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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浮光寺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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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模糊的人影朝假山后走过去,好奇心的驱使下,涟漪和兰芙跟了过去,是蒹葭和韩周,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涟漪觉得听墙角这种事不怎么光明磊落,却还是没打算走。
“公子临走前让属下给公主带话,京城里的雨茶坊现下已是公子的产业,那里是自己的人,公主若是要任何需要可以和里面的人说,并且可以随意差遣。“男子声音低沉,似是怕人听到。
“皇兄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还以为我帮了皇兄之后,他早就把我忘了,不过这倒是一份好礼,有了可以随意差遣的人,一切都好办了。“蒹葭笑说,眼中放出精光。
“你现在就去让他们给我查一个人。“
“谁?“
“杨知晴。“
“为何要查她,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韩周语气顿深。
“不要看这个女人柔柔弱弱,倒是个有脑筋的角色,她既是太子一党,可是王爷回京她又和王爷走得近,我怕王爷被这个女人蒙蔽了,铸成大错。“蒹葭面色认真,话中带着果敢。
“公主怕她是太子派来的细作?可是主子和杨大小姐据说是青梅竹马,主子对她礼待有加,她似乎也对主子有倾慕之情,怎么会?“韩周一惊。
“他们不是有五年未见吗人心又是可以相信的吗?“蒹葭冷哼一声。
韩周深深的看她,眉宇晕着化不开的忧伤,涟漪在想,这韩周岂非对蒹葭……
韩周唤蒹葭公主,她是哪个国的公主,总不能是北唐,现下北唐和狄阳的边境关系紧张,蒹葭并未因此受到牵连,如此说来就是西夏,思及此,涟漪突然感慨蒹葭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她一国公主,委身下嫁唐熙寒,依照唐熙寒之前的困难境况,看来是真爱了,再加上现在这一番言论,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唐熙寒的关心。
她只能害他软禁在府,蒹葭却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也许这便是区别,并不能奢求他的爱,也不能埋怨他的不爱,收获的依据是要付出,她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而她的父亲还要她偷他的虎符,害他。
“你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涟漪吓得转过身,唐熙寒一袭裘袍正冷眼看她,兰芙早已跪在了地上,她见鬼了似的大叫了一声,心中百转千回,里面还有韩周和蒹葭,虽说他们讨论的内容很健康,也并无非法可疑行为,可毕竟男女有别,若是让他误会有人给他戴了绿帽子,那便可怜了。
所以,涟漪上前道:“没什么事,就是走的累了,想在这趴一会儿。”
兰芙满脸黑线,你累了便找个地方坐下,趴在假山上休息算什么事,很显然,唐熙寒也不傻,他早便发现这假山之后的动静,声音一沉道:“谁在里面,还不快出来。”
于是,韩周很听话的出来了,锋利的眼睛扫过涟漪,涟漪的心脏着实满了半拍,他怎么自己出来了
“属下参加主子。”
“原来爱妃在窥探本王的侍卫。” 唐熙寒今天显然心情很好,要不然平日里只闷在房中的人竟然出来了,也是破天荒的,只不过,现在这模样,也是令人讨厌至极了。
涟漪惊的下巴要掉地上,指着这一唱一和的主仆两,脚一抖,险些没忍住就去假山后面绕一圈,可韩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估计她也只能吃瘪了。
“韩周已经走了,爱妃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眉眼微动,对于韩周为什么会从假山后面出来一点也不怀疑,反而是和她杠上了,反观她还是个记仇的人。
他修长的手指提着她的面纱,涟漪这才反应过来面纱被摘了下来,摸上被裹了厚厚一层的纱布,火气不知怎么一下子窜上来了:“越来越觉得,和唐十一比起来,你确实差远了。”
她怒气升腾,他邪肆的笑僵硬在脸上,阴霾笼罩,面纱嗖的一下被扔在脸上:“柳涟漪,本王确实不该来招惹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好啊,谁也不要招惹谁,没了你我一样过的好。”涟漪将面纱扔出去,她性子活泼,近来却被一系列的事压抑的喘不上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二月是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每年皇帝在二月二都要去浮光寺祈福,今年也不例外,随行人员中自是有皇帝的宠妃萧贵妃和惠妃,太后今年身体爽朗也要跟着去,朝臣凡是官阶在三品以上的也都去,王爷皇子自是少不了。
只是,皇帝下旨郡王爷第一年回京也要跟着去,京中事宜皆由太子料理,因此,太子不去了。
京都到浮光寺要五六天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因为是往南方走,又遇上打春的季节天气湿润温和,一路上倒是舒适。
只是,唐熙寒由于常年生活干燥低温的北方,身体还没适应过来,刚出门就发就染了风寒,幸亏杨臣杰也跟着,给他配了几服药,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只不过却只能每日待在马车里。
涟漪一脸哀怨的看着罪魁祸首,春季昼夜温差大,湿气重,他倒好只穿了一件中衣和披风,不发感冒才怪。
“你看着本王做什么?”他把书移开,看着不满的她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他们便一直没有见过,即使见了也不说话,涟漪撇嘴:“外面天气那么好,我却只能和你呆在这个空间狭小的马车里。”
“你想出去便出去,本王何时拦着你了?”他冷哼一声,重新执起书
“你以为我不想。”犹记得唐熙寒生病第一日她一夜没睡,杨臣杰说他并无大碍,她才敢下车活动活动,不料被太后碰了个正着,又把她赶回了马车照顾他。
唐熙寒见她不情不愿的模样,冷冷一瞥,并不说话,只是,这会子身子确实有些冷,把书放好掖好被子躺下。
只听车门被小心翼翼打开,开门的人似乎生怕扰了他,他冷笑,一阵冷湿的风吹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马车摇晃,再加上马车虽然不漏风,可依旧冷中泛潮,一股一股的冷气直逼身体。
车门又被打开,只听得女子气喘如牛,她总是这般,走了小小的一段路却总能喘成这般。
她凌乱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被子被撩开,热热的东西顺势塞进怀里,贴在背上,附在脚上,身体慢慢热了起来。
“你给本王塞的是什么?”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涟漪看着他现在这个模样,缩在被子里,柔柔弱弱,着实觉得可爱;“是水袋,装了热水,用完之后要还给他们的。”
“那脚上的?”他屏息问
“那是你的。”
“咳………”他又闷闷的咳了一声,深意颇多
涟漪不忍告诉他这个事实,但是事到如今,用别人的暖水袋暖脚,总是不地道的。
五日之后他们顺利到了浮光寺,寺庙健在万树丛中,虽然打了春可树枝树丫依旧光秃秃,他们到达的那日天飘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铺了一层浅浅的白色,站在浮光寺远眺,万籁俱寂,山,树,雪融为一个整体,看着心旷神怡,瞬觉得被金钱地位权力占据的心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祈福之人众多,进行了一番跪拜礼之后,方丈接待皇上和太后进了寺院,剩下的人皆由小和尚领着去了各自的住处。
“那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上面会有纸条。”经过前院,涟漪发现有一个地方很有意思,长五六米的棍子上挂满了白色的纸条,上面还搭了一个顶,似是为了防止雨水或雪水打湿。
小和尚道:“夫妻或是恋人之间若是有对彼此的祝福与心愿,便把它写在纸条上系在那上面,可保佑彼此情意顺遂,侧妃和王爷也可将心意写在上面。”
涟漪看向身边的男人,他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笑道:“今日有些乏了,等下次过来再写。”
那小和尚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什么也没再说。
他们与几位王爷住在一个院子,第一天各自收拾行礼回房休息,真正的祈福是从第二日开始,离浮光寺百余里处是祭坛,悬崖陡壁,料峭寒风,所有的事宜皆由皇上一人完成,剩下的人只要站在下面看着即可,加上来回路程整整折腾了一天。
这样最主要的部分已经完了,剩下的便是沐浴净身十日,抄写经文。
而白菜豆腐也因此开始了,因为吃的都是些素菜,她胃口大增,有的时候发现唐熙寒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于是吃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你看我做什么?”
“本王看着你现在这幅饕餮的模样,觉得之前亏待了你,你若是喜欢吃白菜豆腐,回府之后每日就给你做白菜豆腐。”他皱眉看她,也不知说真的还是逗她。
涟漪嘴里塞了一嘴的豆腐,泪水只得往肚子里咽,哀怨的瞪他:“从你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苍雨轩开始,我就和白菜豆腐打上交道了。”
把菜一分两分,一大一小,小的是他的大份的是她的,她说的委屈,看着又满不在乎,并没有责怪他,依旧扒拉着碗里的饭。
他却放下碗筷,深沉的墨眸凝着她:“你从不曾主动找过本王,也从不曾去过翰墨轩,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