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华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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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华年
坐在师父房里的榻上，我的指尖又凉了。师父看到后，将窗子闭上，关切地问道：“手脚冰凉的毛病还没好？”
我撇了撇嘴：“师父您老人家还记得呀？每次我来找您都找不到您。“
师父笑道：“小妮子跟为师怄气呢？来，跟师父说下，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情形。“
我瞪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师父：“师父，是您下山不是我下山，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情形肯定是您比我清楚，因此也肯定是您跟我说，不是我跟您说。”
师父继续笑道：“就会胡搅蛮缠，门人肯定跟你说了不少吧。”
我一得意：“那是，不说我就抓着他们满山地放风，嘿嘿。”所谓地“放风”就是如果门人不听我的话，我就拎起他们的衣服，用自己的轻功满山上下地飞来飞去，耳边自然是尖叫，谁让整座薄蔓山，师父把她会的都教给了我呢？
余光瞥到师父沉下来的脸，立刻正色道：“我们所处的烟州是中原最大的平原，现在的烟州被两种力量所牵制，分别是苏氏皇权和萧氏皇权，苏氏皇权为女帝制，传位于嫡长女，萧氏皇权为男帝制，传位于嫡长子。我们的薄蔓山所处的位置，就是苏萧两氏皇权地域上的分界线，薄蔓派的祖师因有恩与苏萧两家，便得到了苏氏和萧氏的敬重，他们会被年幼的储位继承人送来薄蔓山上来培养，不仅念书，也学功夫，为的是让储位继承人在年幼的时候便有吃苦朴素的精神，这样做了帝王后才方可体恤天下百姓的不易。”
师父点了点头，没有表扬我：“再过半年，以汶和流火就要下山了。”
我一拍桌子道：“这么快？不是要等到十五岁吗？”
师父缓缓道：“急什么？你是怕没玩伴吧？放心，等以汶和流火下山了，你肯定会忙的没有时间玩的。”
我皱眉道：“师父您答非所问，我问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要下山？”
师父叹了口气道：“天下将要有大变呀。”
我心想，师父您真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那我也不问了。
师父沉默良久，喝了口茶，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问道：“锦微，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疑惑，难道从我的眼睛就能看出我身体不舒服，连号脉都用不上，师父真是越来越神了。我说：“没有不舒服，就是会偶尔出现幻象，可能没睡好。”
师父接着问道：“什么幻象？”
我坦白道：“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如果发出什么声响，影子就会立刻消失了。”
师父低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禁问道：“怎么了？”
师父说：“锦微，为师传授了你所有的武功，有一样，却始终不能教你。”
我问：“为什么？”
师父说：“那样功夫，要机缘到了，自然就练成了。”
我说：“什么功夫那么神奇？”
师父道：“华年印。”
我说：“华年印？”
师父说：“华年印是一种借助自然之力而成的功夫，更准确的说，华年不是功夫，而是一种对自然的感觉，感觉自己与自然紧密地联通了，那么你就能调动自然的力量，一棵树，一滴水，都可以成为你的千军万马。”
我问：“师父会这种武功吗？”
师父没有回答，许久才道：“许多年以前会，但只用了一次，华年印就从我身上消失了。刚才我仔细看了你的眼睛，发现你的眼尾处已经生出了淡淡的花纹，再过不久，这种花纹会蔓延到太阳穴，颜色并不会加重，但你的容貌肯定会有改变。如何使用华年印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你慢慢就有了。”
我说：“那师父当年的容貌有了变化吗？”
师父遗憾道：“没有太大变化，华年印也就在我身上现过一次。”
我继续问：“可是我并不是师父亲身的孩子，为什么您确定我一定会有华年印呢？”
师父说：“机缘，否则我不会拣到你。”
原来师父是个“机缘”论者的崇拜者。
我又发问：“那师父---”
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远处“叮叮咣咣”一阵兵器交戎声门人就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简师父，锦微小姐，您们快去劝架吧！以汶小姐和流火少爷打起来了！”
师父若无其事地对我吩咐道：“锦微，去劝架。”
我小声嘀咕道：“师父又偷懒。”
师父眉毛一挑道：“什么？”
我笑脸相迎，立刻屈服：“师父，弟子这就去。”
门人拉着我一路小跑，边跑边说：“锦微小姐您快点过去吧，再晚点就出人命了。”
我皱眉：“那我就快点。”说罢甩开门人拽着我的袖子，一提气，直奔杏花亭而去，我在空中飞时只听门人在后面道：“锦微小姐等等我---”
落在杏花亭不远处，我才发现，以汶和流火这次玩真的了，只见两人手握着剑直向对方要害刺去。以汶的剑风沉稳，每个剑招都是实招，而流火则灵活许多，剑风轻飘飘却带着力道直袭以汶。
我在旁边看着，不劝架，也不吱声。那个门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看我干站在一旁，便急道：“锦微小祖宗呀，您不是来看戏的，您就劝劝这两位小祖宗吧。”
我拍拍门人的肩道：“你喘口气，歇会儿，不急。”
我知道以汶和流火为什么关系不好，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这样对决。以汶姓苏，流火姓萧，一个是苏氏皇权的继承人，一个是萧氏皇权的继承人，两人虽顶着同门的名号在薄蔓山上念书学习，却并不待见对方，但我未曾见他们两人有过争执，以汶沉静谨慎，流火会看脸色知进退，这样两个人会打起来，嘿嘿，皇位的继承人果然心照不宣呀。
只见以汶和流火的剑毫不犹豫地直逼对方，我一跃，跳到两人中间，左手捏着以汶的剑，右手捏住流火的剑，同时指尖发力，将两柄剑用内力震开。以汶和流火握剑的手臂被我震得一抖，稳住拿好剑后，闪过我在的位置，又拼死般照着对方刺了下去。
我心道，哎呀，看来如果没有人受伤，你们两位皇子皇女也早日下不了山了，眼见他们的剑就要刺进彼此的身体，我身形一动，脚步轻移，一个侧身就让自己夹在了两柄剑之间。
以汶和流火见状，忙扭转身形调转剑锋，不至于让我在一瞬间被一前一后戳出两个大窟窿。结果是旁边门人“啊”地一声大叫，我低头一看，好在只是衣袖被划破，左臂和右臂的皮肤轻微擦破，并无大碍。
以汶皱着眉，关切地站在那里。流火也没有跑过来看我。两人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们三个人的默契就是这样，连言语都省略了。
我故意做出一个很痛苦的表情，断断续续道：“薄蔓派苏以汶，薄蔓派萧流火，学业有成，武功纯属，品行端正，锦微代表藤蔓派掌门简师父，允许你们提前下山。”
以汶和流火放下剑，纷纷抱拳冲我道：“谢简师父。”
我慢慢地往房间走，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地留了下来，染红了我的一袭白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华年
