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纠缠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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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天帝怜，许嫁南山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天帝怒，责令归河东，许一年一度相会。
——《牛郎织女传》
“天河之东有织女，是天帝的女儿。年年织布劳作，织出锦绣天.衣。天帝怜惜她，将她许配给了南山放牛郎。织女出嫁后荒废了织女的工作，天帝大怒，责令她回到天河东，与牛郎一年一度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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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原只是南山上一个小小的放牛郎。生来没有父母，不知他一人是怎么长大的，也不知他是怎样知晓世事的。因为一直在放牛，所以大家都称他为牛郎。牛郎有记忆开始便只记得有头老牛跟在他身旁，这头老牛跟别的牛也有点不太一样，聪明得不像头牛。
他以为他的生活会是日复一日的放牛下去，直到一日，那个陪伴他长大的老牛说话了。
老牛告诉他，南山之上有个天庭入口，口下有个南山泉。此月十五月圆夜，将有七位仙女在南山泉中洗去凡尘，回到仙界。
在那里，他将获得他的天赐姻缘。
说来奇怪，牛郎没被会说话的老牛吓到，也并未打算按照老牛所说去南山上找寻七位仙女，等待他的姻缘。
或许在旁人看来，能娶仙女定是千年都修不来的缘分，这样天大的好事落到他头上他竟不珍惜，简直是脑子有病。
或许正是脑子有病，才会被抛弃到南山上成孤儿长大吧。也或许他从未有人教养，是以对仙界没有敬畏仰慕之心，老牛所说的仙女仙缘，对他来说还不如多放牛来得实在。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牵引。
牛郎永远忘不了那一日的月夜。
皎洁的月光流泻在那美好的胴体之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月色羽衣，白得晃眼，诱得生疼。他的心疯疯狂跳动起来，仿佛失散多年终于找寻到的比命还重要的人。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要她。
牛郎按老牛所说，偷走她的羽衣，迫使她留下来。
他原以为她会生气，可后来的一切却出乎他的所料。她不但没有生气，还告诉了他，她的名字。
柒柒。
牛郎突然有种感觉，好似先前的年月都白过了，恍若行尸走肉。他的脉搏都为她的名字而跳动，他的血液都因她而流动。
之后更是幸福得像一场梦，柒柒喜欢上了他，并答应了嫁给他。明明是天帝的女儿却自愿放弃尊贵的身份，不回仙界，留在他身边。
可梦都是会醒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
爱是假的，幸福也是假的，全都是一场欺骗。
所谓的 “天帝怜其独处，许嫁南山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只是天庭撒下的弥天大谎罢了。
那只不过是命仙于千万年前窥视天机，卜算出“天生子，亡仙界”的预言。为避免天庭灾祸，天庭派出天兵天将意图将天子扼杀。
然而他天生天养，天庭不但没得到好，还折损了数名大仙，最终只偷去了他的一滴精血。
但他自己也还未长成，精血被偷走，又身受重伤，他陷入了沉睡。结果再次醒来后，他失去了记忆，也封印了神力。
仙界胆小却又狡诈，不敢刺激他，生怕他恢复记忆神力打上天庭。于是天庭派五彩神牛的鼻祖伺机等候在他身边，找机会下手并监视他。
大约他们也不曾想到，他的精血竟衍化了神智，长成了人。
这个傻姑娘根本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的一举一动都是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连所谓的偷偷下凡界去游玩，都是天庭刻意放纵的结果。
按照原来的轨迹，再过不久，她私自下凡的“罪行”就会被天庭“发现”，震怒之下让她下凡界“将功补过”……
天帝将柒柒收为义女，她奉着仙界的任务来到人间被他留下，与他相爱，织造出虚假的幸福，最后再将他打入地狱。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欺骗一个凡人要和他相爱，也不知道任务的用意，只知道天庭的任务，不可违抗。
其实让他就此沉浸于虚假的幸福也好，可天庭偏偏以“嫁后遂废织衽”这种可笑的理由让她与他一年一度相会。
或许仙界也知道，让柒柒与他完全分离或许会激怒他，便一年一度只许一面。
这样既不必担心柒柒会爱上他而背叛天庭，还能给他每年一个念想来吊着他，以寄相思。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
如他们所料，柒柒完全没有爱上他，甚至……极其厌恶他。
厌恶到连一年一度的相会都容忍不了，恶言恶语的让他不必再来找她，这一切不过是场骗局罢了。
他其实早就知晓，柒柒并不倾心于他。但无论如何，至少她还是留下来嫁给了他。就算她并不爱他，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就好。
哪怕是“嫁后遂废其织纴”这种理由也好，哪怕是一年一度才能相会也罢，只要她还属于他，他都能欺骗自己她是爱他的。
可他不曾料到，她竟要离开他。
厌恶到连一年一面的念想都不愿给他。
刺激之下，他觉醒了。他是天地养育的神，本没有仙魔之分，只是那群天庭走狗实在激怒他，他便生出这世间最暴虐之力来讨伐他们。
天庭果然一败涂地。
可他万万没料到，他的傻姑娘竟会被她的“姐姐们”挑唆，以为仙界之祸皆因她而起，整个仙界的孽债压在她身上，她被愧疚逼得自爆神魂。
除了一滴毫无神智的精血回归他的体内以后，什么都没剩下。
于是他崩溃了。
天神的暴怒让三千界都生灵涂炭。天地孕育的神竟然是让天地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多么讽刺。
他找寻了千千万万年，终于找到让世界倒退的方法，在付出极大的代价以后，他终于成功了。
这一次，他比仙界还更早地找到柒柒，带走了她。可他实在太心急了，也太想见到她了，忘了他扭转时空后已无几神力。甚至连那零星几点的神力都被他用来滋养红蛊了。
却被柒柒逃走了。
那头也不回的姿态和当初在鹊桥边冷酷离去的模样多么相似。
但没关系，自己的神力长成太慢就去掠夺别人的魔力……
他杀遍了魔界，踏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了魔主之位。
再次攻打，仙界依旧溃不成军。但这一次，他没有屠遍仙界。这样，柒柒就不会再愧疚致死了吧。
但是……
牛郎看着眼前恐惧的六人不停后退，还放着毫无所谓的狠话：“你！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柒柒的姐妹……”
就是这六个所谓的姐妹，逼死了他的柒柒。她那样怕痛，又那样善良，自爆神魂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六人还在垂死挣扎式威胁：“你要是杀了我们，柒柒会……”
话都没有说完，牛郎手起刀落，六个女人失去了生息。她们或许做梦都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失去了生命。
牛郎低垂着眼，理了理衣袖，往外走去。
他连天帝都杀了，还怕什么。
“柒柒会……？”
不，她不会。
她只会待在他身边，永生永世。
半柱香快到了，还是快回去见他的柒柒吧。
——自此，仙界虽未被占领，实际已成魔君的一言堂。
而这一切，柒柒都不知晓。
今日牛郎反常的离开她有快半柱香了。她也不在意，反正到时候半柱香后，他自然会回来的。
魔界的景色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黑天暗地，花凋鸟无，其实与人间也差不太多。
或许也有牛郎自人间而来的原因吧。
柒柒坐在宫殿的檐上，眺望着宫殿外的景色怔怔的发呆。其实她若要出去，也不是不行的，但身旁必定会有牛郎。她想出去赏景，却又厌恶身边有牛郎。
她明明那样向往自由，却又不愿一死百了。或许她天生就是这样胆小怕死吧。自经历了那次魔丹重塑，就像是经历了一次死亡。
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她只能像个老鼠，苟且活着又偷摸着向往自由。
此时柒柒浑身一抖，像是感应到什么。下一刻，她的身旁就出现了牛郎。
他低下头捞起她冰冷的双脚，以灵力蓄热：“怎的在这吹风？受寒了你便要不舒服了。”
“那岂不正好？”她冷嘲，“我还不曾尝过受凉的苦呢。”她变成如此不正拜他所赐，又何必假惺惺。
牛郎捂着她的足一顿，习以为常的受了她的冷嘲。他黝黑的发丝垂落到她的腿上，与她的白腻相衬着倒有些和谐。
她看他低垂着失落的眸子，黑黑的长睫一扇一扇。
有点痒。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腿。
“喂……我想去玩，你…安排一下，腾出时间来。”
青年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黑沉的眸子映着她的模样，似乎有些亮：“好……我这就安排，明日便去？”
柒柒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算了，反正……也没办法和他分开。
却不曾瞧见男人眼底汹涌的贪婪和狡黠。
他是最好的狩猎者，耐心等着他的姑娘一点点被他套牢，连人带心。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终有一日，她会爱上他。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纠缠不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