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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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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恰逢帝王下令,取消了早朝,将军乾飞与礼部尚书夏笙离便匆匆赶到了丞相府,在外请求拜访丞相。
“让两位大人进来吧。”
府里的人传出丞相大人的话来,于是乾飞和夏笙离被请进府内,让家仆领着来到了会客的厅堂。
这时候,季清已坐在府中主人的位置上迎接友人。尽管今日无须奔赴早朝,但季清早已习惯了早起,正闲着在家有些无所适从之际,两位朋友便过来看他了。
“季兄。”二人问候道。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乾飞和夏笙离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与季清交流。而三人既然都相互视为友人,乾飞和夏笙离自然也会担心季清的身体了。这便是他们前来看望季清的原因。
“无妨。季某并无大碍,两位尽可放心。”季清感激地微笑着,反过来抚慰两人。
只是话虽如此,前几日的季清,却完全不是现在这个安然的样子。他于深秋时节落入湖中,不仅不会凫水,还因为惊吓而不住呛水。要不是当时水性最好的乾飞反应快,立刻跳进湖中将季清拉了上来,否则,还不知他得在水里狼狈地呆上多久。
季清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令牌,就算落水也不曾脱手遗失。被拉上岸后,季清浑身湿透,打着哆嗦跪倒在地上,将令牌呈在帝王的面前。
“爱卿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萧明烨淡淡说道,准许了乾飞和夏笙离陪同季清回府。
回到府中,季清狼狈的模样让家里的老管家吓了一跳,赶紧吩咐仆人准备热水,让季清换下这身湿淋淋的衣物。之后又是一番折腾下来,季清才好了许多,再见到屋外等候的友人时,他双手捧着一碗热姜汤小口地啜着。尽管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不过季清自认为已经缓过来了。
统观整个朝堂,别的同僚也许不了解季清,但这两位却是季清的朋友,知晓他一向小心谨慎的性子,陛下赐予的令牌更是当无价之宝似的供着,又怎么会随便弄丢呢?
在两人的执意追问下,季清只得将事情的原委讲给两人听。夏笙离脾气莽撞,一听真相竟是如此,立刻拍案而起,把季清吓了好大一跳。
“陛下怎能如此好坏不分呢!”
夏笙离满脸愤慨地为季清打抱不平。
“依我看,那个‘易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报复心重,还满脑子鬼主意!上回害得季兄烫了胳膊,这次又让季兄落水,天知道他是不是给陛下灌了迷魂汤了,世上多少好女……男人没有,陛下为何只单单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季清苦笑。
之后,为了让季清好好休息,乾夏二人便拱手告辞。但因担忧季清本就不健强的身体,于是今日又赶了来,三人就帝王取消早朝的事聊了起来。
“易公子病了,恰逢平南王进京,又听说南方水情突发状况,陛下忙不过来,一怒之下便不上早朝了。”乾飞无奈道。
季清却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再忙,和上不上早朝又有什么关系?陛下……恐怕只是想多陪陪易公子,才取消早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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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正如季清所说,此时的萧明烨的确陪在昏睡的易和身边,伸手抚摸他发烫的脸。
也许是前几日在御花园玩得太疯,这小家伙回来便病了一场,全然没有了以往十足的劲头,整日在宫中昏睡,也不管自己这脆弱可怜的样子惹得对方□□焚身,把发情的帝王丢在一边。
萧明烨哭笑不得,他自然心疼易和病弱的身体,不忍打扰他的熟睡,便轻轻推门出去,却不知怎么的,回想起了即将进京的平南王萧秋逸。
萧秋逸——帝王的堂弟,世袭制的新一任平南王。南方的封地部分是属于他的,因此澜州大水,平南王多少也有些失职,此次唤他进京,也正是为了水患的事情。
但易儿不知道,新上任的许多官员也不知道,只比他小半岁的平南王——萧明烨的堂弟,是他初试男色的第一个人。到现在,他都记得五年前的自己无比生涩的动作,和堂弟疼痛难忍的表情。
只是现在并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萧明烨已吩咐季清去城门外迎接平南王,很快就会进宫。而自己身为帝王,也是时候去给这位许久不见的堂弟接风洗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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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季清这边。乾夏二人听闻季清须前往城门迎接平南王,便也决定一同前往。三人带着仆从来到巍峨厚重的城门之下,不多时,就见一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当中,中间一辆庞大而精致的马车,车轮骨碌转动,周围尽是神情严肃的侍从。
季清猜测这必定是平南王的队伍了,便问候领队的侍卫道:“可是逸王爷部下罢?诸位连日奔波,该辛苦了。”
那侍卫也礼貌回应道:“小人谢过丞相大人的关心。京城人声鼎沸、熙攘繁华,我等流连数日倒也不觉无趣。”
流连数日?
对方本是无心吐露的话语,季清却从中听出,平南王进京本是为了解决水患,却似乎在京城逗留戏耍了一段时间。
但这事若是发生在萧秋逸的身上,却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只因萧秋逸与其堂兄萧明烨一样,从小就是顽劣性子,甚至比萧明烨更甚。这导致了季清每每想起小的时候,这两兄弟带着满脸灿烂而无害的笑容任意捉弄他时,背后还是一阵不寒而栗。
果然,这次进京,萧秋逸又给负责迎接的季清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在季清引着队伍、见过殿外等候多时的帝王后,马车的帘帐被缓缓拉开,里面空无一人。
“逸王爷?!”
季清大惊失色。
然而就在其余人尚未反应之时,忽地就见一个紫衣身影当空飞掠,在季清的身边一闪而逝。
“丞相大人!你看看,你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带着满腔戏谑,不知从何处传来。
季清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惊觉藏在衣服下的令牌不见踪影。这一回,他可是真真切切的将陛下赐予的令牌带在了身上,可谁知,却又遭了这糊涂罪了。
那声音继续咯咯笑道:
“堂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同窃了丞相大人的发簪,让他在众人面前披头散发吗?我可还记得,丞相大人当时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那声音兀自在某处朗声大笑,季清闻言却是苦恼地皱了脸。这种被当众取笑的感觉,当真是有了第一次,便再不想第二次了。但要说这世间除了九五至尊的帝王之外,有谁会、又有谁敢如此捉弄丞相,也就只有顽童心性的平南王——萧秋逸了。
“够了,逸王。”
只听萧明烨终于冷冷淡淡地发了话,紫衣锦袍的身影才终于现身,露出了其真正的样子。瘦长的体格,挺拔的身形,眉飞色舞的神态与日光下熠熠生辉的桃花眼,还有那张熟悉的、略显稚嫩的俊脸,已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这个记忆中一直肆意玩闹的萧秋逸,也已悄然长大了。
萧秋逸将令牌在手中抛了几抛,才掷回给季清,又闲不住,笑嘻嘻地将马车展示给众人看,只见顶部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季清这才明白,平南王是如何让自己当众消失的。
这时却又听萧秋逸意味深长道:
“堂兄,听说你最近又找了个小情儿?可否让愚弟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