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鬼爱人》皇廷之南

6、解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狠的，”白衣摸摸下巴，“对着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啊，那血花喷溅的，很有艺术气息了。”

　　何冲唯看了看床上直挺挺躺着的人，只是沉默。

　　“你虽然能干，可真是太无趣了，远不如这小子来得好玩。”白衣拍拍手，“好了，你出去吧，看来我们的大圆黄快醒了。”

　　黄境元眼睛撑开一条缝，看见那一抹亮亮的白色，觉得头更疼了。

　　“大圆黄啊，我可爱的小雇员，感觉怎么样？”

　　“便秘的感觉。”黄境元面无表情的。

　　白衣笑得那叫一个温柔：“人类最本质的共同点啊，大号不顺，的确不爽。”

　　“便秘——苦不堪言，无处诉说，这种苦，只有自己知道。”

　　“能把鬼气入侵比喻成便秘，大圆黄，你真不愧是我的小伙计。”

　　“这几年的戏还没演够啊？得了吧，老板，你从来不是啥好老板，我也不是你的好店员。”黄境元看着白衣依旧一副轻轻松松、爽爽朗朗的样子，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好吧，是，从三年前的鬼雪之夜开始，我们就开始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了。”

　　“我擦，老板，你能不能干脆点，现在是解惑时刻啊，你说句话也要让我猜半天啊？你是治安队的？治安队在监视所有从鬼雪事件存活下来的人？”

　　“我对治安队有一定影响力，但是我并不是完全站在他们那边的。”白衣认认真真地回答。

　　“停，停！”黄境元摆摆手，“你就是治安队他们那一伙的，拐外抹角干啥？治安队里面党派之争什么的倪也要拿到我面前来说？”

　　黄境元在心里暗爽，能对着自己的老板大声叫嚷的感觉太好了！

　　“好吧。”白衣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你问，我答吧。”

　　“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哦，这可不是个好问题哦，你问得这么宽，叫老师我如何解答呢？况且三年的事情，我们也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啊，你又来了！”黄境元简直要抓狂了，“是鬼气入侵是么？”

　　“bingo!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没错，鬼雪事件是一起很严重的鬼气入侵事件。入侵的鬼气异化了莫比李，莫比李先杀了林临，然后接下去你和何冲唯跟莫比李正面冲突上了，接着莫比李被你锁在了房间里，然后你又被该克锁在另一个房间里——你们这是囚禁play啊。”

　　黄境元感到有些不舒服，“把话说完啊，接下去才是关键啊，亲！”

　　“别急，不如你先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被囚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黄境元深深的无奈了，这就是老板，一脸阳光，看起来脑袋空空，事实上绝对不会吃亏。

　　算了，让你了！黄境元大概说了一下当时发生的状况。

　　“嗯，是这样。”白衣捧着脑袋进入了沉思。

　　老板，我还在这儿啊，别自顾自个进入思考模式啊，当我不存在吗？！

　　“老板？！”

　　“哦，跟我们以前了解到的一样。”白衣说。

　　黄境元几乎要厥倒了，那你还沉思个毛线球啊？！

　　“那个趴在窗台上用锥子袭击你的人，是石长农。”

　　这货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夜晚，第二个被鬼气异化的人，是石长农。而且，就是他，杀了几乎所有的人。”白衣的口气还是没有变，仍旧是轻飘飘的。

　　“从那个鬼雪之夜活下来的人，只有四个，你、何冲唯、该克、尼西。”

　　“可……”

　　“可是那天晚上宿舍里面有31个人，而官方的说法是包括石长农和莫比李在内死了9个？大圆黄，我的算术没问题，四个幸存者。”

　　“不可能！”

　　“不可能？大圆黄，不要以你脆弱的感情来衡量这个丑恶的世界好吗？”

　　“就算被关在房间里，外面发生了……发生了屠杀，我不可能一点没有感觉到。”

　　“原来你是这样看的呀，不错，学会用一种理性的态度来分析同学的死亡，看来你有加入治安队的潜质。”白衣对着黄境元笑笑，随手拿起一个罐头，“吃不？”

　　看黄境元毫无反应，白衣也不恼，自顾自打开罐头吃起来：“何冲唯在鬼雪事件六个月后加入了治安队，在我手下做事。”

　　“他在你手底下做肮脏的事，我在那你手底下做纯洁的事，我自认还是当书店的小雇员好些。”

　　白衣吸荔枝肉吸得“滋滋”响，“呵呵，小何可是个的好孩子啊，不要这样说他哟！”

　　“跟治安队扯上就没好果子吃！”黄境元没有好声气。

　　白衣一边吃着罐头，一边睁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黄境元，好像充满了委屈。

　　对峙几秒。

　　黄境元服软，“该克那家伙也是这种状况？他可是风光呢，何冲唯啥也没有，你这做老板的偏心哟！”

　　“该克不归我管，还有，你也别想问我他和尼西之间是怎么回事，那恩怨纠缠可以写成一部狗血剧哟，可以告诉你的是，尼西这几年一直在跟治安队作对，而且还占上风。”

　　“尼西一个人能够和治安队抗衡？你说梦话呢？！”黄境元很是吃惊。

　　“尼西并不是一个人，好了，关于尼西背后的势力，你也不能再问了，谁叫你只是个小人物呢？”白衣吃完了罐头，舔舔嘴唇，居然用衣袖擦嘴，接着对着大圆黄咧嘴一笑。

　　饶是早知道这奇葩老板的尿性，黄境元的胃部也抽了一下：“好吧，这话题早歪了，鬼雪之夜，鬼雪之夜，OK”

　　“嗯嗯！”白衣说，“那个夜晚的鬼气浓度十分诡异，已经不是具体的数字可以衡量的，可以说，整个宿舍楼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鬼境，用理智和逻辑来解释鬼境是行不通的，我也不是完全查明了鬼雪夜晚的真相。石长农是在放了莫比李之后异化或者之前异化的并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石长农和莫比李的确发生了打斗，石长农占了上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杀死莫比李，或许是莫比李逃掉了，还是误以为莫比李已经死了。石长农异化之后的力量很可怕，杀人跟捏死蚂蚁一样，他把人集中到洗衣房里面，然后杀了，或者是在别处杀了人然后搬到洗衣房里面——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哟，人叠着人，肉裹着肉，已经分不清形状了——简直是沙丁鱼罐头。”

　　白衣继续说，“石长农从窗台对你发动袭击的时候，整栋宿舍的幸存者也只剩下尼西、该克、何冲唯和你了。”

　　“尼西、该克躲起来了，何冲唯不知为何能活到那个时候，大概石长农打算杀了你之后再去杀他的。”

　　“你本来也该死的，可是——莫比李出现了，在石长农趴在防护栏上的时候，他发动奇袭，割下了石长农的头。莫比李杀了石长农之后，往山底下逃，最终伤势过重死去。何冲唯这好命的，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大概正是莫比李杀石长农的时候，他听见了从关你的房间里发出的声响，又发现起火了，他在逃出的路上遇上了尼西和该克，了解到了你被关在里面，从该克那里拿到了钥匙，他救了你，你们从火场逃出，好了——事件终于完结了。”

　　长久的沉默。

　　黄境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老板，你说谎。”

　　白衣歪了一下头，嘟了一下嘴巴，很无辜的样子。

　　“老板，你也太坏了，还藏着掖着呢？！没错，你这么说，大致是把事情捋通了，但是，你却隐藏了最关键的的几个点。”

　　白衣眼睛亮亮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势。

　　“火是该克和何冲唯放的。”黄境元说，“而且是你们治安队叫他们这么干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那天晚上，鬼雪根本没有封锁了上下山的通道——是你们治安队封锁了道路。该克的确向治安队报了案，治安队很快判断这是一起了不得的鬼气入侵事件，你们怕事情超出控制的范围，于是把整个宿舍当成鬼境封锁起来，里面的人全死光了也没什么，只要鬼气入侵不要进一步扩大就好了。”

　　黄境元死盯着白衣：“该克是你们的第一个内应，你们教了他躲避异化了的人的方法，并且说服或者说利诱了该克为你们所用。何冲唯受的伤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在我被囚禁之后，他醒了过来，他家本来就是搞魔宠的，虽然平常看不出来，可是私底下原本就跟治安队有啥渊源，他用某种方法与你们取得了联系，成为你们的第二个内应。”

　　“尼西本来是个炮灰，可能是该克心软了，他虽然没有告诉尼西治安队封路的真相，可最终还是选择带着他一起躲避异化的石长农和莫比李。”

　　“在这期间，石长农的确杀死了所有的人，并且和莫比李发生了争斗，在试图杀我的时候，石被莫比李割了脑袋。你们治安队发现鬼气出现了异动，一个异化的人死了，而另一个也快死了，于是你们指示何冲唯杀了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莫比李。”

　　“然后为了掩盖着一切，你们让该克和何冲唯放火烧了宿舍楼，又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决定留着我这条小命，于是就有了何冲唯来救我出火场的那一幕——但是你们没有想到我会冲回我的寝室去看林临——可是石长农把所有的尸体都搬到楼下的那个洗衣房了——林临的尸体并不在那里。”

　　“何冲唯不能让计划被破坏，于是，在我冲进寝室的时候，他打昏了我——这几乎成为了我的梦靥——可能是执念还是啥的，我老是梦到我看到林临了，而且何冲唯用锥子刺了我。”

　　白衣点点头，“没想到你的脑子里面还是有点东西的，大圆黄，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但是，”黄境元拖长了声调，他看着白衣，手微微抖动，即将吐露的巨大的秘密让他颤抖，脑子里的那个东西好像又开始兴奋了，“鬼雪之夜的这些并不能解释我在时代广场遭遇的一切，老板，你干嘛不解释一下鬼气入侵和梦境的关系呢？”

　　那一瞬间，黄境元感到了滔天的杀意，一向风轻云淡的白衣此刻就像地狱的恶鬼，在白衣唆使婷婷向他索命的瞬间，黄境元知道，他是真的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