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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呼!呼!呼!……”郑玲已经累得不停喘息,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岳不凡,“不愧是校1500米的记录的保持者,还真他妈的快!”
      女孩子说粗话,不对的!
      “不过就算你跑得再快,也逃不出……”郑玲笑得艰险,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搓弄着。
      平息了混乱的气息,转过身,朝那个据说是家的地方走去。
      脚步走得很慢,身边每一个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她有借口停留,但回家的路还是太短。站在家门口,郑玲压抑着转身离开的冲动不情愿地推开门。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郑玲的母亲坐在沙发上责怪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女儿。
      郑玲瞟了眼母亲,装腔作势地看了看手表,“六点五十三。”
      “你还好意思说,都快七点了,我等你等得饭菜都凉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总是让人这么不省心?我花了那么多钱供你读书……”
      郑玲的态度明显激怒了郑妈妈,声量也不觉提高,郑玲不耐地打断,“我知道了!”
      郑妈妈更加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一和你说话你就是这种表情,你要是不问我要钱我才懒得说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赚钱啊!你不知道现在钱多难赚,整天和我欠你的一样!”
      郑玲看了眼火冒三丈的母亲,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一个人吃吧,我不想吃了。”说罢不由分说地往房间走去。
      “我跟你说,你明天记得去问你爸要生活费,一到十四号他就一个电话都不打来。真是的,不吃饭也不早说,害得我又煮了你的饭!”关门前听到母亲的声音。
      郑玲靠着门无力地笑笑。这就是她的母亲,每三个字中有一个钱字。她真怀疑,她母亲当初生的是一堆钱而医生抱给她的却是一个小孩,所以她才这么心痛,以至于如今恨死了她这个女儿。
      郑玲打开电脑,打开了一个设了密码的word,慢慢输入--
      1998年5月13日 星期三 天气灼热
      这个家我已经厌烦了,为什么时间对我这么慢。我恨这个家里的人,每个人都把我当多余的。我看如果杀人不犯法,十几年前我就被做成叉烧卖了。
      是不是每个母亲都一样,把自己的小孩当成讨债鬼,如果不是,那我的父母为什么这么看我?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真的不是我一定谢天谢地,天天上三柱高香,一辈子吃斋。但我现在天天吃肉。
      以后我一定要过得幸福,至少比他们幸福,比我现在幸福。
      我快乐得很!
      郑玲发泄似的打下最后五个字。
      看着苍白的显示屏上点点黑字,郑玲突然觉得很悲哀。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头,叹了口起打开抽屉想找点东西,目光却被一个小盒子吸引住了。郑玲打开这个盒子,从里面取出唯一的一个东西——条折得方方的墨蓝色的手帕。目光不觉变得柔和,感觉手上温柔的触感,她开始陷入回忆——
      *** *** ***
      呵,他们终于决定离婚了,终于结束那种永无宁日的争吵了。也许爸爸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会更好,毕竟她比妈妈美太多了,爸爸会选择她是应该的。今天爸爸就搬出去了,又少一个人管她了,好得很,好得很哪!
      郑玲强迫自己笑,声音像平时一样爽朗,但眼泪却从眼角溢出,濡湿了整个脸庞。郑玲慌乱地擦拭着不听话的泪,有什么好哭的,那个苟延残喘的家庭不是早该散了吗?现在大家都自由了,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让她压抑了十六年的家庭马上就要消失时,她却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夏天,她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却不能挽救风雨飘摇的家庭。就在开学的前夕,一纸离婚协议结束了这个苦撑多年的家。
      于是,她成了这个父母唯一不争的财产,法院把她作为房子的附赠品判给了妈妈,爸爸就从这个房子里搬了出去。
      茫然的看着天空,坐在即将度过三年的三中校园中,郑玲呆楞地流着泪。
      忽然,一块深蓝色的方帕挡住了刺眼的阳光。郑玲木然地顺着方帕看去,一个男生略带羞涩的清秀脸庞映入眼帘。
      看着郑玲疑惑的泪眼,男孩把手帕伸前了些,“别哭了。”
      男孩清朗低沉的声音想暖流一样袭过郑玲的心头,紊乱来的太突然,郑玲不知如何反应,只能顺从地接过方帕。
      看见郑玲接过手帕,男孩脸上浮起极淡的笑容,又轻声重复,“不要哭了。”
      男孩转身走了,郑玲的目光却粘在他身上,在他的书包上挂着他初中的校牌,郑玲一边闻着方帕上淡淡的肥皂味一边努力识别姓名栏上的三个字——
      岳……不……凡
      她永远记得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是一个叫岳不凡的人对她表示关心,她以为他是她一闪而过的美丽,但当她发现“岳不凡”这三个字和她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红纸上时她就知道,他是老天安排给她的。
      那年他们十五岁,都被安排在三中高一六班。
      能遇见岳不凡已经是老天的垂怜,老天还给了她另一个厚赐——林瑞希。郑玲是一个标准的心表不一,人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回到家却沉默地难说一句话。人人都以为她很快乐,只有林瑞希看得见小丑油彩后的眼泪。也许她俩都是容易伤心的人,走来走去就想找一个了解自己的人。
      林瑞希不善于安慰别人,每当郑玲流露出伤感时她总是用她特有的方式让郑玲忘记忧伤。郑玲很重视这个朋友,她不会安慰伤心的林瑞希,因为她不会让林瑞希受到伤害。
      拉回思绪,郑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把方帕叠好放回盒子中,拿起电话拨同那个她已经滚瓜烂熟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喂,贱人啊,我玲子啊!”郑玲的对白让人喷血。
      (对不起,你打错了,这里只有林美人。)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细声细语地耍白痴。
      “天啊!”郑玲大叫一声,“你真是一个有勇气的女人,如此人神共愤的谎言你都说得出来,你死后不下十八层地狱真是没天理了!”
      (我本来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噁,稍等一下,先让我小吐个30分钟。天生丽质难自弃?我看你是天生神经质,是男人都会抛弃你。”郑玲很不客气地吐她的槽。
      (是吗?是男人都要抛弃我?呵呵,我看你是清静了两天又想听我唱歌了是不是?)不用看就知道林瑞希现在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别,听你唱歌会出人命的!其实你是世界第一波霸美少女,美貌与智慧并重,优雅和天使的化身,世界顶级天才美少女画家。”郑玲马上话锋一转耍起白烂。
      (呵呵,早说实话就行了。)电话那头传来林瑞希巫婆似的笑声,(玲子,你打电话过来就想和哈拉这些啊,有什么屁你就快放吧!)
      “呵呵,果然知我者瑞希也。我今天想到你家借宿一宿,不知道林大美人收不收留我咧?”果然是个现实的女人,有事相求就一副汉奸狗腿的德性。
      (哟,来我家借宿?小姐不怕贞操不保?)
      “如果大爷喜欢……小玲子自当以身相许!”
      (噁……算了,我还想多活两年,你过来就快点,晚了我放小虎咬死你!)小虎是林瑞希养的狼狗。
      “好,我马上过去!拜拜!”挂下电话,郑玲随便收拾了一下明天用的课本和换洗的衣物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她视作烫手山芋的家。
      *** *** ***
      摆脱郑玲的岳不凡并没有马上回家,只是向一个市场走去,见天色渐晚,他不觉加快脚步。在不远处有一个身材微福中年妇女正在吃力地往三轮车上搬一箱一箱的货品,岳不凡看见连忙快步跑上前,“妈,让我来吧!”
      那个妇人闻声转身看着岳不凡,和蔼地笑了,“阿凡,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边说边帮儿子擦额际的汗。
      “遇到点小麻烦。”想到郑玲岳不凡的表情一僵,拿着箱子的手也抖了一下。
      看见儿子反常的表情,岳妈妈偷笑,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小麻烦”是什么。她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女人,对于中学生早恋更是反对,却非常喜欢这个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儿子的丫头。这个孩子太贴心,太善解人意,也太……让人心疼。这个孩子生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但她的懂事和早熟仿佛诉说着她家庭的不幸,郑玲很喜欢她,常常和她聊天,天南地北的聊,可却从未听郑玲提起过她的父母。
      看着这么可怜的孩子她不禁要喜欢她,所以郑玲对儿子的暴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当上了帮凶,她甚至傻呼呼地想,如果郑玲真的成了她的儿媳妇……呵呵!
      “妈,可以回去了。”岳不凡拧着眉看着偷笑的母亲,他当然知道母亲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那个郑玲有什么魅力让所有人都帮她,就连相依为命的老妈都出卖他。
      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母亲,发现母亲耳鬓的白发,“妈,又有白头发了。”
      “哦,多着呢!”岳妈妈不在意地笑笑。
      岳不凡突然觉得母亲老了很多,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遇到的变故实在太多。父亲在世时是个卡车司机,虽然累收入也算可观,母亲来自农村,没读过多少书,在家中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一家三口日子过得简单且幸福。
      可是五年前的春节前夕,父亲为了置办一些好的年货,也想一家人过个好年,日夜不休地跑单。他和母亲都很担心,都劝他别太累。终于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父亲跑了个长途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的春节是白色的。
      爸爸的离开让这个家立刻失去了支柱,丧事办过以后家里也没什么钱了,妈妈没有什么文化,很难找到工作,只有在路边摆个小摊谋生。他又临近中考,妈妈不想让他分心,一直故作坚强。可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艰难,他第一次失去了主张,他好多次都想和妈妈说他不读书,可话到口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母亲终于在他中考前累倒,他忍不住说不想读书了,想出来做事添补家用。母亲什么都没说,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父亲死时都没哭的母亲一下子哭得想一个孩子。
      “不读书?你想干嘛?像妈妈这么累吗?你知道我这么累是为了什么吗?你爸的死又是为了什么?我们没什么心愿,就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一点,爸妈没文化,所以注定一辈子累。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看着你好,我再累也值得了,可你怎么就是不了解呢?我们苦了,累了,你还想赴上我们的后尘啊?
      “你妈我没文化,不懂和你说什么大道理,我只求你好好读书,为你爸争口气,让他觉得他做得值,让他觉得你是他的骄傲!”
      那一天母子俩抱头痛哭,从那以后岳不凡更加努力,本来内向的他变得更内敛,因为他读书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那个爱着他的妈妈。
      岳妈妈擦着儿子额际的汗,突然发现儿子制服衬衫的领口掉了颗扣子,“咦?扣子怎么掉了?”
      “可能是打球的时候掉的吧。”
      “回去我帮你钉上。”岳妈妈叹了口气,“你真是不懂照顾自己,要是以后妈妈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看见母亲又在杞人忧天,岳不凡不爽地皱了皱眉。但儿子的不悦丝毫没吓到岳妈妈。她继续说她的,“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会疼人的女朋友,和妈妈说说,喜欢怎么样的女孩?”
      “妈!”岳不凡真有点想翻母亲大人的白眼,她真的很鸡婆。
      “有什么关系嘛,就和妈妈说说吧!”岳妈妈笑得眼睛眯眯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问这些意欲何为,郑玲早就把他老妈收买了,在他妈妈面前表现得活泼可爱,善解人意,岳妈妈早就把她内定为儿媳妇的不二人选了。
      唉,喜欢的女生……郑玲那张调皮的脸跃入脑海,他脱口而出,“我喜欢长头发,小眼睛,大蒜鼻,柿饼脸,虎背熊腰,不爱讲话的女生。”
      岳妈妈一听儿子的条件马上愣在当场,笑容也僵掉,冒了一身冷汗。
      “妈,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家吧。”不理会呈呆滞状的母亲,径自地推着人力三轮车离开。
      岳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寒战,呃,看来玲丫头是没希望了。
      *** *** ***
      林瑞希的房间是标准的女孩闺房,一例的粉红色系,温馨可爱,而这一切都成了郑玲取笑和林瑞希想撞墙的理由。林瑞希和郑玲属于一类人,不拘小节,男性化,而林瑞希的母亲就是那种四十岁还在做着公主梦的女人,造成林瑞希的房间的这副德性。
      林瑞希坐在书桌前看着书,郑玲着懒懒地躺在一张粉色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化学书,脚上还躺着一只身型硕大的狼狗——小虎。
      “玲子,你真的要选理科?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都很舍不得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林瑞希终于忍不住想劝好友,虽然她知道郑玲是扭得很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阿凡不是也选理科。”郑玲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
      林瑞希不禁翻了个白眼,“别一天阿凡阿凡的,考大学是一辈子的事,难道你就为了一个岳不凡这么草率地决定你的将来?简直和玩一样!”
      “对我来说阿凡就是我决定未来的先决条件。”
      “别傻了,我们都还很年轻,何必为了一个这么可笑的理由决定自己的将来呢?更何况三年来一直都是你一头热地喜欢岳不凡,他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就怕你做了这么多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瑞希开始觉得自己都不知道郑玲在想些什么了。
      郑玲不在意地笑笑,“他的确没什么表示,我也不敢确定他有一天是不是会爱上我,但我知道,我很清醒地喜欢他。我要努力,否则他永远不会喜欢我。就算最后他还是不喜欢我,我知道和阿凡走一样的路是绝对不会错的。”
      “你……你要知道,岳不凡考的学校一定是重点,你有能力考得上吗?”林瑞希直言直语地说出自己的担忧,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语言太过直接。
      郑玲当然知道林瑞希是在担心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没什么语言天赋,“所以我现在就要努力啊,如果发挥稳定的话应该有希望考上的。”
      看着郑玲坚定的表情,林瑞希突然沉默了。她知道岳不凡在郑玲的心中有多重要,或者说,郑玲把岳不凡定位得太重要了。郑玲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她需要有一个目标指明她走的方向,糟糕的家庭,平凡的人生让她看不清前路。遇到岳不凡后,她就把他当成了他的目标,只有这样她才能免于彷徨。
      “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呢?你这样不累吗?”林瑞希叹息地看着好友。
      “……我快乐得很!”
      *** *** ***
      “Who’s on duty tody?”英语老师边问边看黑板角落值日栏,“岳不凡……郑玲,Ok,make a report,come on.”
      “老师,没准备。”
      “我们准备好了。”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传出。岳不凡狠狠地瞪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郑玲,郑玲则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挽住岳不凡的手,“走啦,阿凡,别不好意思了。”
      岳不凡冷冷地把手抽开,他真的想不通,怎么谁都帮着她,就连劳动委员都把他们安排到一天值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上讲台,下面传来唏唏唆唆地笑声,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岳不凡刚想开口就被郑玲打断,“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如果你们会唱英文版,我不介意。”英语老师微笑地耸耸肩。
      “哦。”郑玲低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看着岳不凡,“阿凡,你会不会唱?”
      岳不凡连瞪都懒得瞪她,径自地开了口,“Good morning everyone.Today is Monday 18th May.Today is fine.I hope everyone will be happy.Thank you.”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下讲台,把一脸愕然的郑玲丢在讲台上。
      “岳不凡,你实在太不负责任了,就这几句话就打发同学和老师啦,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共产党和毛主席啊!”郑玲气得在台上语无伦次。
      可恶,她用一根棒棒糖收买了劳动委员让他俩一天值日,她计划好久,她打算和阿凡在台上唱一首,然后以“铁达尼克号”中fly造型结束……呜呜,她的计划都泡汤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为我们演唱一下吧!”英语老师微笑地说。
      霎时,全班暴出巨大地笑声,就连岳不凡的嘴角也勾起了弧度。
      可恶!
      *** *** ***
      “阿姨,你看我包得怎么样?”郑玲把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凑到岳妈妈眼前。
      “好,漂亮极了。”岳妈妈笑呵呵地接过饺子,整齐地摆到案板上。一个个白白胖胖地饺子排队似的坐在案板上,煞是可爱,“还是你有天赋,不像我们家阿凡,包的饺子和大蒜一样,煮出来都散了。”
      “阿凡他……喜欢吃饺子?”郑玲装作很不经意地问。
      “对啊,”岳妈妈利落的包好一个饺子,“他最喜欢吃饺子了,特别是韭菜馅的。他爱吃的东西多了,小炒孜然牛肉,辣白菜,芙蓉蛋,麻婆豆腐什么的,只要味道重一点他都不会讨厌。”
      郑玲很是受教地用力点头,就差拿出笔记本来做笔记了。
      岳妈妈看着郑玲充满求知的眼神,突然玩性大发,“玲丫头,看你这么可爱,我在告诉你几个我们家阿凡的小秘密。”
      “好啊,好啊!”郑玲点头点得脖子都快断了。
      岳妈妈神神秘秘地凑到郑玲耳边,“阿凡他……怕、老、鼠!”
      “怕老鼠?”郑玲一脸惊愕地瞪着岳妈妈,不敢相信地惊呼,“不会吧,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怕,怎么会……”
      “是真的!”岳妈妈怕郑玲不相信,又抖出一条爆料新闻,“有一次我看见有一只耗子蹿到我房里,我和阿凡就一人抄着一只笤帚冲到房里准备打老鼠。在房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老鼠,阿凡却站在床上死都不下来,最后还是我一个人把那个老鼠给赶出去的!”
      “真的吗?怕老鼠怕到躲到床上?”
      “还死命地抱着笤帚呢!”
      “这么搞笑?”两个女人唧唧喳喳地笑个没完。
      “妈,我回来了。”终于,怕老鼠的那位回来了。
      岳不凡像平常一样脱掉球鞋,把足球放到壁柜里,向客厅走去。
      “阿凡,回来啦,今天我们吃饺子!”岳妈妈乐呵呵的跟儿子报备。
      “是吗……”岳不凡刚想报以微笑却看见不想看见的人,脸霎时阴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郑玲,“你怎么在我家?”
      他今天还在庆幸郑玲没来骚扰他,让他痛痛快快地踢了一场球。看来是他高兴得太早了,心机颇深的小丫头攻他后方,直接打到他家里来了。
      “阿凡,怎么说话啊?玲丫头是我的客人,不准你对她不礼貌。”岳妈妈不高兴得看着出言不逊的儿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学校你烦我就算了,怎么跑来我家来骚扰我的家人,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岳不凡没有理会母亲的警告,拧着眉道出心中的不满。
      “阿凡,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今天——”
      “我的行为造成你的困扰?”郑玲打断了岳妈妈为她的辩护,有些伤心地直视着岳不凡。
      “是的,你的行为的确让我很困扰。”岳不凡反射性地说出他一直以为是的答案。
      “阿凡!”岳妈妈生气地看着儿子。天啊,她怎么生出个这么铁石心肠的儿子啊!
      郑玲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突然觉得无地自容,她喜欢他那么久,结果,她的努力在他眼里成了他生活的困扰,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玲丫头,别走啊!”岳妈妈赶紧拉住她。
      “阿姨,对不起,我实在太无礼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不等岳妈妈说什么,郑玲就抽手离开了。
      “玲丫头!玲丫头!”岳妈妈想叫住郑玲,可她却跑远了,岳妈妈转过身,气呼呼地看着儿子,几近咬牙切齿,“岳不凡!”
      “干吗?”岳不凡也没什么好口气,眼睛用力瞪着电视。
      “干吗?还不快点给我去追!”天啊,她的儿子怎么这么木头脑袋啊!
      他干吗去追啊,又不是他老婆,他才懒去演那种老掉牙的电影剧情呢!
      见儿子不做声,岳妈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知不知道玲丫头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他才没兴趣知道。
      死小子。岳妈妈压下想揍他的冲动继续说,“今天遇上城管突击检查,要不是人家郑玲帮着我拿货推车,你就要去工商局给你老妈探监了!”
      岳妈妈太过夸张的说辞让岳不凡不禁猛翻白眼,去,欺负他没被城管抓过啊,被城管抓到无证经营最多是罚款和没收货物,哪可能拘留啊!尽管如此岳不凡还是对被错怪的郑玲升起一丝歉疚。
      见儿子面有悔色,岳妈妈赶紧下猛药,“我们家虽然没有什么家规国法的,但咱们绝对不会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我要你明天向郑玲道歉,晚上请她来我们家吃饭,算是我对她的感谢和赔礼,如果明天玲丫头没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说罢就摔门回到自己房中。
      的确是应该向人家道歉,毕竟是他错怪了她嘛,但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妈,我还没吃饭!”
      “吃自己去!”房中传来岳妈妈不爽的吼声。
      呜,看来惹恼女人的确是一件很蠢的事。
      唔,好饿啊!
      *** *** ***
      铃……下课了,高三理二班的同学也各自下课休息,有的聊聊天,有的一起研究物理题目,谈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整个教室。忽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咦?怎么好象少了些什么?”
      “对啊,生活不应如此平静啊!”
      霎时,全班鸦雀无声,几十号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正在专心写作业的岳不凡和郑玲。岳不凡在座位上写作业不奇怪,怎么连郑玲也……
      “今天郑玲都没有调戏岳不凡!”突然有人后知后觉地大叫!
      “啊,太阳从南边升起来了!”
      “世界末日了!”
      “郑玲一定得了癌症!”
      ……千奇百怪的声音响起。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乔装郑玲,我要撕下你的人皮面具!”文三班的林瑞希也来插一脚,作势要撕郑玲的人皮面具。
      “别吵,我这道题快想出来了!”郑玲挥开好友的手,继续埋首于物理难题。
      林瑞希惊诧地张大嘴,不能言语。
      就连不爱管闲事的楚然也坐到岳不凡的旁边鸡婆起来,“怎么这么安静啊,平时这个时候郑玲不是应该抢你的文具盒藏你的本子抱着你的书包围着教室跑个三圈半的吗?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禽兽之举,让人家认清了你的恶劣本质吧?”
      岳不凡没做声,下意识地看了眼斜前方郑玲,又想起昨晚自己的冒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转眼间一天过去了,每每鼓起勇气想和郑玲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现在放学了,他没有留下和楚然他们踢球,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郑玲后面,脑海中不断排练道歉的对白。
      干脆别说了!
      如果玲丫头没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脑海里马上传来母亲的声音,背脊一阵痉挛。摸了摸已经有饥饿感的肚子,在面子和面包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不管了,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害怕道歉吗?暗自为自己打劲,一提气——
      “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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