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引》白露叶叶

3、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

　　在大人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鸣鼓都激动的打响了起来，这时候我觉得全身心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兴奋

　　按住黑亮毛发的猪头左右的躲避着，
　　在它声声猪吼穿透过响亮的鼓声中，
　　在众名字平气凝神的气息中，
　　在大人各种探究的目光中，

　　我吻向了一头猪，
　　想起那五百点能力我就无比欢乐
　　可能在于黑猪精看到我的神情有种极致的变态猥琐时，吓得一张利齿咬了一脸错愕的我

　　霎时，我被飞身前来的大人拉开，
　　恍惚的看向黑猪精，只见它黑亮的毛色染了一点的血迹，满眼布满血丝通红的恐怖，正奋力的挣扎。此时，云涌翻谲，诡异万千的天色在不断变换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完全不像一只黑猪，就像被魔入侵的魔猪。

　　有那么嫌弃我么

　　只是，我被咬的嘴角，流的血也越来越欢，
　　浓郁的咸腥味充斥着鼻腔，
　　我讨厌这种味道，这种感觉

　　伸手抹去，只是一遍地又一遍，像不止的细水河流，不停歇着

　　一种只属于代入人类轮回时的感觉突然浮现，那种模糊的，无力感涌现。接着，我便倒下了，不省人事。

　　黑暗中，其实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现实，
　　因为我依旧还是坐在了我那张小藤摇椅上，
　　思考着
　　在众多个名字中我只记得金玉良缘的名字，不过，我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哪个字和哪个字

　　其他的那些名字们我倒真的不记得，因为我根本没有留意过他们，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没有记得住他们的名字，只是有时看到他们的样子，我才想起我应该叫他什么，
　　就连大人我也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噢，我还记得兰心这个名字，因为一开始，便是由她，而令我有那么多次的轮回代班经过，然后便逐渐教唆其他的名字，接下来便有了我的十四次一百零七次功名记，
　　所以，我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阿满.....阿满....阿满…

　　是谁在呼唤我？
　　坐在摇椅上，睁开双眼，一晃一晃的摇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眺望着满遍是黑的场景，便不觉得它有在摇动了

　　：阿满...

　　：诶，是谁呀，谁在叫我！
　　我张口应了那不知哪传来的声音，
　　只是我却听不到我出口的嗓音，

　　：诶~诶，诶
　　又连续喊了几声，仍然如此，
　　我想这可能是在梦里吧，
　　因为只有梦里才说不了话，做不了任何事

　　：阿满！
　　后来，我被摇醒了
　　只见大人站在一片白得耀眼的光芒背景中，低头俯视着我，
　　我睁不开眼睛，
　　想用手挡着，
　　可是像是连手也不能动

　　然后我试着开口：大人，
　　沙哑的嗓子覆略了我原本的嗓音
　　不过还好，能出声

　　: 大人，你能收起来先吗？我睁不开眼睛。

　　: 嗯？！
　　只听到大人惊愣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被你发现了，好吧好吧。

　　然后他便收起他的光芒，我只感到我的眼皮没那么的刺眼后便慢慢的睁开眼睛
　　咦，这是什么状况呢？

　　: 大人？
　　我伸手向前摸索了下，果不其然的就碰到大人那千年冰冷的皮肤，
　　我只是料想那是大人的手臂吧，
　　因为这么多年我并没有挨近过大人半分，不过这里除了大人还能有谁呢？

　　: 怎么了阿满？

　　: 大人，你看我眼睛是睁开了吗？

　　: 是啊，是睁开了。
　　他的声音中似疑虑着某些问题，却又真切的回答，不过我还是听到他有些不自觉颤抖的声线

　　: 大人，
　　我捉紧了他的手臂，手心上隔着他的衣袍，传来着些许寒凉，让我的心也不免寒上几分

　　: 大人，我的眼睛是睁开的，可是我看不见你，是不是没点光？还是，你又把我关黑房子了？

　　手被他反手抓住，抓得很紧很紧，紧到让我认为他是故作镇定来掩饰他心中的猜疑是正确的，我猜中了吗？

　　: 没，没有关进黑房子。
　　他回答

　　: 那就是没有点光是吧，大人你怎还这么小气吝啬呀？
　　我笑着
　　可能眼睛泛出一点泪光吧，可是我看不到

　　: 有点光，很亮的光。
　　他淡淡的说着，我感觉到他用另一只手在我睁大的眼睛前晃了晃

　　: 哦，有光，又不是被关进黑房子里，那就是我成了瞎子咯~可是，我怎么会瞎了呢，我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而且不是只有人类因为得了什么疾病才会成瞎子的吗？大人，那我究竟是什么？

　　: 你是阿满。
　　额上被他抚过乱了的发丝，我反射性的避开，从我有意识以来，没有任何名字对我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何况还是那个不可否认的高高在上的大人

　　：阿满是什么东西？
　　我问

　　：阿满不是东西
　　他回答
　　情急下，我知道他想开口纠正说错的话，不过我比他快一步

　　：对呀，阿满不是东西，阿满只存在于一个名字，和所有的名字一样，都是那样的无身无份，无关重要，
　　可是阿满并不是虚渺的，阿满不像他们名字口中的话语，说了就没了，也不像时间那样，无声无息的过去，天色只是充当一个提醒的摆设，
　　可是阿满又不是人类，又不是妖精类，又不是精灵类，又不是仙类，神类，魔类，那究竟是什么类？

　　我睁大着眼睛，希望努力着让我下一刻就能看见眼前这位讨厌的大人也好，想听到话语从他嘴里说出，
　　这个答案我很恳切的想求知，我不像他们其他名字那样，对于这些名分的东西抱着很无所谓的态度，对于他们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又不曾去为它努力的解开过，只是久而久之的放在心处的某一布满灰尘的角落，也不打扫，也不理会，就这样让心中奇怪的事情一直埋在心底，然后去淡忘它。

　　被他抓得紧的手，居然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以及那微弱的汗水。

　　还记得，意识混沌初开时，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任务后，迫不住心里的承受，跟婆罗誓死反抗
　　后来闹到大人处，
　　那时大人知道后大发雷霆，一生气就把我关在了一间黑房子里，虽然后来我对黑暗已持无谓态度，可是，当时还是怕得很

　　害怕那种黑暗得窒息的恐惧感，害怕孤立无援的绝境，害怕无人应自己的心惊不安

　　足足关了一百六十八个时辰，也就是坊间的七天七夜
　　精疲力尽，面临崩溃，突然被他放出来的一下子，性子也换了

　　也变得像他们名字那样，对什么都持随遇而安的态度，就算是代替别人去做任务，也不再抵抗了

　　直到金钰的出现，
　　自己行尸走肉的日子才算是消停了会

　　不过我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那次被关了黑房子后，我的脑子似乎是不能装进太多的东西，反正别的名字跟我说话，我很快就忘了
　　每次完成的任务，事情内容大抵都不记得了。
　　就像是一个容器，
　　塞多了，它反而会把原来存在的也一同倒掉。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名字说过，连金钰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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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啊，我是不是瞎子了，我是不是以后都无法看到东西了，以后都见不到金钰和梁源了，以后都找不到我的小藤摇椅又被搬到哪里去了，以后都见不了大人，以后都无法完成任务，以后都不能再有多点的能力....是不是，阿满以后都没有能力可以提升了是不是？

　　我把我心里关心的问题问着大人，也没留意到无意中说出大人的名字，其实，我只是知道，偶尔有一次听到兰心无意中和其他的名字不屑的说起，大人们说的那个达到了一万八千点之后，便可以离开这里了，不过会去哪里就不知道，她说她反正是不会离开的。
　　然后一群鸭子名字都在同意着说因为这里有大人在。
　　我虽然不懂他们最后一句的意思，可是我却听懂了她前面说的意思。

　　离开这里，
　　真好。
　　如果可以，我将付出我所有的代价都要离开这里。

　　：阿满

　　：啊？

　　：看不到的话你会怎么办？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自生自灭吗？可是这都是大人害成这样的，是因为大人说奖励阿满一个吻，说吻黑猪精可以有五百点能力，然后阿满吻了它就成了瞎子.....

　　：阿满，我知道，是我的错…
　　我突然就愣懵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耳朵却变得更加的灵敏，我居然听到大人首次自称是我，还说了两次，而不是平常总自称为百魅众生的大人。

　　：大人知道错了，那阿满怎么办？阿满的五百点能力怎么办？
　　我很焦急，且不依不饶的问，这样总要有个交待吧

　　：为什么你偏在意那五百点？

　　听后我委屈的说：我想凑够大人们口中说的那一万八千点，这是阿满的愿望，阿满的愿望只有这一个。

　　我要搞清楚我究竟是一个什么，这个问题？

　　他听完我说的话，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快要纠结得哭出来时，他的声音才一点点的传递过来
　　：大人重新奖励你两千点能力好吗？

　　把这一句重复又重复的往心里读去，确认再三后，我心中无比惊喜的呼气又抽气，是真的吗？
　　：大人您真的愿意免费赔偿送我两千点能力？

　　激动已无法表达完好句子了，我抱着不确定试问的态度，

　　：嗯，大人愿意赔偿你两千点，不过，你不是瞎子，大人一定和其他大人们想办法医治好你的眼睛！

　　我活了这么久了，算是活了吧，第一次，有这种别的名字也享受不了的待遇，
　　惊喜，欣喜，欢喜，所有喜都形容不来我此刻的心情

　　拉住他欲离开的袍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刚才他还没回答的问题：大人，你还没回答阿满的问题，阿满和其他一起做任务的名字到底属于什么？

　　他稍微停顿了下，衣袂扬起悉窣声，似乎是他转过身来，继而把我的手放好
　　：这个问题，等你凑够一万八千点后便有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