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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扶摇直上九万里 ...

  •   骄阳缓缓升起照亮了整片大地,人们陆陆续续的忙碌了起来,同时又忍不住抱怨越来越让人难耐的酷热。莫殊靠在车厢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睡了一个回笼觉,虽然马车里略有闷热,但这样休息一下精神也好了许多。揉揉眼睛就看到安达坐在一旁,莫殊笑着问道:“已经到了?我睡了这么久?”
      安达从车厢的暗格里取出了药品和布带,一边看着莫殊说道:“已经到倚绿阁了,多睡一会儿总是好的,脸色都看着好多了!”说到这里就看见莫殊脸上因为靠着窗边睡压出的红印子,唇角微翘,伸手把莫殊头上敷药的布带解了下来。
      莫殊看着安达的下巴,淡淡一笑说道:“最近这事情堆成了堆,过几天就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安达听了莫殊的话,手下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包扎起来,一边说道:“主子,手下无能,逃走的刺客至今没有消息,据阿福说他也是送饭时,被人从背部袭击,据小人看,此人恐怕有同伙!”
      莫殊摸了摸包扎好的脑袋说道:“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今日不回府了,你先回去吧!”
      安达本来想说着什么,就看到莫殊不容置喙的摆了摆手,撩开帘子,直接下车了。

      莫殊这一来到倚绿阁门口,花妈妈眼尖一下子就挤了过去,挥着紫红色的帕子说道:“啧啧啧——公子这伤的,真是让人心疼啊!”
      莫殊一把挡住了花妈妈伸过来的手,这时一大群的姑娘也都跟着围了过来,叽叽咋咋的好一顿拉扯。
      花妈妈趁乱向旁边的一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会意就往楼上跑去。一边看着莫殊不耐烦的样子,连忙说道:“你们这些贱蹄子还不让开,一点眼见都没有,还不去给我伺候好别的客人!”姑娘们都泄气的扯着手帕,回头看着莫殊垂头丧气的走了。
      莫殊舒了口长气问道:“今日我未来,芸娘一切可好?”
      花妈妈笑着说道:“瞧公子问的,您没来芸娘哪能好?天天守着您来,还去山上为您求平安呢!可怜见的,都瘦了好大一圈!”见莫殊没有说话,打算向楼上走去,花妈妈望楼上望了望,见丫头还没出来,心中有些焦急。
      莫殊刚上去,就见一丫鬟走路急匆匆的看到自己时眼神慌乱,花妈妈一把上前拧住她的耳朵说道:“说过多少次了,这样莽撞做事冲撞到贵人怎么好,今日不许进食!“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也不敢讨饶。莫殊下意识的扫了丫鬟一眼,花妈妈就喝道:“还不下去,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说完讨好的冲莫殊笑了笑。
      莫殊看了看丫鬟来的位置正是芸娘的房间,又看看花妈妈笑着带路,心中哪里还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冷笑一声就甩开花妈妈等人。
      刚到门口,房门就打开了,丁香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裙,站在门口行礼。接着看到莫殊等人依旧站在门口,便笑着说道:“妈妈事忙,自有奴来服侍公子,妈妈放心!”
      花妈妈见此心中的大石也略微落地,便尴尬地笑道:“那我就下去了,你好生伺候着!”见莫殊没有说别的话,就赶紧走了。
      莫殊看了浅笑看着自己的丁香,心中微叹,走了进去。丁香掩好了门,就看到莫殊站在房中,看着还在冒着香烟的香炉。
      丁香走了过去,拿起一边的盖子盖住,袅袅升起的烟一下就断了。丁香笑着说道:“你这脑袋受了伤,再闻这些香气恐怕又要头疼了!”说着打开了窗户,指着一边的塌椅说道:“坐吧!”
      莫殊看了她一眼,依言坐下,丁香从旁边的小柜里拿出了茶具茶叶,跪坐在塌椅边。
      不过一会儿满屋的香气就被茶香驱散了,莫殊刚想伸手拿茶杯,就被芸娘拿茶匙按住,只听她笑着说道:“你还真打算喝?这是去味的,这大热天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喝热茶?”说着把茶具放到桌子上,从另一边的小桌上拿过一个青花瓷壶和小杯送了过来。
      莫殊端着手上的茶杯见不是茶色,反而带着浅绿,便问道:“这回用的是什么?”
      丁香淡笑不语,等莫殊喝完眉头直皱才笑着说道:“苦吧!这是莲心和竹叶!”
      莫殊搁下杯子笑着说道:“苦的很,你这是在罚我这么久没来?”
      见芸娘摇了摇头,莫殊看着她继续说道:“我为你赎身可好?”
      丁香忍不住惊愕地看着莫殊,她心知莫殊此番说出来必定会做到,心思百转,芸娘摇了摇头,看着莫殊说道:“芸娘多谢公子了!可人贵自知!”说到这里芸娘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接着说道:“芸娘只是个弱女子,在这里尚有容身之地,只怕如同我这样的人离开此处只怕什么都不是了。芸娘辜负公子的一番美意了,没有别的可以赔罪,最近新学一曲,望公子笑赏了!”
      莫殊看着眼前心思通透的女子,只觉得刚刚喝下的茶水从嘴里苦到心里,终是言不发。
      芸娘见此心中终是一叹,闭目静心,轻轻拨动一弦,音色渐起,因是初学开头之处仍有阻涩之味,到后面反倒平顺流畅许多。
      莫殊不好意思在芸娘弹琴时打瞌睡,只好盘着腿坐着,开始时也不觉得的如何毕竟初学,等到后面莫殊不由有些惊愕,刚想开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人声:莫殊看不出你竟然还有这么好的雅兴!
      琴音骤息,丁香按住琴弦看着莫殊 。莫殊起身走了过去,对芸娘吩咐道:“切莫抬头!”接着莫殊就走过去开门。
      丁香听从莫殊的吩咐低着头,走了过去,跪在门口低着头。只见黑色的衣袍,门口也有人把守,待来人进来后,就低着头起身退了下去。出来之后只见平时热闹的倚绿阁,却有几处透出了诡异的寂静,不容多想,就有人引路到别处。

      莫殊看着来人笑着说道:“没想会在此处会巧遇世子殿下。”
      孟祥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四处,闻着满屋的茶香,指着莫殊笑着说道:“要说这享受啊!在这孟都你莫殊敢认第二,恐怕都无人敢认第一!”
      莫殊看着孟祥笑着说道:“殿下这番话是折煞我了!我这种闲人也无旁事,除了舒舒服服的躺着也没别的可以效劳了!”
      孟祥看着莫殊笑道:“哦?这么说这番比试,侯爷是打算退让了?”
      莫殊倒了杯茶水,一边笑道:“退让?在各位心中莫殊也有退让之能?所以说啊,莫殊里不能退更不能让!”说着将茶水推向孟祥。
      孟祥看着莫殊接过了茶杯说道:“好一句不能退更不能让,只是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胜了又如何?父王只说兵符交由你保管,这统领之权依旧在邱平之手!”
      莫殊眉头一皱,看向孟祥。孟祥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东西只有在自己手中才牢靠,这大军本就属于你,如今即使拿过虎符只是拿回了一半,军中大大小小的事还不是镇远将军说了算,到时候恐怕你即使手握虎符,却依旧同现在无二。想想若是大权皆在你手,这美人还不是想接回府就皆回府,即使顾老又敢说什么!”
      莫殊看着邱平忍不住问道:“可这有什么办法?王上也没说打赢了就全权交给我,何况能不能打赢还是两说!”
      孟祥一笑,拍拍手,就有一侍从抱着长匣进来,孟祥打开盒子,抽出一把长剑,说道:“在此本殿送侯爷一柄宝剑,长剑剑身轻薄,适合臂力不足之人,望侯爷不要嫌弃,至于别的,就要侯爷自己好好努力了!”说着把手中的剑横在莫殊面前。
      莫殊看着孟祥一把接过,说道:“殿下盛情,本侯多谢了!”孟祥见此满意一笑,就离去了。不过多时,楼上和平时没有两样的喧闹起来了,之前的会面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莫殊握着手中的剑,一把把剑抽出,剑声清脆,有破风之声,剑身轻颤,确实轻薄。莫殊将剑立起,只见剑身完整如新,剑柄处刻班箬两字。
      此人在先朝是有名的铸剑师,不过全是恶名,此人据说长相极恶,也有人说此人是夜叉转世投胎,反正一句话长得太丑,和鬼一样!但铸剑有术,但凡是其所铸之剑全部都是凶剑,持此人之剑必定神魂为鬼所噬,臣者弑君,人子杀父。最后此人被吊杀,所铸之剑皆焚之一炬。说来也奇怪从此之后,世上再难寻此人的铸剑,虽说融了许多剑,但之前在别人手中的剑呢?为什么世间再无音讯?。
      如今看到手中的长剑,莫殊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假的,此剑保存的很好却有些年岁了,这样的好剑自己都想拿到冷不语那里买掉了 ,绝对能赚笔好价钱!莫殊仔细打量,将剑身一侧时,只见剑上有异,泛出微微的蓝光。莫殊见此,轻声道:“果然是把好剑啊!”唇畔微翘,似笑非笑。

      “邱平,你怎么这么糊涂!”邱平一进营帐,袁起就批头骂道:“你究竟把士兵们当成什么了?竟然会同意这番比试,这摆明了就是崔家的诡计,你竟然还跳了下去,莫殊还小,你呢!”
      邱平坐在主位上看着袁起,缓声说道:“这件事情难道是我们可以阻止的吗?莫殊不在那几年,莫家军就被崔家把牢了,后来莫殊回来了,才要了回来!其实我在回来之前就想到了,这次莫家兵权恐怕又要起事端了!”说到这里,邱平见袁起心绪已经平复了许多,接着说道:“能将此事压到如今也多亏了与乾国一役中得胜!如今提出兵权的分置也算是恰当的时机,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崔家就要先发制人了!”
      袁起叹了口气,躬身说道:“是在下思虑不周,只是这次比试,恐怕有人会从中做梗,即使胜了恐怕这兄弟阋于墙的恶名是难免了!将军可做好准备了?”
      邱平起身看着袁起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赢,只是……莫殊似乎也执意争夺军权,你怎么看?”
      袁起扇了扇羽毛扇子,走了两圈,最后看着邱平郑重地说道:“将军此次比试切不可心慈手软,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即可!”
      邱平万万没有想到会从袁起口中听到这番话,刚想开口,就听到袁起叹了口气,对邱平解释道:“且不论当年种种,单单他在外流亡五年之久,尚能好手好脚回到孟国,就说明了此子手段,更惶论如今他竟能因势与已经身有军功的将军争莫家军权。恐怕将军稍有不慎,就会在比试中落败啊!我知道将军心中不忍,可是这也是在帮他呀!他不能再卷入其中了,不然恐怕……”
      邱平没有说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军权关系到两派存亡,王君更替,于情于理邱平都不想莫殊再深陷其中了,“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邱平看着操练的士兵们缓缓说道。

      等到第二日,邱平和莫殊比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各个地方都开设赌局,莫殊得胜的赔率已经达到了一比五十,虽然押莫殊胜的人不多,却也不缺想走个好运的人。
      “公子,我们怎么押啊?”杜威拿着银子左右摇摆不定,最后只好抬头看着自己少爷。

      冷不语拿起镶金的玉扇狠狠敲在杜威头上,小声说道:“你笨啊!当然是押莫殊了,你算算这才第一天,等三天过了这肯定至少还要翻一番!”
      杜威摸摸头小声说道:“少爷,可莫殊少爷好像真的不可能会赢的,要不咋们不赌了,老爷大少爷不是不让你参加赌局吗?”
      “住嘴,这白花花的银子不赚是傻子,输了,老子不在乎这点,赢了,老子得多有钱啊!”说着一把抢过钱袋往案桌上猛的一放,说道:“一百两押莫殊胜!”
      杜威一把扑上去说道:“少爷等等里面还有我的五十两。”说着就要抢回钱袋。
      冷不语拍了拍脑袋说道:“那一百五十两!”
      小二看到了哪里会让两个冤大头跑了,赶紧收好银子,记账走人。
      冷不语见杜威还要抢回,一把拦住说道:“就这么点钱,就当本少爷借你的!”
      杜威看要回钱无望,又听到冷不语的话,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念道:“老爷说以后一个月只给少爷十两,少爷每月除了基本的分例,还要花二十两买新鲜的花瓣熬汁子,要花三十两试各家的新菜,少爷那是小的娶媳妇的,小人不想等到七十岁才娶媳妇啊!”
      冷不语打开折扇笑着安慰道:“莫愁,莫愁,要是你去的早,本少爷还额外贴钱给你办给冥婚,挑个十八岁的漂亮姑娘!”
      就在两主仆胡闹时,只见一身穿利落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腰间插着两根短棍,一副江湖人打扮,偏偏右袖上绣有白家的标志。她走到柜上,利落的放下沉甸甸的钱袋说道:“邱平胜,五百两!”
      掌柜打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连忙问道:“姑娘贵姓,小的好开凭条!”
      只见那姑娘看了掌柜一眼,说道:“我姓胡!”
      掌柜讨好的笑道:“原来是胡姑娘,这是凭条,姑娘收好!”
      只见这位胡姓女子拿过道谢,便转身离开了。
      “怪哉,怪哉!”冷不语用扇子抵着下巴,看着女子的离去,不由开口念道。
      杜威见此不解道:“有什么好怪的,说不定此女是邱将军的仰慕者,愿倾尽私用支持邱将军呢!”
      冷不语用力一敲,笑骂道:“你这猪脑子怎么尽想这些,你没看到那女子穿的是白国公府的衣服吗?这当年老白国公深爱夫人,遣尽女仆,据说连只鸡都只剩公的了,此乃一怪!既然是白国公府的人,莫殊与白离交情不浅,怎么这个女子押邱平胜,此乃二怪!”说到这里,冷不语对杜威说道:“查查此女来历如何!”
      杜威抱拳遵命,走到柜台处时,忍不住深深望了一眼,终是恋恋不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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