞的越过桌子,待他看完了信上的内容之后,大半的醉意已经所剩无几了。
熊猫儿惊叫着往楼下跑去,边跑边含着“沈浪,沈浪……”他此时也顾不得众人的眼光了,只想快些告诉沈浪这消息。
沈浪拿到这纸之后,神色也具是一变,随后紧皱的眉便舒展开来,但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汝妻之命也,吾之四使者。
沈浪震惊之余转身便询问熊猫儿道:“猫儿,你没事吧?”
熊猫儿嘴上说着没事,心下却忖道:“七七被劫,沈浪不去担心她,反倒问我有没有事,莫非……莫非……”
熊猫儿外表虽憨,现在心底却钻了百八十个窟窿眼,内里翻江倒海,又自不止,外表却是风平浪静,恍若无事一般。
沈浪松了口气,道:“这便好。”又道,“七七肯定是去追这传信之人了。”
熊猫儿道:“那么我们还等什么,便是赶紧去寻了她回来啊。”
沈浪叹声道:“如今我等连她的去向都未可知,却是要从何找起,唉……”
他这一声叹息,众人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时至半夜,仍未曾再有事情发生,众人早已累的趴下了桌子上,胡冲最先耐不住这么寂静的氛围,道:“我等已在这里守了这么些天,就是个耗子也该出来觅食了,现在却连个鸟屎都不曾见到,哥哥,你说一说,那沙漠四鹰莫不是看穿了咱们的把戏了么?”
萧飞思索道:“三弟莫要冲动,这或许就是暴风雨前夕那片刻的宁静。”
他这话方自说完,对面的窗户便忽然打开,风呼啸着往里灌,其中还夹杂着血腥之气与野兽的嘶吼声,紧接着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的确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方才还在打盹争吵的几人此刻也具与他人一般,握紧了腰上的佩剑,目光动也不动的盯着黝黑的门,众人心里虽是害怕,但在江湖朋友的面前,面子却是万万丢不得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却无一人前去开门,更没有人走动,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只有两只惶恐盯着大门的眼睛显示着他们此时内心里并不轻松。
熊猫儿握着酒壶的手已经浸出了些汗,但他却也不敢移动半分。
敲门声在逐渐减弱,每拍一下仿佛都是要穷尽毕生的力气。沈浪终是坐不住了,他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移向门边,就算外面是杀人如麻的恶魔,就算下一顺要葬身此地,他也要看一看能令“镇远镖局”众镖头闻风丧胆的沙漠四鹰到底是何模样。
沈浪若是胆子大起来,那是什么都不会考虑的,因为此时他的手已经搭在了门闩之上,没有人去阻止他,更没有人说话,此刻除了风吹着客栈木桩上的一个破筐发出“嘙,嘙”的声响之外,连野狼低吠的声音都已不见。但在此刻根本就不会有人瞧出这等异状,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停留在沈浪开门的那两只手上……
沈浪一手扶着那人仅剩的一只手臂,左掌抵住了他后心一股真气自掌心逼了过去,嘴里也在急迫的喊道:“兄台醒来,兄台醒来。”
众人瞧得眼睛都直了,绕是他们行走江湖数十载,也没见过这等场景,那沈浪居然能为一素不相识,又不知是敌是友之人浪费自家真气,须知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真气便是如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般重要,而沈浪此刻竟毫不吝啬的输入躺在他怀中的汉子,只见那汉子已断了一条手臂,鼻子也被削掉了大半,两只眼睛此时仅剩一只还完好的在右半边脸上,再看他身上大大小小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只等沈浪的真气在那独眼大汉体内游走一小周天之后,便封锁了他肩井、陶道与厥阴几处大穴。
那独眼大汉醒后一见到沈浪,便犹如猛虎一般,奈何他的穴道被沈浪治住,又动弹不得,只咬牙切齿道:“沈浪……你这小人,我主人…咳咳…我主人好生招待于你,你却……却恩将仇报,咳……可叹我那主人与……与……军师竟……”
“兄台……兄台……”
他这话还未曾说完,却也永远都不会说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浪,那虽然一句要分三次才能说完的话也没有常人的犀利,但直到死,他还是盯着沈浪,眼睛睁的足足有铜铃那么大。
沈浪起身道:“猫儿,将他埋了吧。”
熊猫儿看着面如死灰的沈浪,背起那人,转身向后院去了。
萧飞道:“沈大侠……这如今……”
沈浪缓缓道:“萧兄,如今我与猫儿只怕要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