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连环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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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七话音刚落，就只听孟进冷冷一哼：“明明证据确凿，还在这里哗众取宠，三弟的厚脸皮程度真是让为兄大为惊讶啊。”
孟小七闲闲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击鼓鸣冤为的是孟小七，求的是包大人，和大哥可没有一毛钱关系，大哥若是看不顺眼，转个身右转自可回房间去，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你……”孟进还想说什么，包拯却抬手一拦他，“孟大公子莫急，且待孟三公子将话说完也好。”
孟进怒而一甩袖，孟小七也不去理会他，他今日的重点可不在他这个蠢货大哥，而是另一个人，他直直望向一脸平静的孟和：“包大人，在下今日想报的除了何宁案……还有‘孟小七’案！”
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任谁都知道前一说法中的何宁是死者，可他孟小七却是个大活人，这么个说法听起来总有些奇怪。
“包大人那时并不府上，也许不太了解，小七也算是进过棺材的人了，在那次失败的逆龙寨剿匪行动中，孟小七为救人身负重伤，连中七刀，险些丧命，回来后更是直接被父亲送入棺材中，而后清醒才自己爬出来，捡回了一条命。”
包拯轻轻叹气：“本官确有所耳闻，孟三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熬过这一劫，但此事和本案似乎并无关联，一案归一案，不如先解决这一案，日后再议下一案？”
孟小七摇摇头：“包大人错了，并非毫无关联，反而是大大有关！请包大人听下去。在下在再次去逆龙寨剿匪期间，偶然发觉那次的事情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谋害！小七之所以会中刀是因为腿下绊了一跤，而在小七绊倒之时，现场也确实出现过可疑人士，这一点包大人可以与展少侠求证。”
包拯望向展昭，展昭点了点头：“那一摔确实异样，我混乱中也确实在远处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影，只是匆忙之间，并未看清那人相貌，只隐约记得了个轮廓。”
“呵，不就是自己绊了一跤吗？还整出这样多的门道，展少侠既说了是在‘远处’看见，那人离你这样远，难道还伸腿来绊你不成？”孟进冷哼。
“……若要害我的是大哥，我大概就会长命百岁吧。”孟小七一脸无奈地耸肩，“最大的证据就是在下腿上的伤口。”孟小七拉开裤腿，腿上赫然留着梅花形状的印子。
“梅花钉？”包拯一眯眼。
“包大人好眼光。”
“但自唯一能打造出此物的工匠去世，此种武器在江湖中失传已久。”
“这我也是后来问了庞统将军才知道，如此珍贵，倒是刚好断了那人狡辩的机会。”孟小七笑了笑，“总之小七之所以会中刀也是因为此物，而现在我们就说到了两件案件之间的了。最大的关联就是，犯两个案件的犯人都是同一个人。”
“你有何证据？”孟进喊道，“一句话就将自己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这难道不是你为了脱罪才准备的说词吗？”
“呵，我说这话，自然是有证据的，请包大人随我再去看一回何宁少侠的尸首。”
挺尸房间里阴森之极，刚才围观的许多人都不敢进来，孟小七却走的坦荡，他一掀白布，对着包拯说：“当日任白的推论是，在下与何宁发生口角争执后，在当夜潜进何宁少侠的房间，以长枪将他杀死，再离开，但实际上以何宁少侠与任白少侠对在下那样恶劣的印象，在白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何宁见到我又怎么会不起防备？被杀死时为何不大声喊叫？但何宁身上却没有什么较大的挣扎伤口，唯有脑后有擦伤，包大人不觉得不合理吗？”
包拯略一思索：“孟三少侠请继续。”
孟小七心下微微一松，至少包拯已对他的解释起了深究的兴趣：“而何宁脑后的伤口，除了擦伤之外，还有一道伤口，仵作疏忽了，包大人不如亲自来验一番。”
孟小七翻过何宁的头部，指了一个位置，包拯上前一摸，脸色随即就变了：“……梅花钉。”
“是的，包大人与公孙策大人相伴多年，必然也通晓几分医理，犯人通过一击直接破坏了何宁的平衡，再将他平放在地，何宁在不注意的情况下中了招，无法起身，只能躺平在地，仍由凶手摆布，这就是为何何宁身上没有挣扎伤口的原因，唯有脑后有伤口的原因。”
“确实合情合理，孟三公子说两个案子的犯人是同一人，那么心中可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并非怀疑，而是肯定。”孟小七勾起唇，抬手一指房中一人，“两件案件的凶手，正是孟家二公子，我的二哥，孟和。”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皆满脸诧异的议论纷纷，孟和在府中声望极高，众人都很喜欢他，一听这话，府中当场就有一女眷失口喊道：“不可能是二公子！”
孟庄主此时也阴沉下了脸，对比起孟小七，他对自己这个二儿子可是一向放在心上赞赏有加的：“小七，休要胡说！是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你二哥！”
但孟小七并不理会这些人，只是直直看着孟和，孟和带着笑意一直未曾开口，待到府中众人都纷纷为他说话后才慢条细理地微笑道：“小七可是误会了，二哥绝不会害你，更不会杀人。”
是啊，‘孟小七’也是这样相信着的。孟小七微微叹息了一秒钟，随即恢复了唇角讥讽的弧度：“二哥话莫要说的太满，万一被打脸了不是很疼？”
“小七别忘了，当晚我可是与你呆在一起的，一整夜都未离开过，难道我能分个身去害何宁少侠吗？”孟和看着他，仿佛孟小七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稚童一般，“小七可是吓坏了，才胡言乱语，乖乖道个歉，二哥与包大人都不会怪你的。”
“是，这也是我当时最不明白的地方，你能够证明我在房内，我也能够证明你，你是怎么样绕过我去杀死何宁的呢？后来我在何宁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孟小七指着何宁染满了血迹的前襟，“包大人仔细看，何宁胸前的血迹是否扩散的过于夸张了些？而且扩散位置的血色比伤口处的淡上许多。”
“确是如此。”
“是什么东西会造成如此效果？小七想了许久，后来才明白，其实答案很简单，是水。”
“水？”
“嗯……准确一点来说，是冰块融化后的水，城内能弄到冰块的地方并不多，能运到此处不化的更少，唯有庄中私设的地下冰窖符合这一要求，这冰只能从那里来的。”孟小七说，“制冰不易，既是难得的东西，自然要锁上，而平日里冰窖大门的钥匙交管在府中李子手里，案发前日李子就弄丢了钥匙，但没有声张，因为他说很快有人就捡到了钥匙并归还于他，那个人就是……你！”
孟和肩上一紧，唇边的笑意却没变：“我确是捡到了冰窖中的钥匙，但那又如何？你总不能因为我捡个钥匙就给我定罪，再说，杀一个人而已，为何要用到冰块？难道要用冰块砸死人？”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孟小七回头对着包拯一躬身，“包大人，我们换个地方说如何？”
孟小七带着众人来到了案发时的房间：“何宁当时是仰面躺在这个位置，而他的正上方正有一根横梁，横梁中心位置有个坑，在这里看不清楚，麻烦展少侠上去看一下。”
展昭轻松地翻上横梁：“确有一坑，不深，很难看见。”
“我相信这个坑和杀死何宁的那柄长枪的杆宽度一模一样。包大人，借凶器一用。”孟小七拿到凶器长枪后，一挥手扔给了展昭，展昭也心领会神地将长枪插入了坑中，果然完全符合，堪堪能够卡主。
“以孟二公子的武艺，在横梁上将长枪以力卡在横梁中并非难事，而这个时候，何宁正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呢。”孟小七比着位置，“而冰块正卡在长枪中段，它的重量将长枪一点一点地从坑里拉离，狠狠插/到不能动弹的何宁胸口……而至于什么时候掉下的，孟二公子这么谨慎的人，必定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过无数次测试了吧？我可是在你房间的角落横梁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洞口，老鼠啃的没这么齐整。”
孟和终于脸色突变：“但你所说的这些皆是旁证，若我要说是真正的凶手在我房间做的测试也未尝不可，小七可别忘了，你是最常在我房中过夜的人，我经常事忙放你一人在房中……这些府中人皆可作证。”
“是啊！和儿绝不可能做出这事！孟小七你昏了头了吗？”孟庄主脸色涨红，竟比孟和还要激动。
高下立判的称呼让孟小七止不住发笑：“孟老庄主，一会儿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别着急，现在我们先处理这个……最大的证据，不就在你的房中吗？”
王朝捧出了一盆花。
“多谢王大哥。”孟小七对王朝一笑，“这是刚才拜托王大哥去你房中搬来的，我特意问了展昭才知道，这是洋金花，花性娇贵难以培植，府中唯有两盆，一盆在你房中，一盆在孟老庄主房中。”
孟小七不顾孟和越来越糟糕的脸色，砰地将花盆往地上一砸，摔了满地，花骨朵中摔出了几颗小小的梅花状武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孟庄主勃然大怒，口不择言地对孟小七喊道：“胡扯！定是你刻意诬陷……”
“孟庄主莫急！”孟小七的音量不大，话语中的莫名气势却成功地让孟庄主噤了声，“我还没说我亲爱的二哥为什么要弄死我这个对他完全无害又信任有加的三弟呢，接下来的故事，可就和庄主您有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连环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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