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玛门的日常 ...
-
两人平稳的降落，玛门眺望着远处耶路撒冷的白色建筑，道：“我要回地狱了。”
梅丹佐道：“不去我的宫殿坐坐？我以为你会想和拉贵尔叙叙旧。”
“……”玛门道：“不用了，我要回去和别西卜商量一下出口的问题，还有我们谈的那件事，给拉斐尔转告一声。”
梅丹佐道：“什么？联姻？”
“食品出口。”玛门尽量平静的道。
“好的，我会的，”梅丹佐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人界？”
玛门愣了一下，他当时不过随口说说，梅丹佐倒还记得，玛门道：“过段时间吧，去之前我会通知你。”
“好的，别让我等太久，”梅丹佐笑道：“对了，这个给你。”梅丹佐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叠纸，递给玛门，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玛门拿过来一看，白色的信笺，上面有微弱的魔法气息，他知道这个，是圣子手谕，如果有什么信息想要传达，便可以写在这上面，折成纸鹤扔出窗外，就能飞到信笺的主人手中，因为其上的魔法阵绘制极为繁复，所以只有炽天使才有资格拥有。
玛门挑眉，手上的戒指一闪，一叠暗紫色的信笺出现在手中，玛门递给梅丹佐，道：“恶魔手谕，礼尚往来。”
梅丹佐接过，有些意外的道：“我以为地狱会用更先进的通讯器。”
玛门道：“陛下好像对手谕更加情有独钟，也许是当初与米迦勒殿下谈恋爱时用手谕互表爱意的原因。”
梅丹佐双眼一弯，狡黠的笑道：“魔王殿下是在提醒我给你写情书吗？”
玛门道：“工作需要罢了，没别的意思，我要走了，再见。”
“你还真是不解风情，一路顺风。”梅丹佐道。
玛门出了天界之门，展开翅膀向下俯冲，过了红海到达地狱，地狱一切如常，永恒黑暗的天空被灯火映的五光十色，还是一派的繁荣喧嚣，玛门放慢了速度，三对漆黑的羽翼和夜空融为一体，他悄无声息的掠过商业区上空，看着自己的杰作。
一栋建筑通体透明，由六边形的人工钻石拼接而成，折射出不同颜色的灯光，从高空俯瞰下去尤为璀璨显眼，这是地狱最大的夜总会，也是地狱最大的销金窟，敢于一掷千金的人才是这里的常客，若是普通人，进去一次就会彻底的迷失，再也找不回自我。
玛门听着从中传出的若隐若现的歌声，突然想起了在精灵森林时与梅丹佐说的玩笑话。
“……梅丹佐殿下，有没有兴趣去璨夜唱一曲？”
其实也不全是玩笑话，地狱的好歌手很多，几乎都在玛门公司底下签约，因此，甜美的，冷冽的，各种各样的歌声他都听过，玛门也不是没听过天使唱歌，可唯独梅丹佐不一样。梅丹佐的歌声，和他的人一样，是能够勾引天使堕落，引诱恶魔发狂的毒品，也就是因为如此，玛门不想让梅丹佐在几万恶魔面前展露歌喉，他心里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思考。
这样一个矛盾的生物，好像也很有理由让玛门魔王殿下惦记着。
玛门叹了口气，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六翼一振，猛然加速，飞过商业区，来到潘地曼尼南。
潘地曼尼南是地狱最早的城市，也是在万魔殿建造完成后，玛门着手建造的第一个城市，因此很多地狱的老居民——也就是跟着路西法堕落的第一批堕天使，都居住在这里，七大魔王的宫殿，也有五个建造在这里，理由很简单，躲债。
玛门的宫殿不在潘地曼尼南，而在商业区最繁华的地段，因为这样能让他感觉到满足，其余的魔王们，包括路西法，都吐槽过玛门的低级趣味，不过在玛门狠狠地坑了他们几次之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躲得远远的了——他们躲到潘地曼尼南去了。
玛门并没有去万魔殿，而是先去找了别西卜。
别西卜的宫殿是奶酪颜色的，连香味都十分的逼真，据说是把融化的奶酪混在砌墙的石料里建造而成的，尽管别西卜的管家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这样一栋建筑会有被地狱鼠啃掉的危险，不过别西卜没有改变主意。
玛门知道为什么，这是别西卜在天堂第一次吃到奶酪时的梦想，坚持了几万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玛门直接走进别西卜的书房，这个时候他总会在这里。
别西卜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他没有注意到玛门，因为身边堆放的零食遮挡了他的视线。
别西卜拿出一根巧克力威化咔嚓咔嚓的啃，就听到一个声音凉凉的道：“没想到你几万岁的年纪，还看小孩子看的童话书。”
别西卜沉浸在巫婆的糖果屋里无法自拔：“如果我去人界的高加索山，会不会找到糖果屋？”
“那又怎么样，你决定吃掉它？”玛门道：“看来我应该限制一下童话书的购买人群，销售不当的话极有可能下降地狱大臣的智商。”
别西卜猛地抬头：“玛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玛门下巴指了指别西卜的零食堆：“在你吃巧克力的时候。”
玛门顺手从零食堆里拿出一根巧克力威化，别西卜的眼神立刻就变得有些危险，道：“你来干什么的？”
玛门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来给你送些好东西。”
别西卜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
红宝石戒指一亮，玛门手上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果实，别西卜的视线立刻就黏在了果实上。
玛门把果实在别西卜眼前晃了晃，道：“我与光精灵族谈了谈，他们答应与地狱建立贸易合作，交易之一就是向地狱进口水果，但是——”玛门猛地一收手，躲开别西卜伸到果实面前的脸：“交易条件是地狱的食品。”
别西卜严肃道：“食品？”
玛门点头道：“不知是什么原因，近百年来，精灵族水果的出产量在不断的下降，甚至危及到精灵族自身的生存，因此，他们必然要从天堂或地狱进口食物，才能保证生存和出口。”
别西卜皱眉道：“精灵不是一向自给自足吗？他们为什么不自己种植蔬菜和谷物？”
玛门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自给自足的局面一旦打破，对地狱很有利就是了。”
别西卜道：“你还真是没有同情心。”
“恶魔不需要同情心，金钱也不需要，”玛门道：“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为了食品出口的问题。”
别西卜眯眼：“我答应了又能怎样？”
“你答应当然有好处，”玛门晃了晃手里的果子：“从光精灵族进口的水果，可以由你全权负责存储和加工，不过，销售要由我来做。”
“为什么？”别西卜问。
“因为我能够比你赚的更多。”玛门道。
别西卜想了想，道：“真的由我负责存储和加工？”
玛门道：“嗯，因为你懂得怎样把它们变得更好吃更有卖点。”
别西卜笑道：“这话我爱听。”
玛门嫌恶的看着堆得高高的零食，一挥手，一小堆各种各样的水果堆放到桌子唯一的空缺位置——别西卜的书上，别西卜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有热度。
玛门道：“这些先给你做实验，第一批进口你要负责接收。”
别西卜点头，把一个红色的浆果塞进嘴里，玛门从水果堆里挑出几个绿色的水果收好，别西卜不满的道：“为什么收起来？”
玛门道：“这种水果有些副作用，是留给阿斯蒙蒂斯的。”
别西卜了然的点头：“他现在应该在他宫殿的卧室里。”
玛门道：“他一般都会在那里，我要走了，再见。”
玛门向门口走，顺手从桌子上抄了一瓶橙色的果酒，别西卜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怨念，玛门嗤笑道：“如果七宗罪里有吝啬，那么你现在一定不是饕餮魔王。”
别西卜回敬道：“吝啬魔王应该是你。”
玛门道：“如果我吝啬，就不会借你一分钱。”
别西卜恨得牙痒痒：“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债权人。”
玛门道：“你在还完我的债之后才有选择债权人的可能，不过我认为除非你离开地狱，否则还是没得选。”
别西卜咬牙：“慢走不送。”
玛门顺手把果酒放到空间戒指，离开别西卜的住所，飞往万魔殿。
路西法很罕见地在书房批阅文件，因为米迦勒回了天堂。
玛门走到他面前，恭敬地低头道：“陛下。”
路西法抬头：“不必多礼，我的大臣，请坐，这次天界之行如何？”
玛门道：“很顺利，光精灵族已经同意与地狱建立长期贸易合作。”
路西法满意的点头：“不愧是玛门，我想地狱的经济很快就会有不小的起色。”
玛门点头道：“还有一件事，陛下，我想去人界考察一番。”
路西法挑眉：“人界？虽然地狱与人界之间并不是不存在通道，但是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都几乎与人界交集甚少，你确定人界值得你冒这个险？”
玛门道：“只是还未开发罢了，从关于人界的书籍来看，人界的潜力很高。”
路西法微微点头：“的确是这样，那么，我批准。”
玛门道：“谢陛下。”
路西法又道：“毕竟你对人界不熟悉，和别西卜同去如何？”
玛门道：“我不在的时候，需要别西卜帮忙料理地狱的事务，至于同行的人，我已经有打算了。”
“哦？谁？”
“梅丹佐。”
路西法有些惊讶：“我可从没听说你们的关系这样好，还是……你真打算与他成婚？”
玛门：“……不，陛下，不可能。”
路西法挑眉：“为何不可能？。”
玛门低头道：“没有理由。”
路西法道：“最低等级的生物也有资格相爱，你们为何不可能？我不强求你，总之一旦你有这方面想法，我和米迦勒会给你们主持婚礼。”
玛门道：“这件事来日再议，陛下，我先告辞。”
路西法道：“你刚从天界回来，休息几天再走。”
玛门点头告退，刚出了万魔殿却迎面碰上了利卫坦。
玛门一见他就头疼，实际上包括路西法在内的六大魔王没一个待见他，原因就是他的罪行——善妒。
因为一个堕天使堕落的罪行就讨厌他未免太过分了，不过利卫坦实在把妒忌在自己的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拿一件事来说明，六大魔王中只有利卫坦一个不欠玛门的债，因为利卫坦曾经因为妒忌萨麦尔债务深重而跑到玛门宫殿门口借钱。
在地狱，每个恶魔都知道玛门是高利贷的鼻祖，找玛门借钱的下场就是给玛门做几千年的苦力，还是没薪水的那种，因此一整条街的魔族都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利卫坦，换了其他人，玛门当然很乐意借钱，不过利卫坦除外，因为玛门知道他根本还不起，所以玛门没有给他开门，直到第三天，当利卫坦因为嫉妒玛门宫殿墙壁上装饰的紫水晶而拼命地想抠下来一块时，玛门终于忍无可忍的拎着他一只翅膀把他扔进了血池。
利卫坦也因此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也仅此而已。
利卫坦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袖口和肩膀处都有橙色的装饰，领口开得很大，露出苍白的脖子和胸膛。玛门一看就知道，利卫坦最近在嫉妒阿斯蒙蒂斯，因此穿衣打扮都模仿他，若是阿斯蒙蒂斯这么穿，玛门还能勉强承认有一点诱惑力，不过若是利卫坦的话……
玛门正在考虑要不要顺路问一下阿斯蒙蒂斯最近有没有衣物遭窃的事件。
利卫坦大喇喇的向玛门走来，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玛门忍住展开翅膀离开的冲动，上前道：“好久不见。”
利卫坦眼神酸酸的看着面前的英俊魔王，玛门穿着一件笔挺的银灰色风衣，长发在身后整齐的束好，单手插兜倾身而立，永远都是那么的潇洒。玛门觉得他再这么看下去就要担心自己的衣柜问题，便道：“陛下现在在书房。”
利卫坦道：“我是来找你的。”
玛门的眼神一下变得很警惕：“找我做什么？”
利卫坦完全忘记了上次的下场，盯着玛门的衣兜，道：“我听说你去了次天堂。”
玛门道：“所以呢？”
利卫坦道：“我还听说你给了别西卜一堆精灵族的水果。”
玛门望天，心说利卫坦消息还真是灵通。玛门拿出一个碧莲果，递给利卫坦：“还剩一个，给你。”
利卫坦拿着碧莲果，心满意足的离开，至于后果如何，那就完全不在玛门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玛门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