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主角》鹿门客

1、孤儿院的主角们（一）

　　“我长了一身的肥膘。”嘉丽一屁股墩坐倒在了济贫院的地上，举着胖胖的手，盯了半天。
　　直到院子里响起了晚餐前的歌声，她才如梦初醒，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颤一颤地抖着肥肉往门里挪。

　　昏黄的灯下，破旧的小木桌前，正坐着几个金发碧眼，衣着合身、相貌美丽的孩子。
　　其他的小孩子，都又瘦又黑，身上是露手露脚的破旧衣服，像下水道的老鼠，畏畏缩缩地缩在一旁。

　　鹰钩鼻的老妇人正挥舞着汤勺，像只大猫头鹰一样地张开双臂，逮住一个小孩子，左右开弓：
　　“让你偷粥喝！不得了，这是渎神的事！”

　　嘉丽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老妇人看见她进来，这才把那小孩抡圆了一甩，看他落在地上，把偷喝的粥带着血都一齐呕出来，才放过他，转头笑眯眯地问嘉丽：“小乖乖，你爸爸今天来了吗？”

　　嘉丽猛然一抖，为了不让老妇人看出异样，尽力地在肥脸上挤出个笑：“太太，我爸爸从南洋回来，恐怕没有这么快的。”

　　“噢，噢。”老妇人亲热地拉着她，过去推嚷着一个金发的小女孩，让她给嘉丽让出一个位置：“来，赶紧吃饭吧。你看你都饿瘦了。”

　　嘉丽心惊肉跳地点点头，经过那个趴在一滩呕吐物旁的小孩子，明明看到了一张做噩梦的时候经过梦见的年幼又熟悉的面孔，却仍旧忍不住问：“太太，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正给嘉丽布菜，鹰钩鼻差点戳进她的汤里去，和蔼可亲地回答：“小乖乖，你不要看这种人，看了眼睛都要变脏。这可是一个偷粥喝的小坏蛋。”

　　一模一样的回答。
　　嘉丽迷迷登登地低头喝那碗玉米浓汤。又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妇人不耐烦地支使了一个小孩子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她立刻像最高明的戏法那样，变作了一个温柔到近乎圣母雕像一样的女人，连鹰钩鼻都变软和了：“噢，奥利先生，我可等到了你。”

　　这位典着大肚子的奥利先生可不买账，从红透的酒糟鼻里发出哼声，嗡嗡地：“老东西，你这个月又收了一个小鬼头？”
　　他的目光移到了嘉丽身上，皱眉：“一头肥猪！”

　　老妇人谦卑和顺地解释：“先生，嘉丽只是暂住。她的爸爸去南洋前经过我这里，因为生意上的急事，给了我十个银元，要我照看这孩子几个月。”

　　“天呢，这小可怜真不幸。”奥利先生踱了过来，满怀慈爱地看着嘉丽：“我想她原来一定比现在还要丰满可爱。老虔婆，你一定把她亏待得瘦了。”

　　又扭头，瞪了老妇人一眼：“普莱特太太，你作为济贫院的代理人，居然还要对一位暂住的、可怜的小小姐收钱，难道教区每个月按院中孩子人头数给你的救济金不够？上帝保佑，这真是太可怕了！”

　　普莱特太太立刻回答：“怎么可能？我发誓我只是爱小乖乖，才留她在这里暂住。不信的话，那十个银元全都放在您那保管，等她的爸爸回来，您再把钱原样还给那位绅士，证明我们这个分区的高尚。”

　　然后她就奉上了十个银元，奥利先生也满意地把教区政府按人头发给每个孤儿的救济金给了代理人普莱特太太。

　　其实她爸爸给普莱特太太的是五十个银元。嘉丽看到这熟悉的场景，一边喝汤一边麻木地想。
　　接着，接着该发生什么呢？

　　接下来，应该会有一个传信人，一个好像专门以传达噩讯为乐的传信人，跑进来济贫院，满怀同情地嚷嚷：“是奥斯丁小姐吗？你爸爸在南洋破产了，死了！一个子都没给你留！”

　　所以，这又是一个回忆童年的噩梦吗？

　　嘉丽刚刚这样想，耳边响起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这不是梦。您重生了，小姐。”

　　啪，玉米浓汤连碗掉到地上碎了，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要去舔舐地上的汤水。
　　正在说话的普莱特太太和奥利先生，被一声极其尖利的女童尖叫吓得骤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