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学弟的千万次心动》莫晓棠

11、第十一章

　　四个人物的中间则是这次晚会的宣传主题，也就是计算机学院五大圣诞节舞会场地之一的同性舞会，至于那两对人物的姿势，其实沈清夜挺想设计成亲吻的，但还是克制了这种冲动，只好改成女生这边拥抱，男生则是牵手，四个人的脸都面向前方。

　　除此之外他比较满意的一点还是在右上角还会出现一个人物，一个相貌俊秀手拿弓箭的少年，背上有金色的翅膀，正是神话中象征爱欲的神：厄洛斯。

　　现在因为宣传部的人被分成了五组，开会的时间就由各自的组长决定，此时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教室里的还有另外一组，双方目前还没有什么交流，沈清夜又悄悄看向那个男生，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文字，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讨论一下。

　　这时那个叫王昭的男生说：“整体可以，不过厄洛斯，确定不要换成阿芙洛狄忒么？不对，好像他也有点，和厄洛斯差不多的意思对么？”

　　“是啊，”另一个叫赵远航的男生说，“我倒觉得换成维纳斯好一些，他就是和阿芙洛狄忒对应的嘛，而且意思更纯净一些。”

　　“抗议！”那个叫陈雪的女生却说，“我认为厄洛斯挺好的，可是美少年呢，但要不要在他旁边加一些黄玫瑰啊？象征友情的，同性晚会可没说一定是伴侣一起参加吧，连夏部长都说不需要携伴。”

　　“黄玫瑰对爱情好像挺不友好的？”王昭说，“那不错，不管起到的是对同性的警醒作用，还是让他们更加坚定，都算用得其所了。”

　　“关于这些人物的背景，”还有一个男生说，“组长是没设计对吗？那我提个意见吧，我觉得女生应该在左边，背景可是草地，然后男生那边可以是黑夜，他们上方的就是黄玫瑰和象征爱欲的厄洛斯，不管这两个加在一起是对他们的祝福还是诅咒我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清夜也有些哭笑不得了，“我们的这个晚会就算不是用来歌颂这些爱情的，至少也不应该是诅咒人家吧？”

　　“就这样吧，”还有一个女生说，“他们本来就应该要面对这种危机的，不过为了体现我们以祝福的意味为主，可以把厄洛斯画得大一些，黄玫瑰就小一点少一点，做个点缀就可以了。”

　　“好吧，”沈清夜点点头，“还有哪位同学打算提点意见么？”

　　成员们便继续说了起来，沈清夜本来以为某个男生会说两句的，甚至以为他早就应该开口，结果却一直没有。

　　他只是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一边听着别人发言，而自己就像事不关己一样毫不参与。

　　等到这一次的会议结束，沈清夜又收到不少意见，回去要好好整理一下，那个男生也没有找他，一个人就离开了教室。

　　沈清夜孤身一人走在校园小路上，竟有一种难言的“凄凉”之感，这是两人成为好友以来最为生疏的一次。

　　他知道男生一定生他的气了，因为他上午毫无理由地对他发脾气，之后又再没理过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从没向他发过只言片语。

　　回到寝室后沈清夜在床上坐下来，又想起灵汐对他说的话，让他对男生好一点，他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和男生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都是在等他主动找自己，都是他在关心他、对他好，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做过让他觉得感动和惊喜的事，他是因为他的好、他的细心和体贴而慢慢喜欢上他，以至于开始希望他会永远只对自己一个人这么好，却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所做的在他眼里应该不会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完全没有资格被他另眼相待。

　　沈清夜拨通了男生的手机号码，不管怎样是应该为上午的事和他道歉的。

　　沈清夜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打电话给他，听着手机内传出的声音心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在想他会不会不接我电话，也想下一秒可能就会听到他的声音，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无数次地想划下挂机键……

　　“喂。”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之后电话才被接起，沈清夜听着他清澈却稍显低沉冷淡的声音就觉得心头一紧，这绝不是他平时和自己说话的语气。

　　“那个，”沈清夜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再惹他不高兴，“你在哪呢？”

　　“在家。”那个平淡的声音继续说道。

　　“那个，”这人的态度很明显是希望他识相些赶快挂电话，但沈清夜还是想和他说完该说的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今天上午是我太过分了，不该对你乱发脾气，我向你道歉。”

　　他声音不大地说完这些，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等着他的回答，他顿了两秒才开口道：“好，我接受。”这回又换成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可沈清夜却不太明白他是不是还在介意上午的事，忍不住又问道：“你在生我的气么？”

　　“我没有生气。”

　　这通电话到此算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沈清夜只得掩住满心的失落最后道了一句：“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他没有回答，电话里传出通话结束的声音，沈清夜才慢慢将手机收了回来。

　　他果然对自己上午那种无理取闹的行为非常不满呢，沈清夜此时才终于发现以前因为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吃醋般的情绪其实真的是不值一提，那时他还会和他正常说话，偶尔开个玩笑，并没有为了那个女生完全疏远他。可现在不同，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好像他真的会从此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这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原因，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沈清夜觉得不知所措，完全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挽回，目光移向下午逛街时收获的几个袋子，倘若在他终于认清自己的问题时却又因为之前那近乎可笑的错误而从此失去他，就真是一个莫大的遗憾了……

　　可他此时还不能再多做什么，男生还在生他的气，不想和他说话，沈清夜也不能苦苦纠缠，更不想麻烦其他人去帮他解释，他决定等到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当面和他道个歉才行。

　　这个晚上沈清夜睡得并不很好，心里想着事就久久不能成眠，第二天又醒的颇早，他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早上六点半。

　　轻轻一笑，现在距他每天找自己的时间可早了一个半小时呢，沈清夜也不知道已经成了习惯的声音会不会在期待的时间响起……

　　他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

　　这天沈清夜还是像平常的时间一样起床、梳洗，准备出门要用的东西，今天比平时多了一个袋子，他看着那些东西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几乎是每隔几秒就要向时间看去一次。

　　还有十分钟，五分钟……如果他不再找他并决定从此和他绝交沈清夜也没什么立场去责怪他，只能说自己太傻、太没福气，可他还是会郑重向他道歉并尊重他的全部决定，也许他今后在和任何好友交往的时候都应该学会细心和体贴，不让自己再失去任何朋友，可是能像宋继恒一样让他同时感觉到那么多、那么复杂的心绪的人，还会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