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布偶猫》夜铭心

38、布偶的封闭密室 - 08

　　布偶的心情说不上高兴或者松了一口气。

　　甚至没有庆幸那个怪物不是他。

　　他现在感受到更多的是悲哀和彷徨，他不过数千只实验品中的一只，于他们没有任何不同。科学家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同样的心血同样的期待同样的感情和热爱，他布偶说到底，不过是多活了一段时间。

　　他没有办法判断之前醒来的那只，甚至在这之前的其他实验体是否也进驻了不同的灵魂，总之他不特殊，之前的失败，他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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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荧幕里一片黑暗，左上角的计时器滴滴答答得往前翻滚。布偶连同布湉爱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布湉爱是因为多年经营功亏一篑，布偶则是为同类的终局心有戚戚。

　　一天后。不，准确地说是天亮后，影像跳到了第二天清晨，还是那个房间，布湉爱却已经不在了。白色的欧式飘窗大开着，吹得青翠色的窗帘满天飞舞。
　　一批人突然出现在镜头里，在房间里左窜右翻，脚步很凌乱，应该是正急着找布湉爱。
　　果然，一个人唾了一声‘人跑了’之后就带着一群风风火火出去，等屋子再次恢复安宁，外面麻雀的叫声隐约可闻的时候，布湉爱又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他跨坐上窗，手里拿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涂涂抹抹像是在画画。

　　布湉爱画了很久很久，久到该吃午饭了也没有停笔。
　　而他本人，陷进去了一般，在那么安静的气氛中，幸福到自然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太阳爬上爬下，华灯初上，布湉爱的画笔一刻不停。直到霓虹印染了一片天，布湉爱笔尖倏地停顿，静默的夜里，布偶内心莫名升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然后下一个场景，这个预感应验了。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里，布湉爱一身悠闲西装站在候机大厅，而远处，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正在靠近他的猎物。
　　——第五先知。
　　布偶两只圆溜溜的猫眼死死瞪着屏幕上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在那一刻，影像里的第五和屏幕外的布偶，对着不同的人儿共有了一个强烈的念想——终于，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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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
　　布偶伸长前臂，不自觉叫出了声。这个场景太过震撼，布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直直面对了不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心脏传来的钝痛让他的大脑痛的苦不堪言。而这份恐惧和无措，又让他不自觉地去寻求最亲近，最信赖的人的帮助。

　　时间跳转地很快，快到连布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体的变化，影像已经是火光冲天。而在这前一秒，两个人还在咖啡厅里相对情侣一样消磨时光。
　　布偶失落地垂下手，视线盯着指节分明的手掌，白白细细的，像是没有皮肉。
　　室内再一次暗了下来。这次送进来的是两条秋刀鱼，还有一小碗牛奶。
　　布偶看着这份不够塞牙缝的猫食哭笑不得。
　　他之前已有个猜想——关于他形态变换的触发条件的猜想。
　　之前布湉爱以为是xing或者其他什么刺激，发生变化本身的布偶却是更有感触，他的变1态来自于饱腹感——在知识，或者更直白一些，他需要充足的信息和数据填满他空虚的身体，进而能量满槽触发形态变换。

　　布偶一步一步走近食盘。
　　牛奶还是浓浓的，淡淡的甜味萦绕在口腔里久久不散，很香醇，让人心安。
　　“还有……”浅粉略白的唇浸了牛奶，细细开合，“……几天？”
　　还有几天，这个录像能播放完毕；还有几天，我能从这里出去。

　　封闭的密室里毫无动静，无人回答。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两章就完了。第五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现在的调查因为权限什么的也不会详细。这段录像会讲述一切，为布偶之前收集的所有片段缝合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