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小宝贝》若水一溪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择

　　“这与你无关。”秦双冰冷的仿似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秦颂一时语塞，遇到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他也没有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秦颂开口道，“若是我这一生都没有暴露身份又或者我出了什么意外身亡了，你当如何？”

　　秦双看了秦颂一眼道，“你们姐弟果然都是聪明人。”

　　秦颂不说话，他在等秦双的答案，他知道凭着秦秋娘的聪明不可能不安排别的后路。

　　秦双停了一下答道，“你姐姐要我为你秦家炼一把剑。”

　　“一把剑？”秦颂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是！”秦双答道，“本来炼剑的条件并不具备，可是现在，条件已经凑齐，随时都可以炼剑了。”

　　看出秦颂心中所想，秦双接着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你选择第一条路比较好，虽然逃出去以后，生死都由你，可是好歹这是一条出路，总要比被带上京城被人当成傀儡的好，而且不光是你，以后你的子孙后代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不然秦朗当年也不会宁愿全族尽灭，也不愿再继续生存下去了。”

　　想到以后会有的遭遇，秦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样的活法，确实是生不如死，可是他也不能逃一辈子，更何况他秦家的血仇，难道就此算了？

　　秦颂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无比坚定。

　　“请你告诉我，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秦双带着些许的惋惜道，“是一把集齐无数怨恨和戾气的魔剑，需要集齐九百九十九个人枉死之人的魂魄，这些并不很难找，只要有时间和恒心便可以做到，最难是要找到一个也是枉死，但生前必须要受尽非人的折磨的新死不超过七天的魂魄，这个魂魄必须要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的心志和对祁府的刻骨仇恨，否则便不能成功。所有这些魂魄总共凑齐千位之数，一定在这个魂魄回魂之夜那天准时开炉炼剑，否则便前功尽弃，再等那样一个魂魄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也许，在你有生之年都不可能。那九百九十九个冤魂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葬身在祁家池塘里的那些秦家人的冤魂，应该已经足够，而那个最难找的要成为整把剑的剑灵之魂，眼下也有了。”

　　秦颂的眼睛猛然一亮道，“你说的，是小灵？”

　　的确不错，小灵被方氏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待，最后又被祁家的四小姐误杀而死，她心中必定集聚了对祁家刻骨的仇恨，而这么多年来，小灵从一个小孩子开始就默默的照顾秦颂长大，忍受了无数的委屈和误解，从不为自己申辩一句，特别是在方氏的酷刑之下，也未曾有半点的屈服，心志不可谓不坚韧，想一想，眼下除了小灵，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魂魄了。而起，秦颂有些兴奋的想，若是小灵成了剑灵，是不是也可以代表，小灵就可以复活了？

　　秦双面无表情，不理秦颂，“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小灵成了剑灵以后，不但从此以后不可以再轮回转世，还要在剑炉之中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剑成之日，还要遭受五雷之劫，被天雷击打！”

　　秦颂的面色一顿，他没想到，小灵的魂魄还要承受这些，他试探着问，“然后，魔剑就可以铸成了么？”

　　“是”，秦双的声音冷的几乎刺骨，“可一旦炼剑失败，小灵的魂魄便要和这九百九十九个魂魄一起，灰飞烟灭。”

　　秦颂彻底傻了眼，他没想到炼剑会如此的困难。

　　秦双看了一眼秦颂，面色稍缓，“这把剑一旦炼制失败，你便失去了最后的机会，终生都无法逃出祁家了。你姐姐那个时候迟迟没选择这条路，就是希望能给你留一条后路，希望你不要白白辜负了她的心意才好。”

　　秦颂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他只是垂头不语，心中却已经像乱开了一锅粥。

　　一个声音再他心底高叫着，“离开吧，离开这里，不要管秦家和祁家的恩怨了，外面天大地大，总会有一线生机的，而且没了你秦家人的心头血，祁家早晚也会落败。”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对他说，“你不能这么自私，一走了之，小灵和秦家那么多枉死的人，就要这样白白的死掉了么？”

　　可是如果要报仇，就要牺牲小灵，小灵为他，为秦家已经做了太多，他不能这么卑鄙，连她的魂魄都不放过！

　　秦颂跪在地上，抱着头，几近崩溃。

　　秦双也不说话，她知道秦颂此时正是天人交战的时候，可是有些决定，必须要他自己来做才行，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秦双．．．．．．姑姑．．．．．．”

　　一个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秦双。

　　秦双头都没有抬，这里的人除了秦颂和她都昏迷了，现在能发出这么鬼气森森的声音的，除了小灵那个死鬼还会有别人么？

　　这个女鬼的心志还真是不一般，竟然能在回魂夜之前现身，秦双心中多少有些吃惊。

　　“能找到你，还真是秦秋娘的福气。”秦双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秦颂此时心中正乱，竟然一时没注意到秦双的异常。

　　棺木之上，小灵的魂魄若隐若现，虚弱的仿佛随时都可以消散。

　　“秋娘姐姐能得到姑姑相助，才是她的福气。”

　　虽然已经是个魂魄了，小灵还是对着秦双福了一福。

　　秦双抬起头，一双犀利的眼睛几乎要刺穿小灵，“不用在这里讨好我，你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现身是为了什么？”

　　她冷淡道，“如果是怕秦颂若是选了第二条路，我会强行将你炼成剑灵来求我，那我只能抱歉，我只是为了还秦秋娘一个人情，若是秦颂执意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这世上的人大都贪生怕死，小灵是为了秦家而死，在秦双看来，有再大的恩情也已经还清，现在的小灵更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只要她入了轮回道，秦家的一切就再也与无关了。

　　小灵摇头，“姑姑误会了，小灵是来求姑姑，无论秦颂如何选，都请姑姑将小灵炼成剑灵，这样，小灵便可以有能力保护阿颂了。”

　　秦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灵模糊不清的脸上带了一丝微笑，她郑重的在棺木之上行了一个大礼，“小灵当然知道，求姑姑成全。”

　　小灵小小的魂魄跪伏在棺材盖上，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她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和秋娘姐姐的约定。

　　当年她父母双亡，自己被狠心的哥嫂卖进青楼，老鸨完全不顾她的哭叫，硬生生逼着当时才九岁的她接客，不从就脱／光她的衣服，将她扔进冰天雪地里，还让那些龌龊的男人在一旁看着取乐！

　　那时候，围观的人很多，可她看到的目光里除了猥亵就是冷漠，没有人肯伸出手帮这个苦命的女孩一把。

　　只除了那个人，她当时万念俱灰，只想一个人在雪地里冻死算了，是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抱了起来，给她披上珍贵的狐裘，抱上了暖和的马车，还在她怀里塞了一个暖炉，她当时听见了天籁一般声音，“这个女孩，我要了。”

　　然后那个温暖的姐姐就一路抱着她，把她送进了一户农户家里，她当时发烧烧的头脑都不清楚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就一直在她耳边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死是最懦弱的行为，你若是想报仇，想狠狠的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段时间里，就是这句话，支撑着小灵活了下来。

　　待到小灵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满怀感激的对那个温暖大姐姐磕头，那个人却对她说，从此以后，小灵就要当从未见过她，就算是日后她们在别处相见了，也要完全当做不相识一样，这，便是报答她的恩情了。

　　小灵满心的疑惑，但这是她的恩人对她的唯一的要求，她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大姐姐，而这家农户对她也很好，真正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的养，这家农户膝下只有一子，就是阿颂，小灵是尝过骨肉分离的滋味，对阿颂就格外的疼惜，她把阿颂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每日尽心呵护，若是有人敢欺负阿颂，小灵会拿着石头撵得他跑半个村子。

　　就这样过了许久，突然有一天，那户人家要把她和阿颂都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里去当奴婢！小灵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家里的条件也不说就过不下去了，而养父母对她和阿颂平日里也是关怀备至，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她和阿颂都卖去给人当奴婢，须知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一旦入了奴籍，她和阿颂从此就要抬不起头来，她本来就是个苦命的倒没什么，可阿颂，明明有着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小灵跪在地下苦苦哀求自己的养父养母，请求他们不要把阿颂也给卖掉，如果是嫌卖一个钱太少，她宁愿再入青楼，为他们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