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尚平

55、伤离别

　　欣雨和如雪走在大街上，而宁静的深夜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
　　“师傅，为何我们要来人间呢？”当欣雨提议问如雪想不想去人间走走的时候，如雪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但是现在走在人间的如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以欣雨的个性应该不会主动提议到人间走走，不知道现在师傅是怎么想的。
　　“想再看看人间的圆月。”欣雨仔细考虑过了，准备过几天就向黑白无常请示闭关，她想没有个几百年她应该不会出关，在闭关之前最后看一次月亮。
　　如雪抬头看了看圆月——今天只是普通的十五，没有什么特别的呀，有什么值得特意来看呢？刚想再问清楚欣雨那句话的意思，回头却看到欣雨抬头看着天空，露出淡淡的微笑。
　　“还是十五的月亮圆。”欣雨收回了目光，看着如雪笑着说。
　　“可惜今天不是中秋。”如雪笑着说，中秋的月亮才是最亮最圆的。
　　听到如雪这么说，欣雨笑而不语，她等和黑白无常说过了再和如雪说她的决定，如雪现在也具备了独立引魂的能力，虽然有时还不成熟，等她闭关的时候，就可以让如雪尝试自己引魂。
　　“我们走吧。”在生前那些等待的年月里，她独自一个看了无数次的圆月，可是这次她不想再一个人看月亮，所以带着如雪一块出来，如果黑白无常同意她闭关的话，这次就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赏月了。
　　“好。”虽然如雪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欣雨要特意来人间看月亮，但是看着欣雨明显在看过月亮后心情变好的份上，如雪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欣雨看着如雪，淡淡的笑了下，看来如雪也很困惑为什么她会突然带她出来——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云的场景，也是个圆月的夜晚，她在墙头，他在墙下，月光中她看到了他的笑脸……她送他去出征的那个独自一人的夜晚也是圆月……只是，一切都结束了，就在这次月圆结束都结束吧，希望几百年后她出关的时候，能够心如止水，或者什么都不记得了……
　　“欣雨姐姐。”身后突然传来了轩儿的声音。
　　“轩儿？”转身后，欣雨看到轩儿站在不远的暗处，只是现在是深夜了，轩儿怎么会一人在大街上呢？
　　“欣雨姐姐。”轩儿笑着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如果不是魁雀说今天能够在这里看到欣雨，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欣雨姐姐。
　　“轩儿要找我吗？”这些年来，轩儿一直很懂事，知道她身份特殊，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轩儿通常都是静静的等着她去刘府找他，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到轩儿主动说要找她的话。
　　“我是来告别的。”轩儿从暗处走了过来，笑着对欣雨说。
　　“告别？”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欣雨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对，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轩儿淡淡的笑着说。
　　“你要去哪里？”欣雨看着轩儿的笑脸，居然觉得现在轩儿这种淡淡的笑容和云烟有几分相似。
　　“欣雨姐姐……”也许对着云夫子他可以坦然的说自己准备到魔道，但是面对欣雨姐姐他却说不出口，他可以想象得到欣雨姐姐如果知道他的决定后一定会很失望的。
　　“你说完了没有！”正当轩儿在考虑怎么说的时候，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谁？”如雪隐隐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但是又觉得好陌生、好遥远。
　　“如雪，你又不认识我了。”随着一种几乎嘲笑的声音后，另外一个身影从暗处出来。
　　“天……天泽？”如雪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这个人是天泽？
　　如雪看着一脸严肃又充满戾气的天泽，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这个人不是那个爱笑，那个愿意陪她一起玩的天泽。
　　“怎么，真的又不认识我了？”天泽笑着说，但是这个笑容却不像以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如雪看着天泽的笑容居然感到寒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如雪皱着眉头问，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如雪就再也没有见过天泽了，现在看来天泽应该也不是来找她的。
　　听到如雪这么问，天泽也只是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转过头对站在边上的刘义轩说：“魁雀说过，让你说完了就回去。”
　　轩儿看着天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欣雨姐姐……”轩儿看着欣雨无奈的笑了笑，如今天泽出现了，欣雨姐姐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他要去哪里了，“我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欣雨看着轩儿，又看了看边上的已经入魔的天泽，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轩儿还是决定入魔道了……
　　“云烟知道吗？”欣雨轻轻的问。
　　“已经和云夫子告别过了。”轩儿有问必答。
　　“他……他没有说什么吗？”以现在“风平浪静”的状态，看起来云烟他们没有和魔道起过冲突，难道云烟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夫子只是确定我是否想清楚。”轩儿想起了和云烟的对话，淡淡的笑了下，以后应该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了。
　　“那，那轩儿是否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刚刚看到欣雨望向天空的那种落寞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有入魔道才能帮到欣雨姐姐，只有统一了三界，他就能使欣雨姐姐和云夫子在一起。
　　欣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云烟对轩儿入魔道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相信云烟没有什么举动必定有他的用意。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直看着天泽的如雪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不会不明白我现在的身份吧！”天泽有些好笑的说，没想到他的如雪居然还是那么单纯，这么半天了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你是说你现在是魔道的人？”如雪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天泽居然已经入了魔道。
　　“呵呵，这样不是很好。”现在天泽具有了一定的法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拥有法力真的可以做很多事情——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自己变，而现在他正朝着他的终极目标前进，谁都不能阻止他。
　　“不好！不好！”怎么会好呢？如果天泽只是个游魂，或者只是个凡人，他们还能常常相见，如今天泽入了魔道，他们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如雪。”欣雨看到如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有些担心她是否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师傅？”如雪看着欣雨问，“为什么会这样呀？为什么他要入魔道呀？”
　　“如雪，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欣雨安慰道，就好像如雪和天泽注定不能在一起，就好像她和云烟……他们怎么和命运反抗！
　　“你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呢？”天泽走近了些，为什么如雪不开心，难道她不希望他们长相厮守吗？
　　“你现在成了魔，成为了我们鬼差的敌人，你还要我高兴吗？”如雪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敌人？”天泽听到这两个字突然大笑了起来，“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敌人？”
　　“不是你在我心里是敌人，而是你故意变成了敌人。”如雪难过的说，“正邪怎能在一起呢？”
　　“不要说了！”轩儿看到变得有些激动的如雪，阻止了天泽想要说的话。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们回去吧。”轩儿今天主要就是和欣雨告别，让欣雨姐姐心里有个准备，以免今后相见意外。
　　“好！”天泽看了一眼如雪，就准备和轩儿一起离开。
　　“欣雨姐姐，我要走了，今后你多保重。”轩儿做着最后的告别。
　　“去吧。”欣雨轻轻点了点头，以魔道和地府不相往来的情形，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听到欣雨说了和云烟同样告别的话语，轩儿淡淡的笑了笑，随后就准备和天泽一起离去。
　　“天泽！”看到他要离开，如雪大叫想要阻止他离开，好像不叫住他，他就这样永远离开了。
　　天泽听到如雪的叫声只是顿了下，但是并没有回头，犹豫了下还是和轩儿一起离开。
　　“师傅，为什么会这样？”如雪回过头问欣雨，希望师傅能给她一个答案。
　　“如雪，不要难过。”欣雨只能这么安慰如雪。
　　“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天泽了？”如雪一脸伤心的问，她只要想到再也见不到天泽，就感到难过——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相见不如不见。”天泽现在是魔了，虽然她们“引魂使”遇到魔的几率不大，但是每次遇到最后的结果都是大大出手。
　　“我们走吧！”欣雨轻轻的说。
　　如雪又看了看天泽他们离去的方向，木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次是真的离别了，以后他们应该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