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哀 雾月旅行》核桃沙拉

6、第 6 章

　　越前龙马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一走到拐弯的地方，越前便装作不经意地四处张望，希望在熙攘的人群中发现她的身影。

　　没有。

　　他心里很小很轻地失落了一下，但越前不允许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

　　是的，他在找她。从越前发现灰原并不在他们约好见面的那个地方时起，他就一直一直在找她。非常固执，谁都劝不住。

　　可固执并不能起多大用处。灰原哀向来聪明，她想消失，就可以消失得最彻底。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他看得见的地方都看不见她，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可是她明明存在过。越前知道灰原哀一定在某个地方，可是他就是找不到那个地方在哪里。

　　这简直要把人逼疯。

　　那一段时间天一直都没有晴，他不再打网球，只是满街地走。他以为他会看见她在地下室躲着看又大又厚的书，在网球场边不声不响地找他，站在学校门口像那天一样静静地凝望，然后回过头来给他一个宁静的微笑。

　　没有。

　　他每次忽然想到某个她可能去的地方，都高兴得要发狂。每次都以为“这次一定能找到了”，可是每次发疯似地跑去，那里总是空落落的。

　　一个人也没有。

　　米花町让他失望透了。

　　然后，打着观看WTA各站比赛的名头，他开始辗转于各个城市之间。他从没多留，尽管她很想。

　　那些灰原曾经提到过的城市一个个地从飞机下掠过，可是都没有她的踪迹。每换一处地方，就会给他燃起新的希望，然后这小小的希望就在寻找的过程中越来越微弱，直至没有。这样子剧烈的情绪起伏和旅途的风尘仆仆让他成熟了许多，但那点执着，却还是存在他的心中。

　　越前龙马是从不会想到放弃这种事的。

　　这期间，FBI有人打电话告诉越前，说他家里的骚扰电话和闯空门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发生了，接着祝贺他说，他应该已经脱离了那帮人的视线，那帮人大概已经不再妄想要越前帮他们效力了。

　　越前听了这个好消息却没什么大反应，好像这事跟他无关一样，“哦”了一声就挂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不关心这个。

　　越前龙马显然不知道这是个多么大的成功，也不知道有些人为了做到它费了多大周折。灰原哀费尽心思教他满世界乱跑，希望他能安全而且避人耳目，也就是因为这个，最终负责劝服越前的组织人员觉得成本太高，才放弃了。越前却说那跟他没关系——这什么人哪。

　　过了几天他又接到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知为什么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会不会是她？他看着自己的手异常迅速的连贯动作打开短信，显示“读取中”的时候仍在不停地按，希望那挡住视线的的提示赶快消失。

　　当那个提示消失，他看见了，那的确是灰原哀的来信。不过，如果有的选，他倒宁愿没看见。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装出对网球感兴趣的样子。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请你不要再坚持了。当然，你会是个非常优秀的网球选手，优秀到难以置信。这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说的真对。

　　难怪他一直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