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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钻石与笑容 ...

  •   就算被人笑话老梗用到烂也无所谓,冈崎真一看着穿着执事服的七濑恋歌,就觉得她真的很帅气。
      不是那种因为穿着男装所以自然而然产生的帅气,而是那种被打磨出来的英俊。

      “真的好帅啊。”

      “也想变成小凛这样子的大人吗?”
      人妖酒吧的老板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一盘豆沙冰端了出来。
      “请用。”

      “谢谢。”
      道过谢后,冈崎真一又点了点头。
      “是啊,能够变成七濑小姐这样子的大人就好了。”

      这样子的大人的话,一定会不做出让人失望的事情吧。
      但是他一定做不到的。
      他没有七濑小姐那么坚强又努力。
      一定,做不到的。

      然后,店长笑着将银色的小勺子放在了盘子的边上。
      “最好不要变成小凛这样子的大人哦。”

      “诶?”
      真一拿起勺子,还没挖下第一勺沙冰,就忍不住发出了疑问的音节。
      “为什么?”

      “小凛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吧。”
      “嗯,确实是这样子。”

      两个人对话刚开了口,就见到店长冲着正好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凛抛了一个媚眼,在见到对方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转头离开的模样之后,他才拿起一个酒杯,慢条斯理地擦了起来。
      一边擦着酒杯,一边讲了下去。

      “但是你知道钻石是怎么来的吗?”

      “钻石矿?”

      “嗯,是哦。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钻石都来自非洲的钻石矿。而在市面上流通的八成以上的钻石,都沾着血,都有人命为之消亡。”

      “哈啊?”

      “血钻啊血钻!你怎么连这么有名的大制作都不知道?唔,那个片子在国内播放的时候被分了什么等级来着?算了,不说这个了。”

      “而且那还只是原矿的问题,之后钻石到了工匠的手中后,要打磨上万遍,切割的面越多,反射的光才会越多,看上去也会更加璀璨夺目。”

      “现在的熠熠生辉,都建立在前面那痛苦不堪的打磨之上。”

      “珍珠一样?”
      沙砾落到了珠蚌中,因为体内进了“异物”,而让珠蚌不断的吐出特殊的液体,等过了一段时间,打开珠蚌,就能见到巨大的珍珠了。

      “啊,珍珠啊……现在人工养殖的情况下,珍珠也变得廉价了好多呢。”
      店主听见冈崎真一提到的例子,颇觉得他还属于“孺子可教也”的范畴之内。
      “但是小凛不是那种需要人欣赏品鉴才能发现其中美好的珍珠哦,她只要在哪里,就算是白痴也知道闪闪发光的钻石有多么值得去得到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但是现在的人很多都是瞎子吧。”

      “加油啊,少年。”
      店长拍了拍真一的肩膀。
      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店长,他的个子对尚在发育期的冈崎真一而言,简直就和巨人无疑。
      “你可是小凛喜欢的类型啊。”

      “店长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吧。”

      “才不会呢。”
      店长毫不犹豫地回答听上去更加的可疑。
      “我只会对美少年讲这种话哦。”

      “诶——?美少年?”

      “我个人喜欢美少年哦,小凛是我的外甥女,当然会喜欢啦。”

      真一看着店长那充满了西洋风情的美丽面容,还有那高的简直让人望而生畏的个子,再看看穿着执事服,看上去只是中等身高的七濑恋歌,忍不住的摇摇头:“完全看不出来啊。”

      “毒舌的美少年虽然还是美少年,但是会降低魅力值的哦。”
      听到店长这么说,真一只是回了他一个有些漫不经心又像是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这种笑容,对于以前他的任何一个客人都无往不利。

      而这一次,他却只是获得了一个冷笑,以及店长那一指禅的“爆栗子”而已。
      .
      .
      七濑恋歌倒是没想过自己的舅舅,为什么会与路边上捡回来的美少年聊得那么开心。
      反正她也不打算继续收留他住下来,也就不去管下面的事情了。
      在给客人送上所点的威士忌后,七濑恋歌就被舅舅叫去帮忙收钱了。

      虽然有任人唯亲的嫌疑,可是七濑恋歌却根本不会贪污这么点钱,更何况她的舅舅也不是会将钱看得比亲人更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再计较的事情了。

      在走过一旁的“马神”身边时,对方朝着七濑招招手。作为熟人,给个优待也是理所当然的。
      走了过去后,对方才大力拍了拍七濑的肩膀,然后向她点了杯琥珀之梦。

      真不知道为什么鸡尾酒那么讨人喜欢。

      七濑恋歌将“马神”点的鸡尾酒名字报给了自己的舅舅后,后者点点头,就从身后的酒柜中取下了三瓶酒。

      然后七濑恋歌悄声靠在真一的耳边说:“仔细看下去哦。”

      本想回答“我又不是没见过鸡尾酒怎么调”的真一,一见到了接下去的调酒动作后,就完全发了愣。
      那三色分明的鸡尾酒,正是曾经七濑恋歌喝过的宝石。

      “很漂亮吧。”
      七濑恋歌看着那杯酒,对着真一介绍着这杯酒的名字。
      “名字在法语里的含义是宝石,青金石,钻石,红宝石。是世界顶尖的三种宝石呢。”

      “哈啊。”
      看着那静止了一段时间后,分层更加分明的鸡尾酒,真一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见过店主的鸡尾酒调配之后,又有谁能再昧着良心说没有什么意思呢?

      然后,已经在空的杯子中倒入了碎冰块的店主,将这杯漂亮的宝石尽数倒进了那放了碎冰块的酒杯里面。

      那杯漂亮的宝石立刻化作了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散发着时光沉淀之后的光泽。

      “琥珀之梦。”

      “琥珀最初只是松脂而已,但是在经历了上千万年的沉淀之后,就变成了如今不逊于任何宝石的琥珀。”

      “真是漂亮啊。”

      “灯光效应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七濑恋歌将酒杯放进托盘里的样子,那小心翼翼的认真模样,若说她是太过重视工作,却还是让人有些觉得“过头了”。

      望着七濑恋歌的身影,冈崎真一思索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什么?”

      “我知道了啊,为什么刚才会是这样子了。”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棒的事情一样,开开心心的将碟子里有些化掉了的冰沙全部扫进了嘴里。
      任凭店长怎么旁敲侧击,就是不肯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讲出口。

      那是“珍惜”吧。
      “珍惜”瞬间,然后怜爱需要帮助的人。

      明明表面上嘴又坏又恶毒,可却是个用实际行动做出证明的好人。

      ‘能认识七濑小姐,真是太好了呢。’
      咬着勺子的时候,因为想到这件事情,真一忍不住笑弯了眉。

      瞧见那小鬼的样子,店长只是一边擦着酒杯,一边想到:哦,又一个。

      可惜年龄差的有点大,而且小凛怎么看,也不是喜欢姐弟恋的人。
      不过再长大一些的话,就可以了吧。

      用菜场里看猪肉的眼神扫了一眼冈崎真一后,店长弯下腰,问了他一件事情。
      “你准备回家去了吗?”

      “我离家出走了,不想回去。”

      “是这样子啊。”

      店长点了点头。

      “那么,我暂时收留你一下,作为报答,给我来洗碗擦杯子打扫卫生吧。总而言之,所有的杂工都你干了。”

      “诶——”
      真一想了一下后,又为自己的利益小小的抗争了一下。
      “全部的杂工?到底有多少啊?”

      “我是明码标价的良心资本家。简直就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少的最后良心了!”
      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店长,露出了个美艳的笑容,却让冈崎真一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在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的时候,冈崎真一恍惚有一种“掉到了陷阱里面”的错觉。

      但是比起回到那个充满了针对自己的厌恶之情的“家”里去,他更乐意给这个人妖酒吧的店长工作。

      要说能让他答应下来的其中一个理由的话,绝对就是那位向着自己递出伞、伸出手的七濑小姐,也那么相信这位店长吧。
      .
      .
      第二天早上去公司后,临近中午的事情发生了一件事情。
      丑岛社长接到了一个抱怨电话。
      警察对于公司的追债发生发生了歧义,虽然只是一个警告电话,也足够社长对着在大街上暴力追债的社员大动肝火了。

      “高田!不是早就告诉了你,我们这一行如果引来条子的注意,就玩儿完了吗!”

      丑岛社长的怒火,就连高田的道歉都听上去唯唯诺诺几不可闻。

      对于这一番变故,七濑恋歌只是淡定的往免费派送的纸巾包里塞进公司的宣传广告。
      小小的印刷卡片上面写满了充满诱惑力的词句,比方说是低利息,比方说是一次借金最高可达100万元的词语。

      实际上,COWCOW金融公司对于第一次来借钱的男客,除非是真正有利可图的人,否则一次最多只能借10万元,而且会根据客人所填写的年收入,还会将借金减少到5万元的程度。

      有些客人最初只是为了度过月底的难关,所以才会来这里借了2万元应应急,可是很多人,绝大多数人,一旦依赖上暗金这玩儿意,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十天五成的利息,用于赌博的话借金就是一天三成利息,与“悲惨”同音的利息,但是无论是一天三成还是十天五成,都不会改变借钱者的悲惨命运。

      会放贷到100万的金额的客人,只会是年轻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想要换钱的手段多得是,为了自己的偶像梦想而不断的投入金钱的女人,更是一条极好的金钱来源。
      迷上牛郎的女人也一样,在她们身为极好的吸金器的同时,她们本身也注定了玩儿完的事实。
      就算醒悟过来,也要看醒悟的时间早晚了。

      但是现在的负债者,动不动就去找律师啊警察啊,还有出现了一群专门冲着“暗金业者本来就是weifa的,根本不敢去找条子,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专业狩猎暗金业者的家伙。
      总而言之,虽然别人觉得讨债的都是一群欺凌弱小的过分家伙,但是从七濑恋歌这一方的角度来看,还是客人比较可怕。

      骗钱的风俗女和牛郎很可怕吧,构建虚伪的恋爱系统,让客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掏出大笔大笔的钱,等到他们没钱了,就将他们一脚踹开。对牛郎来讲,若是女客人的话就更好了。下海去挣钱吧,挣了钱再来光顾牛郎们吧。
      这种恶性循环,就要看客人什么时候撑不下去才能断绝。
      但是这个时代,新闻啊报纸上不是老是播出来吗?比方说□□的小姐被客人杀死,最后装在手提箱里面,被随意的丢弃在某个垃圾箱里面。

      到底是哪一方比较可怕呢?
      这种定论,还真是很难形容啊。

      “对了,七濑,听说你收留了那个前空姐手上的头牌在自己家里?”
      在七濑恋歌出门去买便当,同时顺便往几个相熟的店里面发放一下这些免费纸巾包的时候,丑岛社长忽然说了这么一个话题。

      “不,只是收留一下暂时离家出走的猫仔而已。”
      七濑恋歌的回答和在世人面前的截然相反。那是不必质疑的冷酷无情。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那家伙的金钱观也足够符合一个有钱人家的出身了。

      “是这样啊。”丑岛社长点了点头,“自己注意点吧。”

      “我知道了。”表示明白后,七濑恋歌走出了门,还没走完楼梯,就收到了一条简讯。

      简讯上面的内容长到看了就觉得累的程度,实际上中心思想只有一条。

      “杂工的工资就这么点,嫌少的话老老实实回家去,和家里人低头认错吧!”

      一分钟后,回复就到了。
      “凛凛姐真是太坏了!我才不要低头认错呢!才不是我的错!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给凛凛姐看!”

      没过几天,七濑恋歌就知道冈崎真一发誓要做出的“一番事业”是什么了。

      “哦,朋克乐队啊。加油。”

      “太敷衍了啦。”

      面对美少年眼中含泪的指责,七濑恋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是啊,是啊,我们家的真一还真是厉害啊。”

      这有点敷衍的语气,说道后来就连七濑恋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还因为她那敷衍的安慰有些生气的真一,一见到了七濑恋歌的笑容,什么怒火与烦躁都被抛之脑后了。

      在此刻,他的眼中就只剩下眼前的这名年轻女子脸上——那夺目的笑容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钻石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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