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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噩梦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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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发现从那天开始珀劳莉斯变得更加嗜睡,她一天中似乎只有两个小时是清醒的,他不知道这是钻心咒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珀劳莉斯还是一声不吭,她就像是一个疲惫到极致的旅人,一沾到床榻意识就会远去,似乎就想永远沉睡下去。
房间里很静,即使打算一直看着珀劳莉斯,斯内普还是不得不每周出门几小时,原本应熟睡的人站在窗前,阴沉沉的天空看上去随时要下一场大雨,沉寂的蜘蛛尾巷传出一声笑声,她回头去看,屋内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很久不见呐,爱奥尼奥斯。”汤姆坐在桌上,他红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珀劳莉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珀劳莉斯转过身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那一分多钟的钻心咒好玩吗?”见珀劳莉斯不回答,汤姆起身走过去,他围着珀劳莉斯转了两圈,而她像是座石雕一样站在那毫无反应,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红色的眼中笑意沉寂了,却而代之的是和她一样的冰冷。“说我精神分裂,没想到现在精神出状况的是你,快两个月了。”他贴近珀劳莉斯的耳畔轻声说。“你亲爱的教授就没有发现……”红色的恶咒从珀劳莉斯的指尖射出,他错身躲过,忽的大声笑了出来。“别生气,我不会说的,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他的眼神暗沉了下去,瞥了一眼珀劳莉斯手腕上发光的荆棘火环,他庆幸珀劳莉斯还活着,但在发现她的问题后他觉得也许应该顺其自然,他很好奇她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了……想到这里他眼神游移起来,解决不了不是最好的吗?但是为什么会失望?“看你的样子我们是没办法去冈特老宅了,我……等你康复。”汤姆将一瓶酒放到床头柜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珀劳莉斯,整个人像融进空气里一样消失不见了,蜘蛛尾巷又恢复了沉寂,窗外的阴云看上去似乎更厚实了些,空气中的水汽氤氲,连带着屋子里都潮湿了起来,灰绿色的眼睛扫过窗外的天空,原本空洞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握住杯子缓慢旋转,杯中透明的冰块碰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斯内普回到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珀劳莉斯半靠在床上,她轻轻摇晃手中的杯子,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柜子上的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见桌上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二的酒瓶后他黑了脸。
“你在做什么?”他快步走过去夺过了杯子,由于力道过于迅猛,液体从杯中激荡出来洒在他手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滴在厚实的地毯上消失不见,珀劳莉斯抬头看着他,冰冷的双眼游移了片刻,她跪到床边,两手按在斯内普肩上,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斯内普皱着眉,他看着珀劳莉斯尝试性的张了张嘴,却又无奈的合上了,按在肩上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最终她垂下了头,按在他肩上的手也无力的滑了下去。“叫我的名字,爱奥尼奥斯。”他握住她下滑的手,那冰凉的触感比右手里冰镇的酒液还要凉,他将酒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板起她的脸,她轻轻咬着下唇,唇上出现了让他似曾相识的白痕,脑海中闪过凌乱的画面,他记得她那时轻快愉悦的笑,在回忆中恍如隔世,他甚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那空灵清脆,总是带着平和笑意的声音。“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他将头埋在珀劳莉斯的颈窝低声说,她冰凉的右手抚上他的脸,随后他听到了久违的,像是一声叹息似的呼唤。
“西弗勒斯。”那声音太过轻柔,像是夏日里最轻的风从耳畔拂过,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但他还是听到了,他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再说一遍。”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
“西弗勒斯。”他眼中的期待消失了,斯内普猛地松手,他后退了半步抽出了魔杖,不对,不对,和珀劳莉斯的感觉不一样,他皱着眉看着跪在床边眼神空洞的人。
“你不是她。”像是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一样,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爱奥尼奥斯。”空洞了眼睛眨了眨,珀劳莉斯唇边勾起一个笑,配上那冰冷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的诡异,她看着斯内普,眼神高傲。
“你终于发现了?”珀劳莉斯动了动,她坐回床上,挪动着身体换了一个稍稍舒服些的姿势。“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能发现呢。”她挑眉看着他,在看到漆黑的桦木魔杖后摇了摇手指。“别乱来,伤到了我就是伤到了她。”
“你是谁?”斯内普皱着眉,他握住魔杖的手没有半分犹豫,眼前的人明明和珀劳莉斯一模一样却又不是她,他一直就觉得怪怪的,直到刚刚她叫出他的名字,两次呼唤,完完全全两种不一样的感觉,是她又不是她。他忽的想到在圣芒戈医生的询问,那道钻心咒和当年水晶球的伤害重合了,是不是当年那紫黑色的雾气造成的?“那个水晶球?”他挑眉质问。
“是我。”她眨眨眼,大方的承认了。“我们抢身体控制权抢了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酒打破了平衡说不定我就赢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灰绿色的眼睛充满笑意的看着斯内普。“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她留下来,她一定又要会那讨厌的法阵里,我可不想再睡上十年。”
“布莱克在的时候控制身体的是你?”斯内普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他大概明白了,钻心咒唤醒了珀劳莉斯身体里沉睡的雾气,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们一直在争抢控制权,内部的争斗势均力敌,谁都没办法深入核心,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才看上去向傀儡一样麻木。
“不是。”珀劳莉斯耸肩。“那个法阵效果不大了,她回去说不定又要睡个几十年,她舍不得。”
“你说你输了。”斯内普打量着她。“那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你赢了?”爱奥尼奥斯呢?
“因为她喝醉睡着了。”她耸耸肩,送酒来的那人忘记了这身体的状况,原本掌握控制权的珀劳莉斯在喝够了后就睡过去了,等到她醒来时,这场闹剧也就结束了。斯内普抽了抽嘴角,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瓶子,他不知道是谁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溜进来把这东西送进来的,但他确定,送东西进来的一定是个白痴。
“她什么时候会醒?”醒过来就一切正常了吧?他觉得他无尽的噩梦终于要醒过来了。
“这个不急。”珀劳莉斯摆摆手,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斯内普,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穿透。“你和她看起来真不像院长和学生。”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清楚得很,她不舍得离开这里。”
“与你无关。”他冷冷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空洞了一刹,爱奥尼奥斯不舍得离开这里?
“用不着用大脑封闭术。”珀劳莉斯摆了摆手。“她把我的魔力都夺走了,我用不了摄神取念,真是便宜了这小鬼。”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报复,一根漆黑的魔杖抵在她手掌上将她的手从脸上缓缓拉开。“这现在是我的身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甩开斯内普生气的看着他,她又要陷入不知道多久的沉睡了,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对方却是个不可理喻的控制狂,别人的身体和他有什么关系?在睡觉的小鬼自己都没喊疼呢。“难道?”她眨了眨眼看着斯内普,斯内普移开了眼睛不去看她。“你是不是喜欢她?”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发现了的新大陆一样,斯内普脸色一僵,这似乎让她笃定了自己的看法,她拿起一边的瓶子缓缓注满酒杯,瓶中仅剩的琥珀色液体空了,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曲线柔软的脖颈一路下滑,她愉快的将空杯子向背后顺手一扔然后站了起来。斯内普疑惑的看着她,他随着她的步步紧逼不断后退,狭小的卧室让他很快就没了退路,冰冷的墙壁抵在他的背上,他看着已经长到他肩膀高的孩子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水晶球里寄居的灵魂是个神经病。“躲什么?”她嗔怪的看着他,微挑的眼梢带出了些让人指尖发麻的风情。
“离我远点。”他用魔杖指着她,虽然他清楚他没办法对珀劳莉斯的身体使用魔法,但这至少算是个可视性的威胁。
“省省吧。”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点,修长的手指将魔杖抽离,她顺手扔到背后,桦木魔杖和粉身碎骨的杯子作伴去了。“你明明很想的,为什么要躲呢?”葱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前,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在它一路下滑的同时扣子一颗颗坠地。
“够了。”斯内普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他死死盯着她,像是要用目光将她烧死。“你不是她。”他受够了这个精神病一样的灵魂了。
“早说嘛。”灰绿色的眼睛愉快的眨了眨,在他反应过来前冰冷的唇覆了上去,他清楚的看见那眼中的戏谑和恶趣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蒙和温润,他知道爱奥尼奥斯回来了,清甜的酒香从唇齿间蔓延开,他伸手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惊讶的发现珀劳莉斯生涩的回应,冰凉的唇舌逐渐染上了他的温度,在她失神的靠在他身上时,他松开了她。
“早安,爱奥尼奥斯。”他伏在呼吸不稳的人耳畔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