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流转之君记否》墨漆

3、第三章 第一门庭

　　褚匀澜狠狠地咬着樊莫，尖利的牙齿透过单薄的衣衫留下一圈血红色的痕迹，樊莫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心中莫名的想起一句话，“以我之血，换尔之心”，是不是这算是一种契约了呢？如此想到，樊莫心中竟生出些许快慰。
　　嘴中的味道有些咸咸的，滑进咽喉处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这种味道貌似不错，褚匀澜眯了眯眼睛，暗暗想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兽行”是多么的让人诧异。
　　“褚匀澜……”樊莫低低唤道，一唱三叹，余音绕梁，
　　“褚匀澜……”
　　“匀澜……”
　　“澜儿……”
　　樊莫的嗓音暗哑，挠得匀澜心头莫名的安稳，这个人的怀里可以遮风避雨，好温暖……
　　“娘亲……”褚匀澜脸上的泪迹早已干涸，“樊莫……”话到嘴边只能化成无言，自己可以问他什么？自己又想知道什么？褚匀澜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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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淌满了整个褚家，甚至淌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想必明天褚家——天下第一门庭，不，是昔日的天下第一门庭，被灭门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
　　褚匀澜站在褚夫人残破的尸体前，“娘亲，你可如愿了吧……”樊莫不禁一怔，难道是……
　　“娘亲，褚家被灭门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可惜……”褚匀澜的表情隐在夜色里，可以感觉到她那股浓浓的悲哀，“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这里不是你的家？”
　　“可真是讽刺呢……”褚匀澜语气里是十足的轻蔑。
　　“澜儿，”樊莫站在褚匀澜身后，“褚老爷在后院。”
　　褚匀澜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樊莫眼疾手快的将她揽在怀里，“澜儿，没有找到你大哥和大姐的……”樊莫大致已经猜到，想必褚老爷早有察觉将这两人转移到了别处，那么为什么褚匀澜……
　　“爹爹让我走的，是我太任性了……”
　　褚匀澜回头看了看褚夫人的尸体，最终挣脱开樊莫的怀抱，大步的朝后院走去。
　　樊莫将褚匀澜领到书房，想必当时褚老爷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人杀害了，所以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一剑毙命。”樊莫轻声说道。
　　“嗯。”褚匀澜轻轻趴在褚老爷胸前，“爹爹，娘亲不要澜儿了……”
　　“爹爹，你不是说你都布置好了的吗？”
　　“爹爹，娘亲不要这个家了，她也不要爹爹了……”
　　“澜儿，说不定……”不忍心看到这样的褚匀澜，樊莫出声阻止，不明白褚匀澜为什么认定这件事由褚夫人所为，毕竟方才的景象是亲眼所见。
　　“是她，那个人，我见过。”褚匀澜擦了擦眼泪，“他们的计划我也听到了。”褚匀澜眼神黯然，“可是，爹爹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我自己。”
　　没想到一念之差，酒酿成了这样惨剧，樊莫倒吸了口凉气，谁会怀疑自己的娘亲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褚匀澜。
　　“澜儿，你……”樊莫轻轻地将褚匀澜搂进怀里，想要给她些温暖，“澜儿，我，樊莫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要她知道，当全世界的人她都不相信的时候，他樊莫都是值得她信任的。
　　褚匀澜缩在樊莫怀里，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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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儿……”褚匀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才离开了一个晚上，怎么就……73口人命，……就这样没了？
　　“啊，”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撞进书房，“澜儿，澜儿……”
　　褚匀菁一头撞进褚匀澜怀里，“澜儿，怎么会这样？……呜呜……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不是真的……”
　　褚匀菁看着褚老爷的尸体，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
　　她跌跌撞撞的爬向褚老爷的尸体，“爹爹，怎么会这样……”
　　“澜儿，娘亲呢？”褚匀容晃着褚匀澜的身体，她太冷静了，冷静的让人心慌。
　　“褚兄，借步说话。”樊莫挡在褚匀容身前，将他带离了书房。
　　“姐姐……我们从今以后就是没人要的孩子了……”褚匀澜跪在地上，“姐姐，娘亲她不要我们了……”
　　听到褚匀澜的话，褚匀菁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瞬间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一般，浑身上下就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冷，那种冷不只是表面上的，而是由内而外。
　　澜儿的心变成了一块千年寒冰了，褚匀菁暗暗想道。
　　听完褚匀澜断断续续讲述，褚匀菁除了震惊在也做不出其他的任何反应。自己的娘亲才是那个引狼入室的人？呵，自己的娘亲……
　　从小，娘亲对他们几个孩子就不甚热情，总是待理不理的，母子之间的感情，母女之间的感情还不如一个下人来的亲昵，这样的母亲，自己合适抱怨过，只当是她天生如此，只当是自己不够优秀，容儿澜儿还有自己那个不是拼了命的想讨得她的欢心，可是哪一次……她正眼看过……
　　原来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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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莫，谢谢你陪着澜儿。”对于樊莫的身份，褚匀容还是略知一二的，自己是万万不能让澜儿卷入到皇家的争端中的。
　　听到褚匀容略带疏离的客气，樊莫也只是微微一笑，自己哪里会不知道褚匀容在顾及什么。
　　他们兄妹进过半个时辰的商榷，已经定下了目的地，此番前往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澜儿……”樊莫细细打量着褚匀澜，“保重。”
　　再无相见之日，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你也保重。”褚匀澜面无表情，也许以后再无相见之日了吧。
　　此次前往关外，就是与这里不同的天地了吧……
　　“阿莫，山高水长，后会无期。”褚匀容干脆利落的扔下一句话，便催着马车往前跑去。
　　今晚他们必须连夜出城，否则若是被人知道，恐怕他们也难逃一死了。而剩下的事情自有樊莫打理。
　　果真，第二日江湖上就传遍了第一门庭褚家被灭门的消息，听闻此消息，各界人士不胜唏嘘。
　　最为震惊的还属朝廷，褚家是第一门庭掌握这天下的经济命脉。褚家一时无主，褚家的产业岂不会被人一抢而空？难保不会引起经济大乱。
　　不过出人意外的是，非但经济没有大乱，国家还稳定了不少。
　　于此大乱之际，扶北堂国经济于将倾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自此之后，他成为了人人敬畏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