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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几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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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去了嘉年华,然后疯狂地把里面的项目几乎都玩了个遍,心情别提有多酸爽了。
不过我这人,虽然在下面排队的时候还装的一本正经什么都不怕,誓要把所有危险项目都玩个遍,但是一上去,还是原形毕露了。
这群人里叫得最厉害的那个人就是我,最后吵到弋尔都在感叹“程老师我真想拿块胶布把你嘴给贴上”。
我则大笑不已,反正嘴长在我自己脸上,我一定得好好祸害一下你们。
最后那天,我们开车去D市郊区的山岭边游玩。
这个行程是我定的,因为我以前来玩过,对那里的风景倒是念念不忘。虽然山没多高也没多险,但是胜在一个美字,美的让人流连忘返。
而既然都是假期的最后时光了,大家自然也是欢乐上路,一路说说笑笑的,气氛倒是没有最开始那样的尴尬了。
不得不说,增进友谊和认清友谊的好方法,都是去旅游。因为在这段时光里你可以全方位360度和对方有一个接触,他身上的好和坏,你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而对于曾锐,虽然以前我们也同居过,但是这个崭新的他,也确实在旅途里让我有了一个更好的认识——他是真的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个一切都需要我照顾的大男孩。而反过来,他更多的时候把角度放在了我的身上。
让我一时感慨万千。
只是更多时候,欢乐的时光总是太过于短暂——当我们正笑着聊着天驶向目的地的途中 ,出车祸了。
这是一个如此老的梗,老到让我不想去吐槽。
可是,它却真实地发生了。
我清晰地记得出车祸的整个过程,因为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一切目睹得一清二楚——高速公路上突然横冲直撞过来了一个人,曾锐为了躲避打了方向盘,我吓得喊了出来。
而后,车直接撞向了旁边的护栏……
之后的事情我就一点都没有印象了,我想我大概是真的晕过去了。
再一睁眼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这屋顶的墙也真是够白。
然后左看看又看看的,我明白了一个事,我果然是在医院。
微微动了动身体,我发现一个人影在向我靠近——是弋尔。
“我这是怎么了?”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问他,我急切想知道这一切的经过。
“出车祸了,你受伤晕过去了,所以现在是在医院。”
“那你没事?宋文郁呢?”
“我们坐在后排,车撞向栏杆之后倒是没有怎么受伤,就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上点药就行。刚才宋文郁出去买东西了,所以现在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那……那个……”
“你想问曾锐怎么样了是吧?”
想不到弋尔都会抢答了,我点了点头。
“他……全车咱们四个人,就数他受伤最严重,现在还在其他病房住着呢。他的情况是真不怎么好了,身上受的外伤就不说了,他好像,脑袋那边,不怎么好……”
弋尔顿了顿,好像一时有些说不下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吧,不会这么狗血吧……
我微微扬起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医生说,他脑袋出了点问题,好像是有东西压迫了脑血管还是什么的,有可能会失忆。”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可是凑到一起连成一句话,我却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他妈是谁编的剧本啊,还敢更老套一点吗?是不是还要来个白血病凑成一套的,然后主题曲就叫《童话》,或者什么《如果我变成回忆》?
这个梗真是烂的要死了,这么老掉牙的,怎么真的还有人用?
“真的吗……那他现在醒了吗?”即使心里吐槽了一万遍,我还是赶紧追问。
“他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醒没醒,要不我去帮你看看?他受伤比你严重,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乐观。”
我点了点头,心不禁又被揪起来了一点。
而后弋尔离开,我想东想西,脑袋里像过电影一样,一点点地闪过我跟曾锐自游泳馆相识以来的每一副画面,还有他离开后又回来找我的纠结和诚恳。
我承认我这么几个月来一直在憋着一口气,但是这一切的情感,在生死面前,突然都变得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是如此的渺小。
我不禁在想,如果我没有纠结那么久,在他来我们电台合作的时候就答应跟他破镜重圆,现在的情景会如何。我们应该就不会有这么一次四不像的旅途了吧,他大概也不会受伤,甚至还有所谓的失忆……
把时间再拉近点,如果不是我今天坚持要来山这边玩,大概也不会出事吧……
这一切的悲剧,不得不说真的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越想,就越觉得堵心。
刚巧,弋尔推门进来,我满怀着期待望向他,结果却看到他摇了摇头。
“还没醒,问了护士,估计还得再等一段时间,老大你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啊……
然后他走近,拿起了桌边的水果,扒了根香蕉递给我。
“老大,吃点东西吧。你饿不饿,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放松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其实我感觉一切都好。
“那就好,之前医生也帮你检查了一下,内脏器官没有受伤,头也没什么事。对了,老大,你知不知道,那时候车转向撞到护栏上的时候,是他的车头那边,所以最后是他那面受冲击最大,我们反而都还算好。”
我微微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弋尔说的这一切确实都是事实。
“老大,我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在夫妻在同一辆车的车祸里,有90%受伤最重的都是坐在副驾驶的爱人。为什么呢?因为人在遇到最危及的情形下,第一反应本能的就是要先保护自己,于是他们会下意识地打方向盘,不会让自己受伤。其实这都是正常的,但是曾锐,他是那百分之十,他把方向打向了自己这边……我不想把这事情发散,但是不得不说,你在他心里确实占了一个很重的位置。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的脑中还是有你,他想要保护你,这都是出自本能的感情……”
弋尔的这段话太过震撼,惊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我难以揣度,在车祸最后的时间里,曾锐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你这次既然都答应了他出来旅游了,肯定没有像你跟我第一次谈及他时那么不喜欢吧。他虽然曾经犯过错,但是人是真的不错,我觉得他是值得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和弋尔又聊了一会儿,正赶上宋文郁买完东西回来。
他拎着大包小包地进门,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曾锐醒了。”
我一震,赶紧咕噜着就爬了起来:“我去看看。”
“你去吧。”
他放着东西,告诉了我曾锐的房间号。
而等真正从床上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是个病人。
车祸受伤过后,我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开始沾地走的那么几步,让我觉察有些轻飘飘的不真实。
不过我现在经受的这些,说到底都不及曾锐,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