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第二章
惊奇之夜
1992年6月13日，10：59pm
被幻身咒遮盖了身形的蝙蝠阿尼马格斯以任何非魔法的蝙蝠完全无法达到的速度悄然飞翔。西弗勒斯穿过了禁林，向着他之前预估的爆炸声的来源飞去。
西弗勒斯用他蝙蝠糟糕的视觉指引着大体前进的方向。他一边用人类无法听到的声波尖叫着，一边用着他的回声定位系统来试图发现禁林中的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西弗勒斯所知，绝大多数隐匿魔法都是针对人类的眼睛和耳朵设计的，也有少部分能够瞒过人类的鼻子，但这大概也就是全部了。在他成为阿尼马格斯之后不久，西弗勒斯就曾经对常用的隐匿魔法做过实验，但即使是在西弗勒斯从黑魔王和邓布利多那里学习了更加高级的隐匿魔法之后，他也没有发现任何能够针对回声频率的魔法。他自然自己创造了这一魔法，但他还没傻到要将这一信息告诉任何人的程度。因此，如果他的视觉和他的回声系统所得到的图像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多半就是有什么隐匿魔法的存在了。
可惜，西弗勒斯现在面临着两大难题。
第一，他的蝙蝠形态的视觉比他人类形态时敏锐的视力差多了。
第二，也是更糟糕的一点：如果说阿兹卡班事件说明了任何问题的话，那么它一定说明了黑魔王已经学到了麻瓜的某些有用的发明。这样一来，黑魔王可能也会意识到回声或者其他的动物感觉系统的存在。如果黑魔王意识到了，那么他一定会针对这些感觉系统设计出新的防护魔法，然后将之纳入他的标准防护魔咒系列之中。幸亏，火箭和声纳之间的联系还不是那么的紧密。即使黑魔王已经大体上了解了麻瓜科学，但他一定一直忙着重新找回身体，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干别的，对吗？
西弗勒斯只能祈祷他最有用的能力还没有被发觉。
忽然，西弗勒斯的心停跳了半拍——他发现了一处异常。他再次发出一声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的超声波尖叫，而那异常仍在。
黑色的大蝙蝠胜利地露出了牙齿：在他的东边，大概是刚刚出了霍格沃茨的幻影移形禁制边界的地方，有一大片奇怪的地方。他的双眼告诉他那只是一片平常的树林，但他的耳神经却展现了一幅不同的图像——一片散布着什么块状物的空地。那些块状物大小不一，但似乎都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西弗勒斯又放声尖叫了两次，但距离太远，他的回声系统没有办法给他提供更好的图像，或是告诉他，那些大小不一的东西是做什么的。
无论如何，西弗勒斯知道，一定就是那里了。
随着西弗勒斯的飞近，他的回声系统提供的图像变得清晰了起来，而那些散布的东西听上去越来越像是墓碑了。被幻身咒隐匿的大蝙蝠马上明白过来了：这里是老汤姆·里德尔真正的墓穴。
大蝙蝠苦笑：父亲的骨，自然是如此！好吧，穆迪和我浪费了不少时间。这么说来，黑魔王将会通过父亲的骨，仆人的肉——自然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和敌人的血复活。他妈的，他一定是抓住了波特，任何其他人都无法满足黑魔王的高标准。很快，阿不思就会出现，牺牲了他自己，救了那自大的男孩，然后暂时封印黑魔王。
——看在梅林的份上，波特那个弱智、白痴、混蛋！如果我活下来，我一定要亲自往他的饮料里边下些有趣的东西！
西弗勒斯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从此之后变得和穆迪一样神经过敏，只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里边喝水的前景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
但西弗勒斯清楚自己大概是无法今晚活着离开的。他会在阿不思和黑魔王交战最激烈的时候出现，尽他所能，让那男孩能够有机会逃离，然后做出那个让树林中发出爆响的举动。西弗勒斯估计，那爆响并非来自魔法，因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所掌握的魔法大概还没高级到能造成那样巨大的影响的程度。因此，那最有可能来自某种麻瓜装置。
西弗勒斯压制住自己叹息的冲动，选择了距离被掩饰了的空地较远但扔能够让他的回声系统听清一切的一颗高树，然后像一只真正的蝙蝠一样将自己头下脚上地挂在了靠近树干的一根树枝上。他转动自己的左耳来接收回声，同时将右耳贴在了树干上。但愿，黑魔王还没想到要阻止通过固体传播的声音。这样的话，通过他的魔法增强了的听觉系统，西弗勒斯也许还能听见些重要的信息。
就在西弗勒斯试图将自己的右耳在树干上贴得更紧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些让他近乎战栗的声音：一串脚步声正从地底下传出来。西弗勒斯以蝙蝠的形态、主要靠着回声来构架周围的世界的经验已经有很多了，因此他能从那声音中分辨出来，那来自于一名成年人和一个孩子，那两人正在步行穿过某个地下隧道。然后，有什么门被打开了。西弗勒斯的左耳听见了他发出的超声波被墓地中出现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所反射形成的图像。那较高的人似乎是奇洛。西弗勒斯模糊地记得，在一切记忆都变得模糊之前，他似乎是见过奇洛。因此，西弗勒斯完全不为黑魔王是假装成戴维·门罗假装成奇洛的事实吃惊。更何况，他是防御术教授，防御术教授们本来就都有些不对劲的。而那身材较小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了。
对于墓地中间升起一座祭坛这件事，西弗勒斯也丝毫不感到惊奇。黑魔王曾经完成过很多不可思议的魔法奇迹，而升起祭坛这种事情，对黑魔王来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但是，当西弗勒斯听到从树干上传来的某些模糊的声音的时候，他震惊得差点儿从树上掉下去。
——“格兰杰小姐将被复活”？！
就在西弗勒斯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正常程度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嘶嘶的声音。这本身并不奇怪，因为黑魔王是当代历史上最著名的蛇佬腔。但是，他为什么要对那男孩用蛇佬腔说话呢？仅仅是为了吓唬他？
——而且，而且，是我太久没有练习蛇语了吗？我怎么好像刚刚听见他用蛇语说，他将要复活格兰杰？
在西弗勒斯荒诞的青少年时代里，他曾经疯狂地崇拜过黑魔王，他曾经想要在每一个方面都模仿那个人。在他六年级的时候，他在霍格沃茨的几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发现了数幅蛇佬腔的画像。西弗勒斯想象着自己将要成为唯一能够与黑魔王用蛇语对话的仆人的情形，激动地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学习蛇语这件事上。最开始的时候，区分不同种类的嘶嘶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在六年级的时候成功地做到了另一件事——成为蝙蝠阿尼马格斯，而作为蝙蝠，区分声音中细微的不同就容易多了。这时，再变回人类形态，西弗勒斯才能开始学习蛇语ABC。但是，人类的声带可不是为了发出嘶嘶的声音而设计的。尽管西弗勒斯学得极为用功，但直到他毕业的时候，他仍然几乎没办法用蛇语说出完整的句子。而当西弗勒斯真的成为了食死徒中的一员之后，他发觉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吹嘘过自己的蛇语能力这一点实在是太明智了：黑魔王自负到了不可能接受除了他本人之外的任何人能够运用这门他标志性的语言。当然，能够理解他的主人偶尔发出的嘶嘶声让西弗勒斯在与其他食死徒争夺黑魔王的欢心的时候多少有了一些优势，更别提黑魔王无法用蛇语撒谎了。但当西弗勒斯意识到他带给他的主人的预言可能会威胁到他所爱的女人的时候，他作为食死徒中间的一名冉冉上升的新星的快乐生活结束了。在绝望和匆忙之中，西弗勒斯先是恳求他的主人饶过莉莉，然后又给他自己在光明的一方又找了一名主人。做双面间谍的日子简直让他度日如年，如果不是他的蛇语能力让他能够更好地理解黑魔王的真实意图，同时能够让他得到邓布利多更多的信任，他恐怕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而今天，西弗勒斯开始怀疑他的听觉系统和他的蛇语能力了：黑魔王正在对大难不死的男孩用蛇语说话，就好像那男孩完全能够理解似的。
然后，他明白了。
——那男孩是个蛇佬腔？！
在蝙蝠阿尼马格斯能够完全理解这一点意味着什么之前，他见证了黑魔王是如何为自己创造出一具新的身体的，也见证了那梦魇一般的男人是如何复生的。即使明知道黑魔王很快就会被阿不思打败，西弗勒斯仍然不得不勉强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冲动。
然后，西弗勒斯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黑魔王没有用到哈利·波特的鲜血，或是他父亲的骨，或是贝拉特里克斯的肉。他仅仅是用了他自己保存下来的鲜血和那奇怪的红石头。
西弗勒斯还从没有行走在成为像阿不思·邓布利多或是黑魔王那样真正强大的巫师的道路上，但这并不能阻止西弗勒斯问自己那些明显存在的问题：那石头是什么？复活石？魔法石？那石头有什么作用？
然后，西弗勒斯见证了赫敏·格兰杰的身体是如何重塑的——完全不需要魂器，仅仅需要大难不死的男孩藏起的尸体。
——用这块石头，用这石头……
西弗勒斯意识到这石头会是实现他这些年来一直的梦想——复活莉莉的关键成分。
在莉莉去世之后，西弗勒斯曾经绝望地想要复活她，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然，如果莉莉有魂器的话，一切就都简单多了；但她是那么地美好，她根本不可能想到这种事情。这一想法让西弗勒斯更加悲伤了。但除了魂器之外，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复活死人。在戏剧中，有些所谓的献祭仪式，但那些戏剧总是有着悲剧性的结果，像他本人一样有着反社会倾向的丑陋的黑巫师总会成为被恶魔附体的丑角——是的，甚至不是英俊邪恶的反派。不，他不要成为那样的丑角。他会找出另外的方法的。
西弗勒斯知道保存逝去之人的头发是一个纯血和部分麻瓜都遵循的传统——当然，巫师们可以用魔法，头发可以保存得更好。带着某种无法解释的渺茫希望，西弗勒斯在莉莉的葬礼之前偷走了她的一缕头发。
尽管在哈利·波特点明之后，西弗勒斯已经不再把莉莉当成自己的梦中情人了，但他依然盼望着能够向一个活着的莉莉道歉。
而此时此刻，西弗勒斯明白了：如果血液能够用来重塑身体，如果肉能够用来重塑身体，那么头发……
现在，纯血和麻瓜们都遵循的那项传统突然变得很有道理了：它一定来自于一个复活亡人比现在容易得多的时代，只需要一点点血，或是肉，也许是任何东西……是的，复方药剂只需要一根头发，因此头发一定就足够用来重建身体了。这样一来，也许我就能复活莉莉了！还有阿不思！还有妈妈……
西弗勒斯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幸福感之中，结果他差一点就漏过了接下来的重要部分：黑魔王似乎遇到了什么重大的难题，他不得不让哈利·波特拿回了魔杖。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后，西弗勒斯听见哈利·波特喊道：“呼神护卫！”
尽管西弗勒斯眼前有着黑魔王本人设立的欺骗视觉的魔法，尽管西弗勒斯作为蝙蝠的双眼视觉十分可悲，但他仍然看见了那不寻常的明亮的白光，那光芒仿佛是燃烧的极光，又好似银色的太阳。
在西弗勒斯试图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勉强听见了黑魔王的某些词句：“[蛇]你的守护神咒不仅以你的魔法为能源，它还消耗你的生命……快乐想法……起死回生……活的……有魔法……[蛇毕]”
西弗勒斯曾经学过一些强大的魔法，因此这时他意识到这些可能就是这魔法仪式的关键部分，而这些关键部分只能由一个活着的头脑传给另一个活着的头脑。现在，他只需要弄清楚那些技术性的问题、再弄到那石头，他就能复活他爱过的所有的人了。
在西弗勒斯能够为他的最新发现真正兴奋起来之前，他意识到他可能活不到他能够搞清楚那些技术性的问题的时候了，他甚至活不过下一个小时。
西弗勒斯的心沉了下去。
——也许，也许那男孩能够活下去，他会复活莉莉和阿不思的。至于说这只过大的蝙蝠，啊，大概一个魔鬼火焰会烧掉他的一切，包括他油腻的头发。
西弗勒斯心中叹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黑魔王将格兰杰变成了一个巨怪、独角兽和人类的混合物。这确实是将人变得近乎永生的一种好方法。
西弗勒斯开始思考，他是否能够想办法将他今晚见证的伟大的魔法想办法记录下来，但他知道那将是徒劳无功的——天杀的梅林的禁令。
西弗勒斯刚开始暗骂梅林，事情忽然发展得飞快：黑魔王为赫敏造了一个魂器，大难不死的男孩试图用枪杀掉黑魔王，然后失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黑魔王仍然将如何再次复活赫敏·格兰杰的详细指示给了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为自己面前这超现实主义的一切感到迷惑不解：黑魔王为什么要复活格兰杰？的确，她善良、勇敢、纯洁，这些品德让她十分适合成为不少魔法仪式的祭品。但是，这样的女孩又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自己呢？
然后，黑魔王给出了一部分的回答：“[蛇]预言师嘶……预言……倾天之祸……女孩……毁灭……[蛇毕]”
——呃，根据一个预言，如果格兰杰仍然保持死亡状态的话，就会有倾天之祸？
西弗勒斯一边试图理解这一信息，一边挣扎着想要听到更多。听上去，如果格兰杰还不能活过来的话，大难不死的男孩可能会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可怕的灾难。
这样一说，一切就都合理多了。那个波特家的男孩闯祸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一年级学生能够达到的程度。几年之后，这个会走路的人形灾难制造器就会成长为一名成年巫师，最高贵和最古老的家族的族长，并且拥有大量的麻瓜科学知识。
西弗勒斯是在冷战高潮时代的麻瓜社会中长大的，他对“导弹”、“原子弹”和“核战争”这些名词可不陌生。当西弗勒斯加入食死徒的时候，一部分的他认为征服麻瓜世界能够让整个的世界变得更加安全——天知道那些疯狂的麻瓜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虽说冷战最近结束了，但如果那创造力过于旺盛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掺和进来的话，他可能会在他绝望地试图复活格兰杰的实验中间弄出什么可怕的大灾难来。也许他会认为足够的能量会让人死而复生，于是造出一个核电站来获得能量。如果核电站爆炸了的话，麻瓜政府也许会认为自己被核袭击了，然后，然后……好吧，与“之后的世界”比较起来，也许眼下的切尔诺贝利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
西弗勒斯想要以头撞树。
——我该感谢黑魔王对人类做出的伟大贡献吗？
然后，食死徒们开始出现在了墓园里。西弗勒斯没有感受到召唤，这也许是因为他此时本该仍然处于幻觉之中，试图从怀孕的莉莉体内驱除那个名叫哈利·波特的魔鬼。
——等等，黑魔王用蛇语说，有一个预言说，哈利·波特可能真的会毁灭世界！
西弗勒斯越想，就越觉得恶心。他对牺牲自己、拯救哈利·波特这一决定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西弗勒斯麻木地看着麦克纳尔试图杀死黑魔王，又麻木地见证了他悲惨的失败。在其他时刻，西弗勒斯可能会对那男人的英勇有更多的感触，但现在？他的大脑只能处理那个预言。
然后，西弗勒斯听到了一些不详的词句：“……干掉了邓布利多……”
——什么？不！不！不！！如果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是谁打败了黑魔王？我？！还是那个十一岁的男孩？！
西弗勒斯的精力几乎完全击中在了如何打败伏地魔这个问题上了，故而，当他听到西里斯·布莱克的犬吠和“不详先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几乎完全没有重新点燃自己对那条狗的仇恨的意识。他仅仅是下意识地鄙视了一下那些白痴傲罗，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在那次阿兹卡班越狱中，有两个布莱克逃离了，而不是一个。
西弗勒斯一直为自己强大的魔力而颇为自豪——当然，他的魔力完全无法与阿不思或是黑魔王媲美，但仍然相当强大。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米勒娃，或是在不考虑那些愚蠢的决斗规则的情况下在五分钟之内打倒菲利斯·弗利维。阿拉斯托·穆迪也许能够靠着他一百年的经验打败西弗勒斯，但考虑到疯眼汉正在变老，故而时间站在西弗勒斯这一边。而在食死徒那边，西弗勒斯认为只有贝拉特里克斯才能在一对一的决斗中打败他，而只有很少的食死徒能够从他的手下活着逃开。但是，这与在同一时间打败三十多个食死徒、外加一个黑魔王完全不同！
西弗勒斯突然开始希望他手头有麻瓜武器了。
——等等，大难不死的男孩不会手上有小型核武器吧？不会是那个造成的爆炸声吧？
西弗勒斯模糊地记得，在某年圣诞假期的时候，他曾经在某个麻瓜快餐厅的电视上听说过什么类似的事情。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麻瓜们的“小型”核武器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小型核武的威力到底如何。然后，西弗勒斯僵住了：从麻瓜的新闻中，他似乎听说过，在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之后，国际社会似乎曾经对核武器可能失窃这个问题颇为忧虑。而既然黑魔王在去阿兹卡班劫狱之前就已经弄到了一个火箭，那么他也有可能弄到一个小型核武器。而大难不死的男孩，如果用上了他的创造力，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可能会把核武器的按钮弄到手。
——他妈的。
在西弗勒斯的想象力将他带到联合王国发现自己被核武器攻击了，故而向俄罗斯发射了核导弹，然后世界进入核冬天，如此等等的图像之前，西弗勒斯听到，黑魔王强迫波特立下牢不可破誓言，发誓他不会毁灭世界。
西弗勒斯几乎无法压抑他对他前任的主人的感激之情了。与潜在的巨大威胁相比，卢修斯失去了他大部分的魔力这件事，完全不值一提。
当黑魔王开始试图从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头脑中获取知识，而那男孩试图拖延时间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完全肾上腺素透支，根本无法想到自己该做什么了。他只知道，当战斗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全力而为。那，大概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最终下场了。
然后，西弗勒斯听到了从哈利·波特口中传出来的可怕的嘶嘶声：“[蛇]……马上造成巨大的爆炸……[蛇毕]”
——不，不，不！那男孩是否认为那爆炸会毁掉世界无关紧要，牢不可破誓言会阻止他做出任何可能真正危害这世界的行为这一事实也无关紧要，爆炸的真实威力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些愚蠢的麻瓜会成百上千倍地增大损害！他们管这个叫做，叫做核捆绑！
西弗勒斯想也不想地离开了树枝，以他最快的速度向着大难不死的男孩飞去，希望自己能够为阻止世界末日做点儿什么。
蝙蝠阿尼马格斯一头撞上了黑魔王设下的魔法保护圈，然后发现自己被时间悖论挡住了。
——见鬼的，黑魔王设下了什么阻止这一圈内的未来与这一圈内的过去相互作用的魔咒！这会是世界终结的原因吗？
西弗勒斯完全被世界末日这可怕的前景吓住了。故而，当食死徒们的头和黑魔王的双手像蝴蝶一样落下的时候，西弗勒斯仍然在用力地向时间悖论圈猛撞。
然后，哈利·波特的转弯禁锢咒击中了黑魔王。黑魔王开始放声尖叫了起来。
之前一个小时曾经击中西弗勒斯的巨大疼痛再次贯穿了西弗勒斯的左翼。身上带了幻身咒的大蝙蝠从空中不受控制地坠下。在十倍于钻心咒的疼痛中，西弗勒斯模糊地意识到黑魔王所布下的防御咒与黑魔王同时倒下了。从前黑魔王多年的“训练”告诉西弗勒斯，在被折磨的时候要保持安静这一道理。因此，大蝙蝠本能地蜷缩起了身子，静静地接受着他的惩罚。也许是已经被折磨过一次的原因，西弗勒斯此时居然还能注意到，疲惫而又痛苦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蝙蝠落地的声音，或是大蝙蝠不自觉的抽搐。
西弗勒斯惊奇地看着波特“一忘皆空”了黑魔王，然后将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铁指环。
西弗勒斯长出了一口气。
——我确实得表扬这男孩的创造力。这种封印黑魔王的方法，可比我能想到的任何方法都强多了。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使用可能会造成麻瓜世界的连锁反应的核武器。
西弗勒斯现在可以允许自己观察四周除了黑魔王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之外的部分了。但在他能够仔细地观察那用来进行魔法仪式的祭坛之前，他就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卢修斯的头。
西弗勒斯感到了一阵恶心。卢修斯并非他真正的朋友，或者说，他不是像莉莉那种的朋友，但他仍然是西弗勒斯能够比信任其他食死徒或是斯莱特林多那么一点点的人。而且，他们曾经共享了某些秘密，也曾经一起在昂贵的葡萄酒的作用下，进行过愉快而充满智慧的交谈。
西弗勒斯知道哈利一定会复活莉莉和阿不思的，而且如果西弗勒斯真的恳求的话，波特阁下甚至可能会复活艾琳·斯内普，但卢修斯……如果卢修斯没有魂器的话，他大概就真的死了。而既然纯血中有流言说，制造魂器可能给后代带来霉运，那么卢修斯可能没有给自己制造魂器。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他记得那男孩似乎说过关于把格兰杰的身体保存在五摄氏度之类的话。西弗勒斯安静地变回了人形，然后对着他身边的头颅施了一个无声的冰冻咒——外加若干他不那么讨厌的头颅。
当波特家的男孩用可燃气体充满气象气球的时候，西弗勒斯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拿那些食死徒的脑袋怎么办。但是，他很快意识到，造成片刻之后的爆炸声的是那个气球。
——谢天谢地，一次正常的燃气爆炸是不会造成核战争的。那点儿能量甚至不足以穿透我的防护咒。
然后，西弗勒斯想到了即将来到墓园的成打的傲罗。不用说，疯眼汉和博恩斯都会身列期间。他开始头疼起来了。这不是那种面对世界末日的头疼，但仍然是种头疼。
当波特穿上隐身衣消失，而气球升入高空的时候，西弗勒斯知道自己大概只剩下大概三十秒的时间来决定自己该拿那些头怎么办了。
这时，西弗勒斯听到他身边出现了一个疲惫而又嘶哑的声音——他本人的声音：“收起那些头，你这个白痴！哦，收起奇洛，他曾经被黑魔王附体，天知道从他的大脑里边能够得到多少关于强大的魔法的知识。那男孩会回到一小时前，然后会在一楼的男生卫生间换衣服。具体指示在他的莫克袋里，魔法石在他的口袋里。”
西弗勒斯本能地一挥魔杖，收起了冷藏的头颅和其他身体部件，然后把一切都塞进了他自己的莫克袋里。然后，西弗勒斯惊奇地看着与他刚刚收起的头颅一模一样的一批头颅从他身后的某处飞了出来，然后准确地落在了它们曾经所处的位置。而一个与那男孩的莫克袋相同的口袋和一块红色的石头都被塞进了他的手中。
“魔法石能够让变形术永久化。”西弗勒斯听到他自己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将会跟着那男孩，回到一小时前，跟着他进入男卫生间，然后换过莫克袋和魔法石，然后在一小时内做他该做的事情，最后回来提醒他自己。在那之后，他得安静地回到城堡里边，然后假装成一个刚刚从噩梦一般的幻觉中醒来的可怜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