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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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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漂浮一世,看尽这人间百态,也见阙了那些我似乎隐约熟悉的人。
我不知道我为何没有轮回在这三界之中,在这无尽的徘徊,与寂寞为伴,我丧失了前世的记忆。
只是在我心中一直刻首着一个名字,陵端。
这日,我依然坐在那里,看着热闹喧嚣的大街,耳边确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是依稀的看着来往的小贩,口中无声的张合着,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耳不能闻,口不能说。
好在,我已经修炼到,可以看人口型,就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熟悉,犹如一口钟重重的敲到了我的心口处。
入目的这个男人,着实的吓了我一跳,我每日在这里驻足,我有百分之把握确定我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为何却让我如此的熟悉,就像是此人曾活生生的存在与我,朝夕相处。
我听见他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叫他掌门,也知道,他们出自天墉城。
原谅我的好奇,这只是一个孤独的灵魂每日所做的必修课罢了,就如我曾经看到过前村的王阿婆丢了一口猪,而偷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孙媳妇,还有前院的刘寡妇,表面上一副守贞洁的模样,私底下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与她私通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
恩?我只是无聊。
反正即使我知晓这些所谓的秘密,我也无法说出去,所以对于窥视他人的隐私,我毫无愧疚感。
些许是碰见了生前的熟人,我今天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上高兴的在他们后面飘来飘去,一会对着这个弟子扮个鬼脸,一会对着那弟子耳边吹气,就连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神情淡漠的天墉城掌门,也被我无声的调戏了够。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看不到......
我窃笑,像一个偷了鸡的狐狸,得意至极。
“那梦魔真的在这里出现过?”
我看见那掌门对着底下的弟子说道,俊朗的面容依旧淡漠,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
嘁,装什么高冷的天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算这个天墉城的掌门法力有多么高深,不依然是个肉眼凡胎?对着胸口捅上一剑,不还是会流血的么?
那梦魔我知道,修炼上千年,不但你能进入人的梦中,更是从梦中人当中吸之其精气,凡被梦魔盯上之人,入梦之时将会噩梦连连,不出三日,这个人就算是彻底被吸成了人干,连灵魂都被魔梦拆之入腹,遭受不能轮回之苦。
话说回来,这梦魔也算是妖怪当中极其阴损恶毒的那一小部分了,害人不说,还要赶尽杀绝。
......
啧啧啧,又不关我的事,况且,我也管不了,对于这三界来讲,我的确算是一个异类了,肉身尽毁,魂魄却没被那专拘人魂魄的鬼差拉走,就连梦魔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坦白来讲,我就像是被这三界给忘却了一般。
生,生不了...死,死不能。
轻敌,一直是所有失败之开端。
就像是这些未禁见过妖魔,也未尝过梦魔厉害的小鲜肉们。他们被人保护的太好,平日里修行的大多数是书本中“禁锢人”的法术,像这样的,稍有不慎,连魂魄都被人吞噬了的凶残打法,他们怎么又能经历过呢。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狡猾的梦魔戏弄着这些可怜的小炮灰。出乎我的意料,梦魔竟然没有吸干他们,更没有吞噬他们的灵魂。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我看见那梦魔说了话,他像是喃喃自语,吧唧了几下嘴,道:“这些小生,长得倒是俊俏喜人,不如等我戏耍够了,在将其吞掉,现在,还是多玩几天罢。”
我:......
真是对这个看脸的世道彻底绝望了,长得好看,就连死,也比别人晚些,真是够了。我忍不住作出扶额的表情,太无奈!
可惜,妖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掌门也不是白叫的,那个一脸冰块相,叫什么劳什子的掌门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这梦魔,想要入侵冰块掌门的梦中,却不想被冰块掌门已离魂之术,当场制服,再以天人之剑诛杀于梦境之中,这前后的打斗,不足以一盏茶的功夫,却已经是看的我目瞪口呆,片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冰块脸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迂腐,有勇有谋,先前,他以座下弟子为饵,却已经用法宝,束其之魂,就算是梦魔凶性大发,没有那么颜控的话,也夺不走那一群小鲜肉的魂魄,顶多就是多做几天噩梦而已。
这前前后后,我本想是梦魔略胜一筹,却不成想,这一人一妖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被人单独殴打的不要不要的。
忍不住偷瞄到这人眼中的冷漠,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我与他没有交集,他也看不见我,否则对上这样一个人,我一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心里是忌惮,但我还是报以好奇的心思跟在了这一行人的身后,并非是我胆子太大,只是我琢磨着,这一段时间我过的实在的单调,虽然这一群人,每日只知道修炼,着实无趣的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外貌还是是十分让他赏心悦目的,尤其是冰块掌门,虽然发色异于常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青丝白发,再加上那冷峻的面容,真是让人觉得此人无比的难以接近。
当然,长得好看,就算在难以接近,还是有人会忍不住的去靠近,哪怕是被那冷嗖嗖的霸王之气给冻的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几日,冰块掌门带着他的那群小鲜肉们,走走停停。我有些纳闷,冰块掌门的法术那么高,连带着他坐下的弟子各个也并非省油的灯,要说连御剑飞行这点本事都没有,抽走我的魂魄我都不相信。
那他们要去哪呢,我疑惑不已。
平日里我是懒得思考的,可这次却不一样,随着与冰块掌门的几次单方面的近距离接触,我心里就更纠结,几乎就要确信我跟他肯定有莫大的关系,每次想到头疼时候,有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在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
我突然有点不甘心。
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是一样的,但凡有些事情将要被捅破的时候,就会忐忑不安,我也如此。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是在跟下去,我的身世就会真相大白。
本来呢,这是件好事,但是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告诉我要速速离开,不要在与冰块掌门,以及天墉城有半点的关系瓜葛。
我甩开脑中奇怪的念头,依旧跟着他,直到来到一片好似仙境的桃花林,我仔细的打量,林中无杂树,映入眼帘是一片暖人的桃粉色,我用力的抽了几下鼻子,只觉得即使我是个没有肉身的鬼魂,也能感受到这里充裕的灵力。
好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人间仙境。
我想,要不如在这里定居几年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正犹如疯了的脱兔,撒欢的乱串着,却不成想,看见了冰块掌门在与人说话。
我呲了呲牙,毫无君子行径的飘到了树上,偷看两人的说话。
我见那冰块掌门蹙起一双剑眉,开口道:“师尊,您勿要在劝,我曾答应过屠苏,在我有生之年,这执剑长老的位置会一直为他留着。”
“荒谬!”
一直背对着我的男人终于回了头,待我看清的他的相貌,我才恍然大悟,不愧是师徒,这除了继承衣钵法术,还继承的头发的颜色,这满目的青丝白发着实让我感到好笑。
我捂着嘴,笑到东倒西歪,心里却不由的有些嘀咕,我最近的笑点为什么越来越奇怪的。
正笑着,一束犀利到有些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我,我心下一惊,只觉得后背都隐隐发凉。
不...不会吧,我心中又惊又喜,难道他能看见我?
目光很快从我身上移走,我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我想太多。
我自顾自的看着两师徒在争吵,不知道为什么,我浑身上下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抽走了三分的魂魄,浑身软弱无力,连飘来飘去的力气有没有了。
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冰块掌门的师尊真能看的到我,所以给我下了法术。
“陵越,你...未免太过偏执了。”冰块掌门的师尊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至极。
“陵越恳请师尊原谅,待到徒儿找到屠苏,一定会亲自带他来,给师尊赔罪。”
“罢了罢了,如今是我逾越了,你虽是我的弟子,现已然是天墉城的掌门,一切事都由你自己定夺罢!”
师尊说完便甩袖而去,只留下冰块掌门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跪着,许久未动。
而我,看着他的无比寂寥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