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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这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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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那年的秋天,闰九月,算是秋末了吧。我不是很懂怎么细分春夏秋冬,以前的四季全被我过的混混沌沌一团浆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遇见了一只蝴蝶。
挺漂亮的,在蝴蝶里,大概。
你看,都把我惊艳地语无伦次了。
没戴眼镜,我凑近了看它,真挺漂亮的。你问我既然没戴眼镜之前怎么说它漂亮?反正它一定比我漂亮,一团模糊也比我漂亮。因为我的长相,大概我看什么都挺漂亮的。
哦对了,很不幸地,本人,女。
当然,如果是个男的长得不好看也挺不幸的。不过他们不会那么在意吧?我不是男的我不知道,就不乱下结论了,省得到时候有人来跟我争什么“你不是鱼你怎么造你不是我你怎么造我不造”。啊,想想就烦。
扯远了。我们回归主题。
主题是什么来着?
蝴蝶。
漂亮的蝴蝶。
我一直觉得蝴蝶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大概源自于有一次我看到一只大蝴蝶,火红的,想去捉它又不敢,干脆闭着眼睛手往前一捏。结果睁开眼睛,一只蜻蜓被我捏住了翅膀,挣扎得厉害。
那年我四岁。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那蝴蝶什么颜色了,第一个想到红色,那它就是火红的好了。
其实我也根本不记得我当时几岁。四岁听上去挺不错,那就四岁好了。
我平时讲故事没这么随便的,真的。
因为这个不是故事,所以随便一点没关系,对吧?
眼前这只蝴蝶不是火红而是棕色的,翅膀的形状不是圆润的那种,恩,类似于不规则多边形。唉,作为一个不用学高数的法学专业的大三老学姐,要用几何名词来形容一只蝴蝶的翅膀真是太难为我了。
反正就是一只和大部分蝴蝶简笔画长得不一样的蝴蝶。
有多久没凑这么近看一只蝴蝶,我不记得了。
不是要怪环境污染大厦林立导致城市里没蝴蝶什么的。虽然鸟没有,那么多花坛蝴蝶终归还是有的。
而是我小时候胆儿小,蝴蝶不咬人我也怕它,看我捉蝴蝶那傻样就明白了。再说,要凑近看还有一点很重要,蝴蝶它得不跑啊,被人凑那么近傻了才不跑啊!
对了,这位蝴蝶君你是傻了么?
我又盯了它很久,纹丝不动,比它趴着的那面墙还稳当。话说,要不是它趴在竖着的墙上,我还真以为它去见如来老爷子了呢。
好歹你动个翅膀啊,这还是秋天呢你冬眠个啥劲?
诶?冬眠?
难道它是在冬眠?
哇哦蝴蝶君你居然喜欢竖着睡觉,真乃神人,哦不,神蝴蝶也。
会不会是,蝴蝶君也和我一样分不太清春夏秋冬?这么一想,顿时对它惺惺相惜起来。
不过秋末似乎的确差不多可以冬眠了……吧?抱歉我常识没学好。
迎面走来一个同班同学,我觉得抱着装满湿衣服的盆子站在寝室走廊上的形象有点傻。难道她问我抱着这么重的东西一动不动在干嘛,我回答看蝴蝶?这和蝴蝶君竖着冬眠一样傻好不好!于是我收回目光,向同学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晾衣服去。
恩,不知道为什么,晾衣服的时候还在想那只蝴蝶。
棕色的蝴蝶也不是很漂亮吧?起码不会漂亮得让我跟暗恋它似的想它吧?
呸,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暗恋一只蝴蝶。
呸归呸,晾完衣服我鬼使神差地又跑去看它了。
也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它动没动过翅膀。
喂蝴蝶君,你好歹换个地方睡觉啊,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有人把你抓去了怎么办?会被撕翅膀的哦!被人跟吃手撕鸡似的撕翅膀哦!虽然你一定没有手撕鸡好吃,但是真的可能会被撕翅膀哦!
哦对了!我一直在心里说你是不是听不到?
可我没办法用嘴说,我是个哑巴。当然了,就是不哑也不会说出声来,不然就和你竖着睡觉一样傻,傻透了。
抱歉啊,又丑又哑,还脑洞大到担心自己会暗恋你,还呸你,还说你傻。
不对,我倒什么歉啊,反正你又不会回嘴。
我也不会回嘴。
算了还是道歉好了,同时天涯沦落人嘛,这辈子你成了蝴蝶,我成了哑巴。
哈!这句话说得好像上辈子我们认识似的。
讲不定还真认识,谁知道呢?讲不定我们还有一段爱恨情仇呢!
讲不定是上辈子积下的缘分,让我现在傻傻地对着一只蝴蝶唠嗑。
恩,在心里唠嗑也是唠嗑。
不要鄙视哑巴。
尤其是当这个哑巴还不漂亮的时候。
又丑又哑的人心灵是很脆弱的!
蝴蝶君,好歹我也陪了你这么久,变个人形看看呗。
哈!要是我说了这句话,你是不是会化成人形,然后高冷地瞟我一眼,说:“你知道我是妖怪。”
然后我就会说:“你怎么造我造你是妖怪!”
再然后你就说:“你怎么造我造你造我是妖怪!”
啊,不好意思,把你高冷的形象毁成逗比了。
不管怎么样我试一试好了:“蝴蝶君,好歹我也陪了你这么久,变个人形看看呗。”
“你不是哑巴吗!”
很明显,我们都被对方吓到了。
你是振翅而飞,我是拔腿就跑。
跑到寝室我还反锁上了门。
很不幸地,作为一个跑步从来没及格过的我,即使是快吓死了,还是跑得比你飞的慢。
我锁好门一回头,就看到了你。
“你还没回答我。你不是说你是哑巴吗?”
真是一只执着的妖怪。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做人不能太执着么?
哦不对,你不是人。
“执着有什么不好?”蝴蝶一仰头,亏我没戴眼镜还能看清他那么小的头仰了一下,“不是执着我能修成人形?”
说完他便化成了小小一团棕色的雾气,那团浓雾逐渐拉长变大,最终变淡散去,一个身着红衣的美人儿出现在我眼前,眉眼精致,雌雄莫辨。
这样的人形有什么用,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
“敢说小爷千辛万苦化的人形没用?!”
“你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
“废话!不然我怎么会问你之前干嘛说你是哑巴。”
“我只是觉得又丑又哑更加可怜一点而已。”自知理亏,我低下头。谁知道你能听懂啊!
“觉得我不能听懂你还跟我废那么多话?小爷快被你烦死了!”
烦死了?还不是冬眠得好好的,连翅膀都不扇一下。
“……小爷不是在冬眠!是在修炼!修炼懂不?!”
在女厕所门口修炼?
看着那张白皙的脸逐渐朝铁青过度,我咽了口口水,美人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不知道他被气的背过去又是一副什么样的诱人景象。
不对!妖怪生气了!会吃了我吗?!
蝴蝶君被气笑了。
“不吃你。放心了吧?”然后瞬间凑近换成阴森森的语气,“让你死得那么容易怎么能解气。”说完还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
我呆呆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你刚刚,是在和我调情?”
“……”蝴蝶君瞪大眼睛,表情扭曲,啊,不过还是很好看。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的,真的。可惜,他瞪了我一会儿就嗖地不见了。估计是变成蝴蝶飞走了。这句话好耳熟,唔,想起来了,小燕子他们就是这样跟乾隆解释香妃的消失——变成蝴蝶飞走了。
要问我有什么感想,就是蝴蝶君比香妃漂亮多了。
环顾了一圈,确定蝴蝶君消失了,我坐到自己位子上,翻开日记本。
咦?蝴蝶君?
我摸了摸那页突然出现的花纹,很平整。
蝴蝶君难道你是被封印到了我的日记本了?
这个设定和you know who 好像!
也就是说我可以用日记本和那个脾气跟长相成反比的妖怪美人儿聊天?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合上日记本,我打算等室友回来告诉她们,今天我见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
其实也没有很漂亮,但是人形真心漂亮。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会这样嘀咕。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白帽子白裙子。
“2502,到你了。”来人喊道。
“来了。” 我应声。
跟着她一直走进一间房间,在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对面慈眉善目的老人,我开始说:
“20岁那年秋天,闰九月,算是秋末了吧。我不是很懂怎么细分春夏秋冬,那年以前的四季全被我过的混混沌沌一团浆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年秋天,我爱上了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