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许诺》幽悠安然

6、第六章

　　商场真是一个引人遐想的好地方，尤其是旁边走着像徐云霁这样的优质男人的时候。也是，商场的导购小姐本来就是清闲的主，那眼睛就跟雷达似的，看到优质男人不得多送几个秋波，就算不能把人勾过来，把口袋里的毛爷爷勾点出来也是好的啊！许一诺一脸镇定地走在徐云霁的身边，无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何止32个赞啊！突然，许一诺感觉肩膀一沉，有温热的气息袭来，被带进了一个专柜，连什么牌子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身在一片姹紫嫣红的漂亮服饰之中。
　　“我觉得这个牌子的衣服应该会适合你。去看看吧！”徐云霁微笑着说。
　　“哦，好。”你可以不要这么笑吗？你老人家没有看见那边的柜台小姐的口水要流出来了吗？害人丢脸这事可不好做的哦。
　　许一诺慢慢地走在店里，慢慢看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团黑影，幸亏没有做出被吓一跳的愚蠢举动，不然可就糗了。
　　“试试这几件吧！”依然是那张温柔的笑脸。
　　许一诺点点头，转身走进试衣间。
　　连衣裙是酒红色的，纯粹的酒红，简单的收腰款式，面料柔软舒适，做工精良，大裙摆正好垂在膝盖处，露出白暂纤细的小腿。这款裙子穿在许一诺身上非常合适，未掩去她身上的闲适疏懒，又显得妩媚精致。
　　“小姐，这衣服很衬你的肤色，真的非常适合你呢！你男朋友眼光真好！”店员极力推荐着。
　　男朋友？许一诺看了徐云霁一眼，他正摸着下巴看着她……的裙子，很认真的感觉。算了，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解释。
　　“是挺不错的，这这件吧！”徐云霁鉴定完毕。
　　等许一诺换好衣服出来，徐云霁已经结完账等在沙发上了。
　　“走吧！”
　　“恩。”许一诺看着徐云霁站起来，从店员手里接过四个袋子。
　　“这……？”为什么是四个？买一送三？
　　“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帮你挑了几件，应该会合适的，相信我。”
　　算了，反正都买了，还能说什么。
　　“多少钱？我给你。”等走出专柜，许一诺微笑着慢慢开口。
　　“怎么跟我这么客气，给你买衣服，这不是应该的吗？”
　　“啊？”许一诺脸上连招牌笑容都忘记挂出来了，一脸错愕。
　　“呵，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你这么跟我计较我会良心不安的呀。”徐云霁一脸认真地说着。
　　“呵呵。”许一诺堆起完美的笑容，无言以对。
　　这笑容好假。

　　许一诺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要不要去楼上看看男装？”
　　“好啊！”徐云霁笑得一脸深意。
　　许一诺本打算好好挑一身男装作为回礼，这样可以算不欠人情了吧。
　　两人走在三楼，没有说话，但是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安静甜美，十分养眼。突然，许一诺站在原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关注着她的徐云霁很快发现了异常。
　　“怎么了？不舒服吗？”徐云霁微微着急。
　　许一诺想转身离开，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看见了她，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正确的说是一个中年男人被一女人拉着走了过来。许一诺伸手抓住了徐云霁的胳膊，她需要一个支柱。
　　“这不是一诺吗？这么巧？”女人笑着打招呼，一脸的不怀好意。
　　徐云霁感觉到身边的许一诺听完这句问候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像准备上战场的战士。他转头看着身边女人的眼睛，里面一片冰冷，他眼前又浮现出当阳台上的那个身影。
　　“好久不见，许先生。”许一诺扬起大大的笑容，跟中年男人打招呼，完全无视那个女人，这态度让女人的脸变得有些阴沉。
　　中年男人在错愕后，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被称为许先生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指责着。
　　许一诺笑容不减，慢慢地抬起下颚，直视男人的眼睛：“教养？这东西我自然是有的。但是，针对你们的那一份，扔了喂狗了。”徐云霁感觉手臂一阵刺痛，明显感觉到这个微笑着的女人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肌肤。
　　“你，孽障。”男人气极，抬起手就打了过来。在徐云霁做出反应之前，清脆的响声已经响起，这一下似乎打在了徐云霁的心上，疼痛异常。许一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打了一巴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出危险的光。
　　“哎呀，志成，别生气别生气。一诺啊，你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气你父亲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肯叫我妈妈我也没意见，但是志成是你父亲啊，你……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真是的。”看看，多贤惠啊，可惜配上那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和满眼的算计，就令人倒胃口了。
　　“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许一诺的笑容已经冷了下来，只剩嘴角一点弧度。
　　在许父的第二掌拍了下来，半路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住。“许先生，你不会以为，在我面前你还有机会打她第二次吧？记住我的话，不准碰她。”冷冷的警告在耳边响起。许志成终于正视自己面前的这个俊朗的年轻人，这人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场让他微微一愣，气势也弱了几分。徐云霁轻轻放开徐志成的手，盯着他垂下手臂，然后拥着许一诺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路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对夫妻，他记住了。
　　回到车上，徐云霁看着许一诺肿着半张脸，跟他说着谢谢，心里异常烦闷。
　　“别笑，难看死了。”
　　“啊？”笑容僵在脸上，许一诺顿时有点无措。
　　看着她的笑脸慢慢消失，满眼都是被遗弃的落寞，徐云霁说不出的心疼，感觉自己心被拽在手里狠狠地捏了几把。他伸出右手，慢慢抚上那红肿的地方，掌心传来的热度让他的抚摸更轻柔。“不要跟我说谢谢，是我没有护好你。小诺，你笑起来很美，但是不要勉强自己，不想笑的时候别笑。在我面前，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你这样，我看着难受，真的。”
　　也许变故太突然，也许感觉太温暖，也许时候正合适，许一诺低下头，眼中迅速地涌出泪水，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她哭得很压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断地有泪水流出来，滴到腿上。徐云霁伸手将许一诺拉近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的话自始至终只有一句“没事的，有我在。”许一诺终于哭出了声音，不重，却撕心裂肺。

　　大哭一场后，许一诺在车子行进中慢慢睡着了。徐云霁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大片水迹，感觉这水迹透过皮肤，润进了自己的心里。
　　许一诺不算大美女，眼睛不大，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脸型有点微微的婴儿肥，皮肤倒是很白，鼻子也挺。最漂亮的是那张嘴，唇线分明，厚薄适中，不用唇膏就泛着桃红色。怎么对这个女人上心的呢？一开始是觉得有趣，好奇她的好修养，好奇他拒绝男生追求的方式，后来则是因为她居然不认识自己而有点微微的不甘，再后来，心疼，对心疼她，然后就开始观察他，揣摩她笑容背后的心情，终于学会看她的眼睛读她的心情，二不是表情。火焰山的相处，救援后的不辞而别，这种种经历，让他一度以为这是他心中的刺，一定要找到她问她一句为什么才能甘心，见到她后才明白，那不是刺，那是贝壳里的沙子，岁月已将它沉淀成了一粒珍珠，光彩夺目。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女人，他挑剔这个太严肃，埋怨那个眼睛太大，笑起来不美，甚至不能接受太漂亮，身材太好，皮肤不够白，嘴唇不够有色泽，不为其他，只为心里有了最好的蓝本。所以，自己是不是可以因为自己的大彻大悟跟她段纠缠不清的缘呢？
　　阳光普照，岁月静好，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恩，除了那哭红的眼睛，要不要查查她的过往呢？三秒钟后，某男决定，还是等她自己坦白吧，对自己男人还是应该没有保留才好。
　　这么快就自我定位为她的男人，这自信是不是太令人发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