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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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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向我高兴地扬了扬检验单,都呈阴性,我顾不得走廊上有没有人,给了他个拥抱,同时在心底舒了口气。
确定了他很健康,我开始思考:现在是已经是十二月,等不久过年,他就要回家。他早已归心似箭。而我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他——我不能安然接受末日时钟倒数的剧情。
我向他提出分开,他很沉默后点了点头,我说送他去宿舍。
我们就沿着河边走。
两个人的脚步都慢。毕竟相处快一个月,都有些不舍得。
我和他胡乱聊了几句,内容记不很清了,一路上笑得尴尬。
走到三岔口,他说:你快回去把。
我说:你也回去嘛?
他说:回宿舍啊,不然回哪。
我说:那好,我看着你走吧。
他说:不要,你走吧。
我说:好的。
他向左,我向右。
走了不到半分钟,我停了下来回头张望。他刚确定身体无恙,我却给他这样的结局,我有些内疚,反过来,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远远缀他身后,看着他一个人背着那个在双十一抢到的大包走着。
那个包里放着他健身时的沐浴旅行套装,跑步鞋,今天应该还有从医院拿的药。我忽然想起我偷放在他另一个包里的伞。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粗心,下雨也忘带伞,而长沙的天气像另一个孩子,脾气乖僻,阴晴不定,像我。
看着他在走在夜里,在走黄色路灯下,回忆起关于他的点滴。
很多人奇怪,为什么我开始和他在一起。这问题就像是问路灯为什么是黄色,而不是其它颜色。
黄色光波较长,穿透较强,可以照射到很远的地方,不刺眼。像他的笑,不张扬,就简单的在初见时,刺穿了我的心里的阴霾,印在了心上,纯净透明。
我当然渴望不再影单影只。我,你,他,是孤独的个体,都在茫然执着地摸索,想要有一天,发现成了“我们”两个字时,那种解脱的快意。
“我们”拆成了“我”和“他”。都回归了孤独吧,至少我这么想。
或许又不会,他还和前几任都保持着联系。
其实,难过的只有我。
我随着他走,直到他走进了宿舍大楼,走进了我看不到的黑暗里,我才停在。过了几分钟,我发消息给他,问他是否达到,他回复说到了,叫我也早些回去。
我听着歌,继续朝着前走。路过一块雕龙画壁,写下:一朝蜕凡去,扶摇九万里。
不知前路尽头,就只是不停走着,大概是妄想从失落中走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