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千金散尽还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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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银子你不如去抢！”叶凌霄炸毛，“你那根破棍子怎么看都是在路边随手捡来的便宜货！五百两银子我能买五十斤！”
“不识货就别瞎说！”小乞丐毫不示弱，“这可是当年丐帮帮主与众兄弟们在杏林结义时留下来的宝贝！称得上镇帮之宝了！我只要你五百两银子算你走运！”
“杏林结义！我还是刘关张三兄弟呢！小姑娘，历史没学好就不要随便卖弄！”叶凌霄不怒反笑，“镇帮之宝在你手里，你怎么也算得上是丐帮的帮主。不忙着处理帮务，睡在马路边倒是悠闲得很啊~”
一句话让小乞丐憋红了脸，愣了半天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来人呐！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啦！纯阳宫的渣男欺负小孩啦！”
动静闹大了，围观的人们开始渐渐在周围聚集，闲言碎语中充斥着批判和嫌弃：“啧，这道长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不是，我说你们听我解释啊！”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叶凌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毫无力度的辩白也只是让围观群众对他的鄙夷之心尤甚。
这样发展下去好像不太好办。默默旁观的若彤决定出手。悄悄从随身布袋里摸出白蛇放在地上，她从人缝间挤进去，一把拉起装哭的小乞丐，转身就走：“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玩闹！家里出了急事，赶紧跟我走！”一边说，还一边恶狠狠得瞪了叶凌霄一眼：“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诶？！你谁……”小乞丐本能得想挣扎，白蛇游过来，悄悄得在她赤裸的脚踝上印下一个齿印。毒液发作，她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若彤出现得太突然，吓了围观群众一跳。所幸叶凌霄还算反应快，顺着若彤的话一本正经得胡说八道：“还看什么看？这里处理家务事呢！都散了吧散了！”
小乞丐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毒液作用刚刚消退，四肢依旧乏力，颠簸的马车又给她增加了另一番恶心感。
“啊呀，你醒了~”依旧是那个清甜如菱角的嗓音，伴随着一阵银片叮当的声音，褐色的瞳眸出现在视野里。一只小手伸过来翻开她的右眼皮，瞅了瞅，那人煞有介事得说：“虽然只是轻轻蹭了一下，但是中了小白的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苏醒过来，你也是个有点武功基础的人。”
小乞丐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个骨碌翻身爬起来，后背顶上车厢壁，一脸警惕得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若彤偏着头看着小乞丐笑：“我叫若彤，与其问我想做什么，不如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无非就是想坑钱。如果是为了解决吃喝那很简单，我们可以管了；但若是为了其它原因，那就对不起了。”若彤摊摊手，“天山路远，我们也不是富商，不能随便砸钱的。”
见小乞丐不说话，若彤继续：“看你这业务生疏的样子也不像是职业要饭的，你若愿意，就跟我们走趟天山，路上好好巴结那个色道长，指不定回了长安他能替你在君不见里谋个差事。总好过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们是君不见的人？！”小乞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点，变了脸色。
“呃……我们只是……编外人员！编外的嗯！”若彤有些艰难得解释。
“我叫启暮雨。”小乞丐忽然跪在车厢里，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对着若彤行了个大礼，“拜托了！我想找个人！”
这年头，就这么流行人口走失？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启暮雨，若彤脑后垂下一滴冷汗。“那棍子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她试探着问。
“棍子？”启暮雨的语气里带着疑惑。当她看到车厢角落躺着的那根断成两截的竹竿时，笑容在脸上绽开：“棍子，啊哈哈哈，没事没事，就是随便在路边捡的，不值钱的。”一边说着，她随手拿起竹竿丢出了车厢。
果然是……遇到了碰瓷的……
若彤有些无语。
年龄相仿又目的相同，若彤对启暮雨多多少少有些同病相怜。再加上，反正坑的都是叶凌霄，与她无关，她就随随便便原谅了启暮雨关于竹竿的谎言。可怜的叶凌霄，一直到了客栈，他还蒙在鼓里，天真得以为是若彤帮自己顺利解决了麻烦，感动得涕泪纵横，只差把若彤抱起来啃两口。
借口给启暮雨换衣服，若彤把叶凌霄关到了屋外。从行李里翻出一身苗族衣服递给启暮雨，若彤说：“一会儿花心大萝卜问起来，你一定不能让他知道竹竿的真正价值。你若让他觉得欠了你的，这事就好办。”
启暮雨点点头，迅速换上衣物，却在看到若彤递过来的帽子时垮下了脸：“若彤，我能不能……不戴那个帽子？那么重，就不怕把脖子压断么？”
若彤一愣，看看手里的帽子，想了想，说：“反正临时穿一下，你不愿戴也罢。”一边说着，她靠近启暮雨耳边，低语：“花心大萝卜的钱袋就在外衣下右边腰间。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我拿来带你去买一套合身的衣服！”说完，她整整启暮雨的衣领，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屋门。
早已在门口等得百无聊赖地叶凌霄一看见屋门开了条缝，“噌”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姑娘穿着相仿的服饰，牵着小手有说有笑，乍一看就像一对活泼的双胞胎。这景象让叶凌霄有些心猿意马：如果有妹子愿意给他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然而，所有的旖念在启暮雨开口的刹那烟消云散。经过梳洗打扮的启暮雨精致地就像一个小公主，她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圆眼笑成一条缝，小嘴咧成美好的弧度，冲着叶凌霄说：“花心大萝卜，我叫启暮雨。”
“若彤！！！你为什么就不教她一点好！！！老子叫叶凌霄！！！给我好好得记住！！！”
旅途劳顿，三人早已饿得眼冒金星。酒菜刚刚上桌就被一扫而空，这般狼吞虎咽约有一炷香时间，叶凌霄终于想到了正事。“若彤说，你要找个人？”
启暮雨闻言放下碗，用手背随意擦擦嘴，说：“我想找公冶誉。”
“前丐帮长安分舵舵主？”叶凌霄皱眉，上下打量打量启暮雨，“他不是三年前死了么？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要找他？”
启暮雨迟疑了一下，她咬咬下唇，许久才下定决心道：“这话我从没跟别人说过，既然你们是君不见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说完，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三年前长安分舵舵主被帮主无故责罚，心怀不满聚众谋反，被帮主率众围剿与城外。不久后，尚在壮年的丐帮帮主惨遭暗杀，扬州分舵舵主走马上任。对于外界人士，这些就是事情真相，然而，作为帮主的女儿，我知道冶誉师兄没死。”
“帮内有人想谋反，爹爹早有察觉。为了先发制人，也为了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他和师兄合谋演了一出戏，以假死隐藏师兄的行踪。现在，扬州分舵舵主虽然代行了帮主一职，但是爹爹走后，镇帮之棍炙狱邪龙随之销声匿迹，帮内人对现任帮主并不是百分百信服。”
“我觉得……”叶凌霄清清嗓子，“比公冶誉没死和丐帮内乱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哪个倒霉催的逆贼谋反的时候不知道做全套，居然会放过你这个正牌亲闺女？！”
启暮雨眼里的亮光暗下去，声音低到难以分辨：“爹爹没公布过我的身份。在他们眼里，我只是爹爹少不更事的小徒弟，武功差、没心机，翻不出什么波浪。我甚至在他死后才知道，原来我梦寐以求的爹爹一直就在身旁……”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直到若彤打破这令人不快的安静：“花心大萝卜，君不见不是有求必应么？应该会帮忙的吧？”
“这事要问问雪哥。”叶凌霄皱眉，“能瞒过江湖这么多眼线，必定经过了缜密的计划。她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话音未落，若彤从凳子上滑下来，小手搭住叶凌霄的右胳膊，大大的帽子下一双水灵灵的褐色瞳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充满着渴望和乞求：“天下第一帅道长，答应我好么？”
向来吃硬不吃软的叶凌霄将脑袋偏向左侧，回避若彤的视线，梗着脖子说：“若彤，你求我也没用，这事我拿不了主意。”正说话间，腰间一轻，再回头，他发现胳膊上的小手换成了一条嘶嘶吐信的白蛇。若彤一手拎着钱袋一手拉着启暮雨撒腿就跑：“暮雨！我们去买衣服啦！”
“若彤！你给我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叶凌霄大喊着，一把捏住右臂上白蛇的七寸，踉跄着追了出去。
“暮雨快跑！”调戏叶凌霄和与之相伴的你追我逃，一直是若彤的兴趣所在。她一边叫着启暮雨，一边回头看向后方狼狈追来的道长，心中被快乐充斥得要爆炸。
她跑着跳着，就这样一头撞进了一个酒香缭绕的怀抱。
“嗯？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许是因为喝多，那人的声音有点飘。若彤趴在两团柔软的肉团里怔了良久，才手忙脚乱地站直身子，抬头，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一身夺目的金色大衣与市井显得格格不入，那人脚上蹬一双金丝银线绣出的高靴，腰间挂一柄镶金嵌玉的轻剑；黑发用金冠束起，串了一枚纯洁无暇的和田玉；一双丹凤眼挑起，衬着脸上的酒晕，显出几分媚态。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终日买醉的土豪。
那人睁着惺忪醉眼，笑着拍拍若彤和启暮雨的头，含糊不清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在马路上乱跑……家人呢？”正说着，叶凌霄张牙舞爪地追了上来，吓得若彤和启暮雨一个劲往那女人身后躲。
“追着小姑娘的……道士？”那人醉到连站都站不稳，逻辑却意外得清楚。确认了叶凌霄的身份，她柳眉一竖，腰间轻剑出鞘，直冲叶凌霄刺去：“歹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这是个……什么状况？
若彤和启暮雨被神转折吓得大脑当机，彻底忘记了跑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