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chapter 92 ...
-
雅沙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两个变种人身上，当约书亚把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这令他感到很刺激。
“瓦洛佳，那个变种人在看我！”
“——咳咳，好了，安静，安静一会儿，整条街的人都在看你呢！”弗拉基米尔一面尴尬的笑着，一面向前跨了一步，把约书亚的视线与男孩阻挡开。
和两眼闪着光的雅沙不同，当约书亚的视线掠过男孩的金发时，战斗的本能让他感到危险。他熟悉那种眼神，充满了令人吃惊的审视、判断、思考与计算，他与那双天生深沉的眼睛曾有一瞬间的相遇，灰暗的色彩加重了他的熟悉感。他们并不相识，但仅仅是一个对视，他就觉得对方已经洞悉了一切可以洞悉的事情。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前特工的神经过敏，他希望是这样，可事实上，弗拉基米尔更信赖自己的直觉。他盯着约书亚，思维飞速的转动起来。他在试图把他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在一起，但是不是年龄不对，就是相貌不符合。
这个时候，沉默的变种人突然开口说：“我同意这一点。”他说的是俄语，说完后就微笑了。
雅沙吃惊的问：“啊！您会俄语？”
“只是一点，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拿过两门俄语课。”
“不只是一点，”雅沙想了想，反驳说，“您说的话，有莫斯科的音调。”
弗拉基米尔也听出了他的口音，他更加的紧张了。
约书亚又笑了笑。
紧接着，他耸起肩膀，做出了一个非常美国人的滑稽动作。雅沙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这个男孩迫不及待的说：“您说话的音调很好听，没有俄罗斯人不希望自己能有一口莫斯科腔调的口音，就跟英国人总希望自己说伦敦腔是一样的。”
他对这个陌生的会说俄语的变种人抱有极大的好感，他微笑的样子很像他母亲印在照片里的笑容，所以他也露出了一个带着酒窝的微笑：“我祖母总说我是个十足的乡下人，因为我咬字永远都没法像她那样好听。”
“她是莫斯科人？”
“是的，过去曾经是，但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搬到我们那个小地方去了，我猜，——”
“抱歉，他太冒失了，”鉴于雅沙马上就有把家事一股脑的倒出来的趋势，弗拉基米尔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我的侄子才到美国，对什么都很好奇。”
他的英文仍然带着俄罗斯的口音，却已经足够流利了，像是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的人。就在雅沙和变种人说话的时候，他的抚养人才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令他感到熟悉的原因。他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约书亚·摩尔，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炽手可热的变种人政客。
政客带着亲切的微笑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他说。
听不懂俄语的吉姆终于听见了他熟悉的英文，他插话进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这个孩子觉得我说俄语的音调像上流社会的人。”
“你说英语的音调也像上流社会的人，”吉姆耸了耸肩膀，肯定的说，“这不奇怪，你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也许是整条街上的唯一一个。”
他的话里面没有太多夸大的成分。约书亚总是一身普通的上班族装束，这和周围的人没有什么显著区别。但是当他站在街头的时候，就是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他有一种古典的学者气质，在二十一世纪的美国犹同繁星般闪耀。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如果不看约书亚的身份，他得确是个惹人喜欢的年轻人。变种人和前特工记忆中的那份美好有着相近的眼睛和发色，尽管他们的气质是如此的不同，他微笑的时候，仍然能牵动他心中的那种令人怀念的温柔。但要说对他产生更多的好感，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弗拉基米尔知道政客们玩得游戏，以约书亚的身份能爬到现在的地位，背后的阴影只会比别人更加肮脏。
他希望雅沙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得去给他买一些生活用品了，”前特工笑着说，“再见，两位先生，祝你们今天玩的愉快。”
尽管雅沙还想和变种人再多谈论一会儿，不过他更尊重瓦洛佳的意见。
“日安，两位先生。”他恋恋不舍的告别了。
“请等等，”约书亚叫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如果您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有个小侄子，只比你小几岁。”
他们这才分开。一行人去找咖啡馆，方向在大街的右边；另一行人向大街的左边走，他们要去买生活用品。
约书亚的头脑里空白一片，下起了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暴雪。吉姆有些不满于他突如其来的沉默，但是他微微垂着头，好像在想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也不好开口打搅他。可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慌乱的一张面具。
在见到顿河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失声的叫出来。
他还活着，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在美国，这是他第二件想到的事情；他自由了吗？约书亚立刻开启了鹰眼，顿河的色彩仍然是代表盟友的蔚蓝，周围并没有任何敌对者的存在。他松了一口气，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他该高兴的，他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那悲怆的情感袭击了他的泪腺,懦弱的眼泪还差一秒就掉落了下来。
可是，他从顿河的蓝眼睛里所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美国人。他把那个男孩牢牢的护在身后，用警惕潜在敌人的眼光注视他。
约书亚突然又感谢起下午的强烈的阳光，感谢自己带了眼镜，感谢他正站在面向太阳的位置。太好了，他眨了眨略有些湿润的眼睛，顿河没有注意到他在失态的边缘挣扎，他眼睛里防备的还是那么浓郁。
当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之后，这个变种人才恢复了自己一贯多疑的性格，慢慢的猜测起那个男孩的身份。他是谁呢？和顿河又有什么关系？他一面想着，一面仔细的观察他：消瘦的高个子，很淡很淡的金发，青涩又令人毫无防备的微笑。逐渐的约书亚的心里升起一种极不好的想法，但是那又有什么呢？约书亚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相反的，他有的只是更沉重的愧疚。
如果那个男孩能令他的老朋友感到慰藉，什么样的道德都像尘埃那样微不足道。
吉姆从店员的手里接过咖啡，递给了约书亚一杯。
“在想什么呢？”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约书亚看了看咖啡馆外的天空：“在想我是否还能见到他。”
“他？”吉姆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的说，“很有可能，那个男孩挺喜欢你的。”
“但是...他恐惧我。”
吉姆像几年前的毛头小子那样叫起来：“怎么可能？他就差贴在你的身上了。瞧瞧他的眼神，是不是和幼儿园的孩子看钢铁侠一模一样？”
约书亚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当那个男孩的影像越来越多的占据他的脑海，一个最让他颤动的念头也浮出了水面。
那么冬兵呢？他...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chapter 9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