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ry Sky）别扭与温柔》洛魔

23、第二十二章·羁绊

　　今天，便是羊启程去法国的日子。
　　昨夜，几人在天台上吃着锡也做的美味便当，仰望着黑夜蜿蜒的璀璨星河，举行着送别仪式，也是五人在羊走之前最后一次一起仰望星空。

　　趁着羊还在和老师寒暄的时候，月子等人就抢先一步等在校门口。在哉太“慢死了”的抱怨声中，羊终于出现在几人的眼帘。

　　他拖着拉杆箱，低垂着酒红色眼眸显得十分落寞，头上翘起的呆毛也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他顿住了脚步想再回头看身后带给他美好回忆的星月学园。

　　“喂！在看哪里啊！”突然间，他突然听见了前方传来了哉太的叫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扭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哉太高高举起手冲他挥着手，他的身边还有笑着望着她的月子、锡也与荒逆。

　　他们都来了啊！羊在恍惚之间回过神，唇角高高的翘起，“你们怎么来了？”

　　“笨蛋！在说什么傻话，我们当然是在等你拿啦！真是有够慢的，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差点就打道回府了~”哉太咧着嘴大刺刺的说着。
　　“我们还是想要最后一起来送送你。”月子微笑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荒逆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可是有东西要送给你呢！”

　　月子悄悄吸了吸鼻子，笑容愈发的灿烂，弯弯的眼角微微闪烁着，将背在身后的礼物递给羊，“羊，这个是我们大家一起为你准备的礼物！”

　　羊愣愣的接过这个上面画着精美樱花花纹的礼盒，轻轻嗫嚅，“……谢谢你们，月子、锡也、荒逆……外加，哉太……”
　　“喂喂！什么叫外加！”哉太对他的说辞不满的抗议，可眼眶已经不期然的悄然泛红，“果然到我这里就没什么好事吗！”

　　“唔，真是的，哉太又开始了。”锡也无奈挠了挠头，“哉太，最后的时间可不是给你抱怨这抱怨那的！你不是说还有很多要和羊说的话吗？”
　　“……吵、吵死了！”哉太偏过头，紧咬着嘴唇像是在忍耐这什么，他什么也没说的伸出手，“我是不会说再见的……又不是生死离别，不会再也不见的，所以……还会有再见的。”

　　“呦，少白头，你倒是难得说一两句正确的话。”荒逆双手抱臂戏谑着。看着凝噎着与与露出喜悦微笑的羊握手的哉太，“真是的，可千万不要哭出来哦！”

　　“锡也，你管管这家伙吧！让她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刚刚还哽咽着的哉太立刻炸毛。
　　锡也挂着无可奈何的微笑摸了摸鼻子，“哉太你在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是多么的神通广大能够管得了荒逆呢？再说，她好像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吧！”他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眼神望着一边神情甚少的少女。

　　“……切，锡也真是的，不要再秀恩爱了。”羊呢喃着，松开了握着哉太的手，来到月子身边。

　　三人默契的不去打搅，留给即将分隔两地的恋人最后的单独相处的时光。

　　望着不远处做着最后告别的两人，荒逆的心情有些复杂。在四人之间，她与羊的交情最为浅薄，但是心中还是为他的离开时感到落寞，就更不用说与羊关系更好的锡也他们了。她转头望着神情失落却紧紧抿着嘴唇克制的锡也，颦了颦眉。这家伙就是这样，心里难过还偏偏想着要有人稳着局面就装作镇定。

　　她伸出手握了握锡也垂在身侧的手，他微凉的掌上留有磨砂般的茧子，她微垂着疏淡的眼眸不去看他，“喂，不要太伤心了，又不是不见面了。”

　　锡也微怔，片刻便反掌将那只传递着淡淡暖意的手掌包裹在他的掌中，一股温暖涌动在他充斥离别忧郁的胸口，“嗯，荒逆也是……谢谢关心。”

　　“啧……”少女耳根泛红，偏转着脸用后脑勺对着锡也，“没有关心。”
　　“嗯，我来关心荒逆就可以了。”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手掌穿过了她的指尖，十指牢牢相扣。荒逆的手颤了颤，开始小幅度晃荡着挣脱，最后在他牢牢的牵制下便放弃了。锡也望着与他十指相扣的小手，抿起的嘴唇暖化柔和着，唇角漾开一朵暖意融融的笑花。

　　望着那边仿佛故意示威一般将月子拥进怀里的羊，哉太惊讶的瞪大眼眸，“羊，你这个家伙居然还要当面卖弄炫耀！！！”锡也与荒逆默默不语，一个垂着脑袋掩住了绯红的面颊，一个眉舒目展温柔的望着众人不作声。

　　哉太一人赌气的大叫着，“你你你！我干脆真的抢过来吧！？”

　　“啊，哉太就算想着干也是没用的哦！……是吧！月子。”羊抱紧怀中的棕发少女，“还有，锡也和荒逆可是会帮我好好看着的吧！”
　　“羊真是的！”月子在他怀中闷闷的抗议着。

　　“嗯，放心吧。我和荒逆会好好看着月子的，不会让她被其他家伙抢走的。”锡也笑吟吟的答道，“是吧，荒逆？”
　　“……嗯。”荒逆垂下的头点了点，“勉强帮你看着好了。”

　　与月子道完别之后，羊松开怀中的月子，望向不远处他的三个好友，酒红眸子中闪烁着感动的神情，“大家，谢谢了。一直以来也谢谢你们的照顾……”

　　他望着众人，对他们露出至今为止最绚烂的笑容，他温柔地道，“我一定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当我们，还能像这样五个人重聚吧？”

　　“嗯，绝对会的！”月子笑眼玲珑。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哉太泛红着眼眶，嘎声道。

　　荒逆与锡也对视一眼，冲着羊笑着点头，“请加油啊，羊。”
　　那个最初冷漠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现在冲着他们灿烂的笑着，“……嗯！那么，我走了！”手里拿着朋友们给他的礼物，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一路顺风啊！”背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有哉太的，有锡也，有荒逆，还有……他最爱的月子的。他压了压眼眸中浅浅的水雾，举起手臂挥了挥。

　　他克制着不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再看一眼他就会舍不得。

　　但是他知道，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与笑脸。他的梦想，将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独自完成，他亲爱的伙伴们会在他的背后一直支持着。
　　眼角，噙着的泪珠终于不再抑制，从眼角顺着脸庞滑下。

　　他在阳光下朦胧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街的拐角，月子从头到尾翘起的嘴角终于坚持不住了，慢慢的放下挥动的手臂，最后缓缓挥动了一下，“羊，一路顺风啊……呜……”哽咽着，晶莹的泪水从脸庞滑落。

　　“呆月做得很好，刚刚可是笑着与羊道别的呢。”荒逆拍了拍月子的肩膀，“完成了我们的约定呢！”

　　不管是哉太还是月子，都没有在与羊道别的时候流泪。这是四人先前就约定好的，他们要笑着向羊道别，让他最后的印象中留下他们最灿烂的笑容。

　　荒逆努力勾了勾嘴角，抬起头仰望着琉璃蓝的澄澈天空，逼退眼角的微微瑟意，扭头看了看身后。落入一双湛蓝的天空蓝，仿佛等着她回头注意到他一般冲着她安抚的温柔微笑。

　　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几人的胸口凝固着万分的感动。

　　他们知道，有些人就算不在身边，

　　羁绊，也不会消失。

　　***

　　羊坐在飞机上，拿出众人送他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MP3、一本笔记本与一封信。羊打开了MP3，戴上耳机，从里面传来了音频的沙沙杂声。

　　先是一阵推推搡搡，掺假着哉太的【你上你上……快快】的叫嚷声，然后终于传来了一个渲染着淡淡无奈的清冽女声。

　　【羊，你好。因为想让你在美国也可以听见我们的声音，所以……少白头你这家伙不要在旁边啰嗦了，咳……见笑了，总之有些当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们会全部录在里面了。】声音停顿片刻。

　　【咳……原先照安排应该是少白头那家伙先说的，但是他现在太害羞了，所以我想来说。】掺假着杂声与哉太不满的叫嚷声，【唔，对于羊的话，感觉对于月子方面的话是非常的坦率，接下来，估计第二喜欢的是哉太你最喜欢和他斗嘴，然后喜欢吃锡也的便当。我的话，貌似没什么特殊的，哼，也许你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吃饭吃得很快……】

　　【似乎也没什么好讲的，如果是追求梦想的话，支持你。唔，我会帮你看着月子身边的苍蝇的……我去，哉太你这家伙不要瞎嚷嚷，不好意思，这家伙今天没吃药。好了好了，他要和你说话！】荒逆的声音消失。

　　“唔，说到荒逆的话，就像是说话不多但是却温柔可靠的爸爸一样啊……”

　　【诶……哉太。】突然，出现了锡也错愕的声音，羊似乎可以看见他无可奈何的温柔笑着，

　　【唔，羊君，我是锡也。笔记本又看到吗？上面都是我整理的羊喜欢吃的日式料理的食谱，希望你在法国也可以吃得开心。虽然有点遗憾羊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但是既然是羊的梦想我们都非常的支持。不过，也不要太拼命，要注意身体，随时注意每天的天气变化，要是有……嗨嗨！哉太让我不要多啰嗦，我就长话短说，希望羊在他国也可以天天开心，我们都会在这里想着羊的，特别是月子……】

　　“果然是锡也妈妈啊。”羊勾起嘴角。

　　【接下来是我！】哉太响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为什么不是月子呢？那当时月子压轴啊！你这家伙我真是讨厌啊！莫名其妙的出现让我生气，莫名其妙的又说要走也让我生气，真是的，走了之后我岂不是很无聊，现在都没有陪我斗嘴了啊啊啊！！！荒逆那家伙被锡也霸占了，锡也这家伙完全是人性大醋缸啊，也不知道白内障那家伙怎么受得了他，我感觉完全没办法……喂，白内障，我才没诉苦！哇，锡也你不要这样子笑！好恐怖啊！】

　　“唔，这家伙在自讨苦吃。”

　　【羊。】听到那边月子可爱的声音，羊马上收敛起了好笑的笑容，静静聆听下去。
　　【羊，请加油！然后，完成梦想，请快点回来。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呢！嗯，我也会乖乖等你回来！】

　　“好，我会尽快回来接你的。”羊轻轻呢喃着。

　　打开盒子中的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

　　一张他们在星空下的合影，显然是哉太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拍的，所有人都流露出最自然的状态没有刻意摆姿势。哉太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灿烂笑着，身后是拿着两双筷子夹菜的荒逆与一脸宠溺摸着她脑袋的锡也，对面是满脸娇羞笑容的月子与正在与她说着什么的自己。羊看着照片中表情生动的朋友们，仿佛他们就在自己身边一般。

　　他偏过脑袋望着窗外的天空与穿梭的云层，唇边挂着温暖的笑意。将相片凑近唇边轻轻烙下虔诚一吻。

　　——大家，谢谢你们了，能遇到你们的我可真是幸运……
　　——愿我们早日相见。
　　——A la prochaine fois
　　——Mon a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